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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送……宗內?洞府……”金丹女修目光渙散開來,道:“天源水息大法乃我師尊秘技,功法詭異,毀害甚大,並未傳我……”

    封紹心中一沉,便知是再問不出什麼了,的確,這等奇異的功法,燃燒元神……他聞所未聞,或許魔修會有,但飄渺這種器修居然也有走這等路的?看來說自己旁門左道的碧玉,本身也其身不正。

    哪怕再問不下去,封紹的心總算略微一舒,比起封白身死道消,落在一個實力大損,元神劇傷的元嬰真人手中,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但仍然叫他忐忑,忐忑之餘便是憤怒,之前強壓的那絲魔念又開始作祟,若非他及時想到封白的身份,只怕那突如其來的震痛已要叫魔念入心!

    他很清楚此時不能亂了心境,七星靈耳還未完全淨化,他不能叫魔念蠶食崩潰。

    那隻蠢笨的小畜生還等著他救。

    “你可以死了。”

    封紹一手揉著刺痛的額角,提劍解決了那個女修。他收走金丹,再將地上兩女的屍首毀燼後,這才御劍遁去。  

    第63章

    浩瀚的遺珠內海之底,沒了追兵,封紹御劍如飛,不多時就衝破海面。

    遺珠內海的遺珠島是飄渺宗的轄制範圍,所以封紹神識一掃,警敏的避開重重關卡,直奔海岸,然後便往西和州邊界飛去。

    一路不眠不休,終於到達徐冀州,從傳送陣回到崑崙時,已是五日之後。這五日對於封紹而言,並不算浪費,他利用這五日的時間,已經想通了全盤說辭與應對,務求一擊達成搬救兵將封白弄出來的目的。

    只是等封紹直奔顧淮所居的常武峰時,才得知顧淮早不在此,那守峰的外門弟子恭敬的道:“師叔有禮,師叔剛從俗世里回宗,恐怕有些事還不曉得,前些時日,泰寅師叔祖突破返虛了。”

    “師尊突破返虛了?”封紹一驚,然後馬上想起崑崙的宗規來,歷任宗主的修為以元嬰期為上限,若能往上突破,便可退位給門下親傳弟子,此後或不問世事專心修煉,或插手宗中事務皆可。崑崙中,這樣的老祖不在少數,也與劍修心思純粹有關,大多數都願意退隱下去。

    “那師兄繼任為宗主了罷。”封紹嘆了一聲,那弟子頷首,道:“是,師叔若要尋宗主,請往虛無峰去罷。”  

    泰寅真人日前突破返虛,足閉關四十年,封紹與這師尊也足有四十年未見面過。既然回宗,他於情於理都該第一時間去拜見。好在封紹雖然心急如焚,但還不至於慌亂陣腳,雖然算計的是去找顧淮告狀,但師尊既然出關,他找師尊告狀也是一樣的。

    所以封紹向弟子問了現在泰寅真人所居之峰,便御劍飛去。

    如今顧淮雖然是宗主,但畢竟資歷尚淺,距離元嬰期也還有一步之遙。而泰寅真人卻不同,返虛期修為算得邁入大能範疇,而且剛從宗主位置退下不久,說話分離不會輕。更重要的是,在封紹前幾十年的記憶里,這個泰寅真人十分寵愛自己這徒兒。

    若說顧淮最得泰寅真人看重,那封紹便是最得泰寅真人寵愛。

    至於為什麼寵愛,封紹仔細梳理了記憶後,得出一個結論——脾性相投。

    原本的青城尊者是個暴烈乖張的性子,實在說不上好,但偏偏得了泰寅真人的喜愛,看重其自然無矯飾,固存本真。既如此,封紹也不得不好好掂量分析一二,轉變一下告狀的手法,一則免得叫泰寅真人生疑,二則也為增加勝算。

    泰寅真人所在的鴻蒙峰已是崑崙仙境的偏僻之地,十分幽靜卻靈氣盈足。峰底有幾個道童,雖年紀不大,卻也沒有不認得封紹的,正是九年前他招募回宗的那些幼童中人。那些道童仍念著當年封紹的好,此時恭敬有加,急忙告稟。  

    但這告稟的話還沒傳到泰寅真人耳中,泰寅真人的話已經傳了下來,聲如洪鐘:“好你個頑徒,瘋到哪處去了?竟連為師突破境界都不曉得回來一賀?”

    這一聲下來,餘音裊裊,傳音久遠,只怕半個崑崙宗的人都要聽到了,封紹自問麵皮甚厚,也略紅了耳根,心裡想著十餘年塑造的溫良謙恭形象,只怕要打個折扣了。

    “還呆愣著作甚,還不速速到為師跟前來告罪?”泰寅真人語氣不耐,赤光一閃,一道劍洞就破空落在峰底封紹足下,發出噗通一聲脆響。

    封紹不敢再耽誤,當即御劍而上,生怕停頓的功夫,泰寅真人還要繼續問責下去,那簡直不要讓他在崑崙里做人了。哪怕從前青城與泰寅就是如此相處,甚至還兩相叫板,但這二十年,封紹畢竟已經逐漸扭轉了形象,實在不想功虧一簣……

    峰頂是一座錦繡高樓,頂覆明黃琉璃,邊上鑲著一圈翠綠,檐角高翹。仰頭可見檐下層層疊疊的祥雲內襯,又是一番碧波洶湧白浪滔天,正對著街口的大門最為闊氣,四扇皆開。

    看著就像是是俗世里的富戶門庭,封紹心中微訝,崑崙劍修大多返璞歸真,心性純粹,不想這電影裡只出現過名字的角色,竟是如此特立獨行,喜好繁華。  

    因是師尊的低頭,封紹自不敢胡亂識掃,所以及至入內,他才發現這廳中除了首座的泰寅真人,還有一客!那客是個禪修模樣,身材挺拔,一襲僧袍穿得極為飄逸,眉如折劍,目如點漆,正含笑朝封紹看著,目不轉睛,毫不拘謹,很是肆意。

    這笑委實不討人喜歡,但封紹卻不好發作,且不說能成為泰寅的座上客,便是此人散發出來的靈氣威壓,便知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不可唐突。

    而且,他聯想之前泰寅真人對自己的一番惱罵,自知是給人看了笑話,與人無尤。

    雖有些尷尬,但他臉皮厚,是分毫尷尬也瞧不出,反而姿態更顯磊落,大大方方的拜見了泰寅真人:“是徒兒貪玩,師尊莫要生氣。”

    “之前聽你師兄說你如今乖巧許多,原還不信,現在看來,這場面活倒是學會了幾分。”泰寅真人哼聲道,又見封紹別了個眼色,便朝那禪修看去,這才介紹:“他是為師的忘年交,菩提寺八長老之一,慈覺上師。菩提乃我崑崙友宗,你便喚一聲慈覺師叔罷。”

    慈覺?這就是慈覺?

    對於這個電影中露過面的人物,封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語氣卻是尋常:“見過慈覺師叔。”  

    “當年你才入崑崙時,我還抱過你呢,一眨眼,就過去七十年了。”慈覺輕聲笑道,似是頗為歡喜,“泰寅師兄還說他性入烈火,我看倒是溫和知禮。”

    泰寅真人也面露回憶之色,後來卻是瞪了封紹一眼,向慈覺道:“光陰如箭,如今紹兒修為是上去了,但心性仍無長進,待到與你回去菩提寺,還需你好生管教,磨礪心境,免得他再提升境界,便栽在劫數之下。”

    封紹一聽,臉色大變,急問:“師尊要叫我去菩提寺?”

    “你看這急躁樣。”泰寅指道,封紹卻是顧不得其他,噗通一聲就跪到了泰寅近前,抓住對方的手,急切道:“師尊,徒兒受了委屈!”

    “胡說,你身為崑崙親傳弟子,資質鳳毛麟角,只有你欺凌人的,誰又敢給你委屈受?再說,若是有人敢,你也立刻教訓回去了,難道還能吃虧?”泰寅嘴上這麼說,實則卻是關心十分,反手握了封紹,不動聲色的探識對方。

    封紹並不怕他探識,就怕他不探識,因為海底一戰,他的確是受了損傷,靈炁大耗不說,身上被那陰陽扇、捆仙索等法器所傷的色身猶未恢復。也是他有意不曾用藥。  

    至於他體內魔炁,有了無名玉玦也不怕被探識出來,而那混元荊棘也叫七星靈耳淨化得差不多了,而荊棘本身早已與他融為一體,堪作筋脈丹田。

    果然,泰寅這麼一探識,馬上就察覺出不妥來——這種傷,明顯不是尋常鬥法造成的。他面色沉了兩分,問道:“誰拿那等毒辣的法器傷你?”

    封紹一聽這語氣,便知有戲,臉上浮現憤然之色,也不理會慈覺還在一側,一來泰寅捨得將愛徒交給他,定然對他十分信任,二來原劇中慈覺雖然不羈放蕩了些,但本性正直良善。所以他毫無壓力的開始告狀,將飄渺那個碧玉長老塑造成殺人奪寶的形象,殺的是他與白虎,奪的是他的山河社稷圖殘卷。

    至於封白能解除殘卷的護寶封印,他則閉口不提。

    “……她敢對我痛下殺手,豈止是覬覦聖寶,簡直不將我崑崙放在眼裡!非得是飄渺的授意,不然她豈能有這份狗膽?還請師尊為徒兒拿回公道!”封紹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了一氣,末了還不忘往泰寅腿上一趴,就差嚎啕大哭了。

    這麼一齣戲演得極為費力氣,若是在顧淮跟前,封紹定然是另一種演法。但在泰寅面前,若細緻分析飄渺動機,冷靜推敲的飄渺收集殘卷的陰謀論,效果就大為不如。畢竟再泰寅眼中,自己還是三十年前那個青澀暴躁的小小少年,性如烈火,行舉乖張,並無心機。  

    事實證明,封紹扮演得還算不錯,至少泰寅對自己徒兒的激動並未顯出詫異來,反而伸手拍了拍封紹,臉上有不悅之色:“這山河社稷圖倒是叫人趨之若鶩,膽大包天,你放心,既然你遭了那碧玉的毒手,為師定然叫她雙倍奉還。”

    說完,他又道:“此事為師處置便是,你眼下還當與慈覺同回菩提寺,磨礪心境為要,方才為師探識下,你體內竟似有了魔念的雛形,委實不妙。”

    封紹心頭一緊,疾聲道:“可是我那靈獸白虎還落在那女人手裡,我不放心……”

    原本一直不曾開口的慈覺,忽然噗嗤一笑:“這句不放心聽起來,倒不像是對只靈獸說的,像是對那情人說的。”

    見封紹臉色緊繃,慈覺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五階聖獸難求,但也不過是只靈獸罷了,實力距離妖獸,實在大大不如。小紹若是喜歡,待到了我菩提百惡之地,師叔與你捉幾隻兇悍妖獸來?”

    那起子惡臭不堪的妖獸又怎能與他花盡心思帶大的白虎相比?

    根本連小白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封紹心生厭惡,眉頭隱隱皺了一下,臉上卻不好明顯,又因不好如何解釋,只好一味任性強求。畢竟再這些大能心中,五階靈獸雖稀有,但的確不算得實用,更是不足以叫封紹這身份的人說出“不放心”三個字來。

    他本以為按記憶中的師徒相處,自己一耍賴強求,泰寅必然是要答應的,不想這次卻生了變故,泰寅只答應帶那白虎回來,至於封紹要跟著去,卻是毫不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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