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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至從懷裡掏摸,一臉的壞主意。
周琳琅不錯眼睛的瞅著他,不知道他是會掏出驚喜還是驚嚇來。因為緊張,她氣息都摒住了,長長的睫毛也微微抖動,臉上的神情格外謹慎和認真。
顧至離得近,被她這嚴肅恭謹的小模樣撩撥的心裡痒痒,竟然隱隱聞到了她身上的幽香。再往前一點兒,他就能親到她的長睫上了。
他定了定心神,半天,掏出一個羊脂玉小瓷瓶來,在周琳琅眼前晃了晃,笑道:“居家出門,怎麼能少了這玩意?”
“迷/藥?”他有剛才怎麼不說。
“錯,是春/藥。”
周琳琅氣結,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默認她的主意,並且願意援手的了。
她咬著牙別了臉,半晌才道:“你,你來。”
“呸。”顧至嫌惡的道:“噁心不噁心,我才不要碰這兩個畜牲。我只問你,你當真下得了狠手?”
周琳琅蹙眉,半晌點了點頭,道:“大不了,在他二人未成事之前便……”
顧至拍手:“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做壞事也做得酣暢淋漓,不比那些偽君子,滿口的仁義道德,可其實坑起人來一點兒都不手軟。”
周琳琅實在不覺得他這是在夸自己,只好弱弱的解釋:“我,和他們,還不一樣,我是被逼的。”
“行了。”他一副“你跟我還裝什麼”的模樣,明了她的意思,笑了兩聲,將小瓷瓶收好,伸手攬住她纖腰,道:我都明白,都明白,一切交給我,咱們先離開這。”
周琳琅感受到腰間他有力的手臂,直覺兩人這樣親近有些不太合適,不要說這個時代,就是千年之後,和個沒見過幾次的陌生男人就這麼摟摟抱抱也不合適啊。
她想說“你放開,我自己可以”,可他神情嚴肅認真,一點兒玩笑玩味的意思都沒有,她再多嘴倒顯得自己太當回事了。
周琳琅只得裝做毫不在乎的模樣。
孰不知顧至也在偷偷打量她的神色,生怕她羞惱起來,跟自己又哭又鬧。
那他可就沒法收場了。
好在周琳琅只是眨巴著眼睛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抿緊了唇,甚至盡力的不增加他的負擔,無比的配合。
兩人在街上繞了一圈,顧至就帶周琳琅回了登高樓,卻是避著人,悄悄上了四樓。周琳琅忍不住開口道:“這是要去哪兒?”
“噓。”顧至故作神秘。
等到推開四樓雅間,見到屋裡坐著的祁季昭,周琳琅一怔:“祁三公子?”
祁季昭的視線從他二人身上掠過,仍舊溫和的道:“周三姑娘也來看花燈?”
顧至坐到祁季昭對面,直來直去的道:“不只是看花燈,我請你看場熱鬧啊?”
祁季昭的表情帶著些不大讚同,卻仍是問:“什麼熱鬧?”
周琳琅臉上有些熱,這種事畢竟不是好事。她生怕顧至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但由她自己開口,未免又有些尷尬。
好在顧至根本沒提衛輔,只道:“我看衛家那兩個小子不順眼,想給他二人一個教訓。”
祁季昭視線停留在顧至臉上,沒說話,但兩人相交甚厚,他一個眼神,顧至就明白他的意思,相反,顧至只朝他一挑眉,祁季昭也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用想也知道此事定然與周琳琅有關,如果不是衛英兄弟不軌,顧至也犯不著無緣無故給他二人一個“教訓”。
祁季昭不由得沉了臉,冷笑了一聲,道:“好啊。”
兩人一致決定讓周琳琅置身事外,很快把周琳琅送回顧老太太的雅間。
沒多大一會兒,外頭便響起喧譁。
顧老太太一皺眉,示意身邊的婆子:“去瞧瞧怎麼回事?幾位爺和姑娘都注意著點兒,別竟圖看熱鬧反倒受了傷。”
那婆子去了很快回來,面色微紅,一副不好說出口的模樣。可眼風又偷覷著周大太太,欲蓋彌彰。
周大太太心就突的一下,示意身邊的丫鬟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顧老太太沉吟了一下,知道這話或許不能公開說,便岔開話題道:“你去瞧瞧世子,他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我怕他添亂。”
顧至一掀帘子進來,道:“祖母又背後數落我。”
顧老太太先打量他,見他無恙,這才笑道:“誰讓你平日裡胡作非為慣了,既然敢做,還怕別人說?”
顧至嘿了一聲,也不辯駁,坐到顧老太太身邊,大喇喇的問周大太太:“周夫人,衛英、衛輔兩位公子可是貴府的侄少爺?”
周大太太點點頭,原本還想夸兩句呢,可看這架勢,竟有點兒不大敢張嘴。
顧至撲噗一聲,隨即又憋住。他如此無禮,引得顧老太太注目。
周大太太想了想問:“世子爺怎麼提起他們兩兄弟?”
顧至掩飾的咳了一聲,臉上笑意藏都藏不住,道:“他們兄弟兩個感情是真好,平時聽人提起,我還不信,今日見了,嗯,果然。”
周大太太怎麼也聽不出他這話里有誠意和讚美,不禁有些訕訕的道:“衛英寬厚大度,衛輔麼,倒也老實乖順,要說他們兄弟確實比尋常人都更親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