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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御雪笑而不語,指著電視上播放的影片片段轉移話題道,「快瞧瞧,這段舞蹈是不是很熟悉?」
「舞蹈」二字瞬間勾走陸彥所有注意,電視中正在播放的精彩片段正是衛翔作為舞蘀的表演,被沈正濤喻做整部戲的靈魂,看著自己辛苦編排的舞蹈被一個外人占為己有,這種掏心口般的疼痛讓陸彥在不知不覺中握緊雙拳,氣得手腳冰涼。
不知何時走到愛人身旁的任藏握緊陸彥的手,安撫般地輕拍兩下,隨後將人抱入懷中。
首映式的直播還在繼續,舞蹈片段播放完畢,影視界的資深美女主持拿起話筒,欽佩有加地看向站在領軍人位置上的沈正濤,對這段舞蹈大佳讚賞一番,隨後話鋒一轉,笑容滿面道,「衛翔演繹的舞蹈頗有舞王再現的氣勢,沈先生不愧是舞王濤睿當年最信賴的摯友,我想問一下,這支精彩的舞蹈是怎麼誕生的?到底是出自哪位編舞高人之手?」
此言一出,全場眾人的焦點都對準沈正濤,攝像師非常及時的給了他一個特寫。
早有準備的沈正濤坦然面向鏡頭,瞬間擺出一副痛失摯友的悲傷表情,遺憾道,「就算主持人不問這個問題,我也要在此特別說明一下,這段舞蹈的編排正是出自好友濤睿之手,是他生前所創作的未發表作品,我說過,拍這部片子的初衷就是為了紀念他,如今看到這段舞蹈在新一代舞者的身上重現,也算了卻好友意外辭世的遺憾。」
「好一個信口雌黃的好友!」滿面哀傷的沈正濤話音剛落,就聽現場有人高聲反駁,突如其來的抗議聲讓場面頓時陷入一片混亂,邀請來的各路嘉賓此時都露出茫然而驚訝的神情,此時喊話之人早有預謀地衝上台,憤怒地指著沈正濤高吼,「沈正濤你這個偽君子!在害死我哥哥後還不肯放過他,不僅擅自剽竊他的編舞,還利用他來做你成名的墊腳石!」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不少反應過來的媒體記者立刻意識到這條新聞的價值,馬上端起手中的相機噼里啪啦照個不停,而那些前一刻還笑容滿面的投資商,此時已是一臉驚愕。
「小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被戳到痛處的沈正濤馬上轉悲為怒,想要走到濤蓉面前把人勸回去。
氣憤地甩開對方想要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濤蓉手疾眼快的一把搶下主持人的話筒,大聲道,「我胡說八道?沈正濤,你以為肇事司機頂蘀你坐坐牢就沒事了?你以為用幾個臭錢就能抹平你做的惡事?想的美!」
「司機?」前一刻還勉強保持微笑的沈正濤聞言立即倒退一步,強作鎮定地裝傻,「什麼司機?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話,小蓉你不要太任性。」當初為了讓司機全權頂罪,他確實費過一番心思,原以為破財免災,事情過去這麼久早已相安無事,沒想到在如此重要的時候又被人重新揪了出來,早知如此,當年就應該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徹底了結。
沒有理會對方裝傻充愣的辯解,濤蓉幾步跳到舞台中央,對著攝像師的鏡頭厲聲宣布,「作為濤睿所剩的唯一親人,我有權利要求沈正濤歸還哥哥生前的所有私人物品,包括編舞筆記和視頻錄像!並且要求在此事沒有得到明確結論之前,涉及侵權的影片《一代舞王》不許公映,律師函我會請康律師送過來!」
一席話激起千層浪,一開始還持觀望態度的台下眾人終於按捺不住,特別是抓新聞博眼球的各路記者,早已忘記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如潮水般,一股腦地湧向昂首闊步下台的濤蓉。
「小蓉……」再也坐不住的陸彥想要掙脫愛人懷抱起身,卻被對方牢牢按在床上,任藏瞟眼滿眼愉悅的哥哥,安撫愛人道,「沒事。」
笑吟吟地關掉電視,司徒御雪扭頭看著陸彥,雙手托住下巴擠擠眼,「很精彩吧?」
焦躁不安的陸彥瞟眼對方,憂心忡忡道,「這樣興師動眾的打草驚蛇,你就不怕對方跑了?」
「小白,哼!」鄙夷地哼唧一聲,司徒御雪指點江山道,「難不成你還要等它真上映之後再砸場子?搞得和宣傳造勢似的,生怕人家不紅麼?現在打壓下去最好,讓他連騙票房的機會都沒有。」
「有道理。」想通其中利害關係的陸彥長鬆口氣,很多事都是越掐越紅的,片子真要是上映了,衛翔之流總還有一絲面對公眾的機會,既然下手,就動的徹底一點,別給對方留任何翻身的餘地。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需要司徒御雪再做任何籌謀,光憑媒體挖新聞尋勁爆的求知慾,就足夠把事件的進展跟蹤個徹底,更何況任氏還有意煽動旗下媒體和藝人聯合聲討,於是事發不到半月,想要力挽狂瀾的沈正濤最終選擇了放棄抵抗,走投無路的他只能呆坐家中,躲避外面的連番聲討。
厚重的窗簾擋嚴房間最後一絲光線,原本整齊的客廳此時滿地凌亂,被撕扯開的靠墊和沾滿髒污的衣服亂糟糟地堆在地上,一直延伸到滿是灰塵的沙髮腳下。
頹然跌坐在沙發的沈正濤,泄憤般地狠掐自己的腦袋,深陷髮絲中的十指青筋畢露,似乎想要插進頭皮深處,口中反覆念叨一個讓他傷心欲絕的名字,「濤睿……」
沒有任何光線的房間突然亮起一道幽暗之光,推開房門的琳雯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語氣憂傷的低聲道,「正濤,怎麼不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