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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紹心裡一跳,漸漸擰起了眉毛,不知為何就有些不安。或許只是因為返虛期大能所散發的氣勢威壓……

    慈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語氣過了,忍不住補充說明:“紹兒不要誤會,雖然你如今也成了魔修,但以你仁善的心性,日後絕無可能如這魔頭一般心念入魔。”

    封紹微笑頷首,其實他倒不擔心慈覺怎麼看他,他對自身正面形象極為有信心,心裡更多的想的還是那個人崩毀靈境,除殺修者的目的。

    似見氣氛緩和,慈覺馬上又恢復了肆意的做派,剩下來這半個時辰,他並沒有再談那些無趣之事,只作好奇的打聽:“你要找尋的道友,是男是女?”

    封紹一驚,因由之前元昊叫“娘”那一出,慈覺定然知道他與要找的那個人關係匪淺,此時又問出這麼一句……若是旁人,他定然會面不改色的否認過去,但若是慈覺,以他的脾性不可能會無由來的詐他。

    他也不怕旁人知道他的性向,只是慈覺與泰寅交情甚篤……封紹腦仁發疼,蚊吶般道:“師叔何出此言?”  

    慈覺的目光落在對方面頰之上,洞穴封閉無光,僅有的一點微光還來自他設下的小禁制,就這樣一點微光投射在封紹的臉上,俊目含光,膚白唇殷,隱隱綽綽的襯出兩分迷離的味道來。

    此時他還真心覺得泰寅有句話並沒說錯,他的愛徒的確是鍾靈毓秀般的人物,叫人不忍移目。事實上,慈覺也的確不曾移目,甚至按住對方的肩轉過來,此時他正是脫力,的確由得人施為。

    封紹正不解,慈覺已拉起他的手看了一眼,一邊笑問道:“我那指環呢?”

    封紹就有些不好意思,長者賜不敢辭,既然收了就更沒有弄丟的道理,若不問還好,這一問就有些尷尬。慈覺看上去是個隨性人,但也不是個好瞞弄的,畢竟人家活了近千歲……所以他很誠懇的道了歉。

    慈覺倒也沒多問,繼續笑說:“你離宗後,我有去尋過你,誰知循著蹤跡去卻與你師弟方長信遇見。”他說到這裡笑眯眯了,望住封紹道:“對了,便是與師弟說話時,才知曉你更喜好男爐鼎?”

    封紹臉色一黑,實在想不明白,一對長輩晚輩說什麼話時,能將話題扯到他身上,還扯到他召男爐鼎的事上!  

    “那似乎還是數十年前的事了……唔,在丹青仙子一事之前呢。”

    聽了這句話,還有這語氣,封紹便知道多說無益。原劇里這廝就頗有些隨性不恭,只有大善大惡與大是大非極有原則,是不拘小節的。所以對方根本就看準了他是好男色的。

    第113章

    封紹略略打量了對方,心中大概有了計較,於是並不爭辯,做出坦然的樣子來:“師叔說的是,其實我也想遲些與師尊說明的,不過師叔也知道我師尊他不喜……”

    慈覺笑了:“若是你選的是他覺得可靠的人,自然就不介意了。”

    封紹覺得這話裡有話,乾笑兩聲,沒有作答。

    慈覺看著對方,隨後微微探過頭去,笑得意味深長:“好好修行,等修為提升了,或是找到個修為足夠高的做道侶,那你就不必畏懼你師尊了。”

    聽上去似乎是挺尋常的話,又有些三不著兩,封紹略別開了頭,似乎這會兒才意識到兩人姿勢太親密了些。好在接下來慈覺沒說就這話題說下去,不然依他多思多慮的性子,只怕要懷疑對方的圖謀了。  

    慈覺恢復了近一成的靈力,但封紹還處在靈力殘疲的狀態,先前那幾個時辰也不過叫他手腳勉強能動作,但靈力的運作是遠遠不夠的。足見金丹期與返虛期的差距。

    有了這一成靈力的慈覺很快就扶著封紹從岩洞裡破開出來,之所以是破開,實在是因為之前的地動將原本已是崩毀的遺址震裂得更為滿目蒼夷。

    封紹見了這幕,心就揪起來了,生怕川儀護不住元昊,但他現在雖然能動卻無力,幾乎半個人都靠慈覺扶著,連忙懇求慈覺幫忙尋人。

    慈覺本意是想藉機查探南華靈境的疑雲虛實,畢竟先前他與寺中弟子有了一番布置,但此刻面對封紹的懇求卻也推卻不了。

    其實只是師弟,甚至還是個小魔頭,卻真當做兒子來疼惜愛護……這樣溫和純善的劍修,只怕也只有紹兒一人了,慈覺心裡這麼想,便也沒能拒絕。

    黃昏的斷壁殘垣中,一個少年被只龍首豺身的大獸團團護住,那獸身上被碎石殘壁壓得血流不止,地上的血泊已經乾涸了一灘。

    元昊正感覺到有條濕濕滑滑的東西在臉上,終於睜開眼時,正見川儀在舔舐自己,幾乎有兩個他腦瓜這麼大的龍首乍一看還頗為可怖。好在元昊也不是頭一次看到川儀獸身,他勉強抬手擦了擦對方大眼皮上的血跡,問:“川川,你沒事罷?”  

    睚眥搖了搖頭,又舔了舔少年前胸後背上的擦傷,它的唾液帶著靈藥的功效,叫元昊覺得沒那麼疼了,他攬住睚眥的脖子親了親,歪著頭有些苦惱:“也不知道那壞和尚把我爹帶去哪兒了,不過那和尚那麼厲害,想必能保護我爹……對了,川川,你現在有力氣起身麼?”說著他看著川儀身上壓著的那千鈞之重的碎石焦土,很是心疼。

    川儀此時是獸身,自不能人言,於是傳音說:還得兩個時辰才能恢復一點靈力。

    元昊的目光黯淡下來,但馬上又掛起笑容安慰川儀:“川川你再忍忍,我幫你吹吹就不疼了……”說話時,他便往對方脖頸處湊,說是吹,其實就是蹭蹭撓撓,像往常撒嬌一般。川儀的嘴角微微起伏,仿佛是個笑容的幅度,前臂搭回了元昊。

    兩人正親親熱熱的功夫,元昊忽然感知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雖然靈力用不上也沒法識掃,但這種氣息距離不遠,又太過熟悉,叫他馬上辨認出——“是爹的氣味!”

    川儀綠眸一眯,似乎不大認同,他與主同心,但這氣息……只是阻止已經來不及,元昊已經探出頭去,伸出手揮舞著大喊:“爹,我在這裡!”  

    轟!

    一聲巨響,挾裹威力瞬間將川儀身上那堆碎石殘壁爆開,元昊欣喜的爬了出去,川儀卻是攀出一爪子想逮回他。沒輪到川儀逮住,元昊自己的停住了,他剛剛感覺到那道魔力,本就確信是他爹,沒想到抬眼一看,竟然是個陌生人。

    這人一身玄衣,身形削瘦,俊目幽深,膚色近乎慘白,格外多出幾絲陰森詭譎之感,他只是站在那兒,就叫元昊看得極為不舒服。更叫他不舒服的是,距離這樣近,他居然嗅著對方的氣息仍覺得熟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哪怕對方是魔修,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感覺才對。

    川儀沒了那壓身的重物,此時也不顧傷口未愈,立時直起身子擋在元昊前面,發出一聲威脅的低吼。

    元昊當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對方明明是魔修卻嗅不到魔氣,只怕和他爹的修為實力也差不多,不可小覷。他做出無害模樣,道:“謝謝道友相救,我還急著尋人,這便先行一步。”說完川儀便馱了他上身,兩人一副幾欲先走的樣子。

    “何必心急。”青陽一個魔影潛步,輕而易舉的攔住了這靈力殘疲的一人一獸。

    元昊暗叫不好,正想啟用魔珠的力量,但實在力所難及,下顎更叫人掐住,被迫直視對方那雙陰鷙的雙目,叫他心中一驚,“你想怎樣?”  

    “你這裡的陰血魔珠,是我的。”青陽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一手在對方的胸前拍了拍。川儀綠眸霎時兇狠起來,殺氣騰騰的嘶啞過去,若是正常時候,它未必不是青陽的對手,但此時它靈力根本還沒來得及恢復,一個閃避不及,一層魔壓正中他的臉!

    啪!

    彷如利刃削骨,川儀的龍首霎時血紅一片,猩血更是濺紅了元昊一身,他雙目圓瞪,心中怒火騰騰。

    “就憑你這麼只畜生,靈力都用不上,還想救主?”青陽緊緊抿著嘴角,忽然微微向上一彎。

    眼見又是一道魔壓襲來,元昊心頭髮狠,一個撲身過去,陰狠笑道:“你再動手,我就自己把魔珠碎了,反正它早於我融為一體,我自碎元神,它也活不了!”

    青陽覷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靈寵,又看了看眼前語氣決絕的少年,藏不住邪意的烏黑瞳孔緊盯著他,細長的眼角,出現了焦急和譏諷攙雜在一起的微妙表情,那表情讓這俊美少年看起來,驟然奪目了許多。

    “不過是只畜生,你倒是看得重。”青陽無聲的注視著元昊,然後,嘴角勾起了完美的弧線:“行,不動手了。小魔珠,跟我走罷。”說時,他足下黑霧縈繞而起,凝結成一隻幡形,將元昊往懷裡一帶,遁無聲息。  

    川儀齜牙裂目,幾乎瞪視出血來,他的前肢死命的撲騰想撐起身來,但且不說色身四處都是血洞,便是靈力也根本沒法支持了……

    對於靈力的封印,隨著時間的消退,在逐漸的解除之中,封紹與慈覺略尋了一路,翻看了許多屍首都未尋到正主,正如無頭蒼蠅之際,遠遠的聽得一聲“爹,我在這裡!”

    封紹喜出望外,與慈覺一同循聲而去,因步力有限,而耳力過佳,所以兩人花費了須臾才到達目的地。

    “川儀!你沒事罷?”封紹扶起那個血泊的裸身男人,已是遍體鱗傷,但卻只有他一人……“蘑菇呢?”

    川儀化為人形已是吃力,但一反素日的木訥,說話時語速飛快,事無巨細。

    封紹聽完面色一白,立即猜到是誰。

    “主人,我要去救他。”川儀說完便跌跌撞撞的想走,封紹一把攔住,語氣有些暴躁:“你這樣連自己都救不了還救人他?這事我心裡放著,絕不能叫他傷了蘑菇。”

    川儀比封紹更暴躁,仿佛頭一次這樣氣急敗壞:“那個魔修是想要蘑菇的珠子,沒了珠子蘑菇會死!”說著仍想走,卻被慈覺按住肩臂,一道法咒靈炁湧入,本意虛疲的川儀立時邁不動步子。  

    慈覺取出一見僧袍披到了他的裸身上,順道為他探識了一番,然後向封紹道:“雖傷的是色身,但也傷得不輕,要好生休養。”說完直接又一道靈炁打入,川儀直接昏迷了,這樣牛高馬大的倒下去,他也單手接住了,然後拉起了封紹的手。

    手有些涼,倒是單薄綿軟,挺襯這麼個俊秀的人。

    慈覺垂下眼帘望向川儀,唇邊有笑:“將靈寵收進去養著罷,雖然他沒恢復完全,但紹兒你也一樣,畢竟這是只四階的,若真癲狂起來,你也攔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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