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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堇容立刻打開窗戶,探頭看去,皺緊眉頭。
趙恆煦撫額,無奈的說道:“看來我們不下去一趟,不好辦了。”
“嗯。陛下我們動作快點。”杜堇容反身拉過趙恆煦的手,腳步飛快,基本上是將趙恆煦拽著走。
趙一帶著人分開圍觀的人群,露出一條路。圍觀的百姓雖然心有怨言,但一看來人就不是普通人,乖乖的讓開了一條路,伸長著脖子看中間的情況。更多人的將目光投入到杜趙二人的身上,他們二人無論到了哪裡都十分的出色耀眼,讓人忽略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杜堇容一身雪青色的寬袖儒衫,衣服下擺處用同色的絲繡繡著一朵熱烈綻放的荷花,而腰間懸掛著的雙魚玉佩就如同嬉戲在荷塘內的魚兒,靈動十分,其一頭青絲只是用一根毫無雕飾的羊脂玉髮簪束著,露出飽滿的耳垂和修長的脖頸,整個顯得乾淨儒雅,精緻大方,讓人驚艷。杜堇容身邊的趙恆煦穿著寶藍色衣裳,外罩一件顏色稍淺的罩衫,身上沒有任何配飾,頭上束著青玉冠,整個人顯得很是利落,不怒自威,只稍一眼就讓人感覺到威嚴和壓迫,自覺的就服從了他所說的一切。
一直在太白樓下吵鬧的戲碼很是俗套,但恰巧話本小說中英雄救美的故事就是那麼的俗。家中貧困無以為繼的姑娘被自家惡毒的嬸娘賣給了青樓,姑娘寧死不願接客,趁著看守打盹的時候逃了出來,不久就被青樓的人找到了,一路追追打打的到了這兒,也就上演了這幕姑娘哭訴自己身世求好心人幫助,惡霸罵罵咧咧逼良為娼的戲碼。
而趙甯章和趙甯裕一行人要回太白樓的時候,恰巧看到惡霸揮鞭鞭打姑娘的一幕,他們也不是無知、養於後院的無人貴公子,沒有立馬開口逞一時英雄,而是跟著圍觀的人看了一會兒的熱鬧,將情況了解了一番之後,趙恆澤出手了,讓隨從將惡霸控制住,解救了可憐的姑娘。
趙恆煦和杜堇容來的時候,姑娘正對著趙恆澤他們哭訴著自己的不幸,求他們能夠幫助自己脫離苦海。這多麼像趙恆澤在話本小說里看到的情節啊,頓時心頭一熱,就要答應了下來。眼角餘光撇到兄長嚴厲的眼神,快要脫口而出的承諾頓時被咽了回去,訕訕一笑,趙恆澤摸著下巴掩飾自己的尷尬。
已經有隨從在趙恆煦和杜堇容耳邊告知了這邊發生的一切,包括趙恆澤他們做的事情,隨從說得越多,趙恆煦的眼神就顯得越加陰沉,恨不得在趙恆澤臉上瞪出一個洞來,這麼大了,在吏部任職日久,怎麼遇事還沒有長進?
“爹爹,那個姑娘好可憐。”趙甯裕仰頭看著杜堇容,手指指著跪在五六步遠的女子身上,女子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模樣,衣衫凌亂,頭髮披散,身上還有鞭痕,鞭痕處滲出點點血珠,女子在風中冷得直打冷顫,手臂抱著身體蜷縮在地上,看起來真的很可憐。
趙甯裕的身邊趙甯章也忙點頭,“那個人還打他,用好粗好粗的鞭子。”趙甯章手指指的方向處,那個打人的惡霸正被趙恆澤帶著的隨從壓在地上,按在地上的腦袋因為擠壓痛苦得變形,而腦袋旁邊有一根一臂長的馬鞭,對於孩子們來說是挺粗的。
“嗯,爹爹看到了,你們隨著小靜哥哥先上去。”杜堇容也就快速的掃了一眼一男一女,隨後便囑咐小靜,“小靜,你帶著兩個弟弟先上去。”還讓看護孩子的人小心謹慎些,“要是爹爹不下來啊,你們兩個還不走,今兒個回去把千家姓學到的內容全都背一遍,才能夠吃飯。”
兩個孩子耷拉下腦袋,顯得怪可憐的,“爹爹……”
杜堇容兩手放在孩子們的腦袋上,毛絨絨的發頂弄得手心痒痒的,“等回去了爹爹告訴你們,不要被眼前的事物給蒙蔽了雙眼,現在先上去吧!”
孩子們雖說有些不情願,但到底不敢惹到爹爹,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走了,上了樓但並沒有安分下來,推開窗,站在凳子上看著下面的情況,還搖晃著手,小聲的喊著爹爹和父親,寄希望能夠引起兩位父親的注意,但聲音實在是太小,被掩蓋在了“嗡嗡”的說話聲中。
看杜堇容將兩個孩子安頓好,趙恆煦才皺著眉頭吩咐人將惡霸送去官府,然後就準備帶著弟弟離開,趙恆澤訝異的指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大哥。”
“嗯?”趙恆煦側頭。
“那個,這位姑娘怎麼辦?”
趙恆煦瞥了眼地上的女子,嘴角浮現一抹惡劣的笑容,看起來竟然比剛才的惡霸還要可惡,用不高但地上的女子的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不管你要幹什麼,最好趁我還沒有發火前快些滾,不然後果自負。”這都是把注意到打到孩子們身上了,趙恆煦動怒才顯得怪異。
跪倒在地上的女子抖了一下,抬起頭,淚水漣漣,顯得柔弱可憐,十分嬌柔。女子長得極為好看,眉不畫而黑,唇不點而紅,滿腮的淚水讓人如同風雨中的芙蓉花一般,嬌柔艷麗,讓人恨不得將之摟進懷中好好的疼愛一番。但這人裡面很顯然沒有趙恆煦,除了對待杜堇容,他的心中就沒有那個名叫體貼的弦,“目光游移,哭訴得太假,動作太過浮誇,你要騙我的傻弟弟還好,要騙我,是不是應該再歷練幾年。”看著女子的目光是毫無憐惜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