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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寬大的手掌,掰著手指道:“喏,現在說說我的優點,起碼我身體健康。”
周琳琅哭笑不得。當初她拒絕祁季昭時,第一個想到的可不就是他的身體嘛。
顧至又道:“第二,我雖沒權力,可我有勢力啊,背靠著顧家,起碼周家不敢再像從前那樣欺負你。你好歹也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妃,以後在京城裡你盡可以橫著走。”
周琳琅嗔道:“我又不是螃蟹。”
顧至很懂人性,知道她如今處境不好,他所列舉的,全是她急於解決的問題。周琳琅不能說自己有多清高,最起碼,顧至實在是個值得婚配的最佳人選。
顧至又道:“第三,我雖然作惡多端,可都是小惡,我脾氣總體來說還算很好,不會動手打女人,也不會和女人一般見識,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嫁給我以後會沒好日子過。第四,顧家還算富庶,養你一輩子衣食無憂沒問題。”
周琳琅終是搖頭,道:“顧世子,你所說確實極具誘惑力,可惜,沒有那點兒相互的喜歡,這樣的嫁娶就成了交易。就算您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我卻覺得歉疚。誠如你所說,你能給我的良多,可我能給你什麼?”
凡事都是相互的,哪怕交易也是如此。
周琳琅說的可謂至誠,可惜顧至卻只嗤笑道:“這你不用多慮,我喜歡你,這就是我能付得起,也願意付的代價。”
周琳琅被他說得臉一紅,一時竟無言以反駁。
說實話,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和顧至的可能性。
她一向是個很冷靜很自製的人,她認為不可能的事,她根本一丁點兒幻想都不給自己留,是以顧至於她,就是一個……怎麼說,是個有點兒傻,有點兒嘴毒,有點兒自私,有點兒冷漠,又有點兒護短,有點兒俠心爆棚的那麼個人。
她與顧至交往的次數並不多,可她卻能察覺得到,他凡事心裡有數,卻總是裝出來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他待人很有熱心和誠心,可臉上總是偽裝著面具,讓人不敢親近。
他對她那點兒心思,她不是不懂,只是覺得,他自己尚且只是個沒長大的任性的孩子,況且他們這樣人家的親事,他自己根本做不得主,就憑那麼一丁點兒因為美色而興起的情意,又算什麼?又怎麼值得她自作多情的把自己的以後和命運都搭在他身上?
是以她一直保持著自己那顆略帶涼薄的心,連朋友都不敢當。或許她不覺得有什麼可自卑的,但這個時代人分三六九等,自有高低貴賤,她不願意他當她是那種為達目的,可以逢迎拍馬,恬顏溜須,不知羞恥,不擇手段的女人。
現在他卻不惜威逼利誘,想讓她嫁他,簡直太玄幻了,她接受不能。
第175章 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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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至最後的名單寫的稀稀零零,只有幾個人名。
周琳琅詫異的道:“怎麼就這幾個?剛才你不是還寫了滿滿一張呢嗎?”
顧至淡漠的道:“剛才那是我仇人的名單。”
“……”
周琳琅半天才喘勻這口氣,她發誓,要是再相信顧至的話,她就屬小狗。
顧至卻咧開嘴笑道:“又生氣了?”
周琳琅淡淡的瞥他一眼,道:“沒生氣,是覺得你挺可憐的。”
假如這真的是他最後一場戲,所能邀請的只有這麼幾個人,他不可憐嗎?
哪知顧至卻只是輕描淡寫的道:“白事是做給活人看的,人都死了,還管什麼風光不風光。心裡真正有我的,來不來都無所謂。”
他前頭說得一本正經,到這話鋒一轉,目光咄咄的望著周琳琅道:“當然,如果能得你親自祭奠,又另當別論,我會很欣慰,地下有知,也會心滿意足。”
周琳琅真覺得顧至是瘋了,從前他哪會說這麼直接露骨的話,不過他自說他的,她已經明確表達過自己的意思了:她拒絕。
周琳琅拿了名單出去,交給時遇。請人也好,叫人採買食材也好,周琳琅就是個動嘴的。她望著前院隱約可見的白色,心裡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
顧至站在她身後道:“你可別瞎打主意。”
周琳琅頭也不回的道:“你又知道了?自作聰明。”
顧至道:“你一眨眼睛,我就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周琳琅才不信,也不願意同他胡說,便道:“你既然要做戲引魚上鉤,最好做得完美無缺一些,別回頭露了馬腳,你可就真招來殺身之禍了。”
顧至哈哈大笑,道:“這你可錯了,我不是餌。”
周琳琅抿緊了唇。是,他不是,她才是。她到底當初是怎麼答應他的?這廝慣會裝模作樣,要不是他露出那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她怎麼會腦子一熱就答應?
周琳琅並沒能等到多久,顧家人就到了。
彼時顧至的靈堂前正熱鬧著,前來弔唁的人還不少,都是顧至親結交的同僚或是軍士。周琳琅也才知道,他又騙她,什麼待客名單,那根本就是個噱頭,不過是花架子唬著她玩兒的,一點兒用都沒有。
好在周琳琅早有準備,時遇又叫了酒館裡的飯菜,不論來多少人都夠用。
正午時分,李翊親自帶人前來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