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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從空間裡摘了一百多個土豆,五十多顆黃綠相間的水晶白菜,五十多個肥肥的西瓜,捉了五十多條鰱魚,再收拾出五箱柑橘,買了八十多斤的五花肉,以及六十多斤排骨。東西不敢拿太多,晚上夠吃就行。
煙雨濛濛,熱浪濤濤。幸而這裡沒有觀眾,不然看見空氣中憑空冒出了一個人,以及大袋大袋的東西,還不得被當怪物。田桑桑數了數東西,就放在這裡,再想個辦法通知別人,這樣也懷疑不到她身上。謹慎起見,她做這些事都戴了手套,就算要查指紋也查不到她身上。
“桑桑。”忽的,關鯤凌那清淡的聲音傳了過來,將田桑桑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在這兒?”跟個鬼一樣,無聲無息的。
關鯤凌面無表情:“這是我的職責。”
所以你是暗中偷窺了吧?田桑桑鄭重說道:“廚房裡沒東西了,我打算給他們送點東西,也好讓大家吃飽飯。但我們不能暴露身份。”
她現在已然相信了關鯤凌,才會跟她說這些,畢竟她是言言的救命恩人。
關鯤凌沒有多問,瞭然點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驀地屏住了呼吸。靜謐的空氣中,傳來一陣聲音,不是雨聲,混合著尿騷味,像是有人在小解。
“桑桑,你快躲起來,這裡有我。”關鯤凌警惕地看向四周,眼裡閃現出一抹殺氣。
“你小心。”不過一秒,田桑桑便消失了在她跟前。
一棵樹下,周正抹了把汗,提起褲子。“撒完尿的感覺真他娘的爽啊。”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和惡劣的自然災害面前,有些人很容易被激發本性,就像周正。
周正吊兒郎當地走著,見邊上有狗尾巴草,便折了一根下來,放在嘴裡叼著。
今天的飯太少了,到現在他的肚子都是餓的。為什麼就不能大家一起死呢?或者那些他厭惡的人都死得遠遠的,就剩下他一個人,多好?到時候他趁亂打劫,他再也不用過苦日子了。
但是,陳銘依然活得身強體壯,田恬那個小?女表?子被陳銘勾得狐狸尾巴翹得老高。陳英,陳英啊……真想念她以前給他送的飯。可惜了,她也沒死成,聽說被石塊壓住了腳,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腳就能康復,還不用截肢。
這娘們的運氣忒好了。
運氣好有啥用,反正也不跟他。
“咦?”周正定了定神,擦了擦眼睛,跑到關鯤凌面前,視線卻是落在地上,“醫生,這是什麼?”
這個穿白衣的美女醫生並沒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他的心都在地上的那些麻袋身上,其中一個麻袋的頭裂開了,露出了幾個綠色的大西瓜。
難道是太餓了,所以產生幻覺了?又是美女,又是西瓜?
關鯤凌冷冷問:“你從何處來?看到了什麼?”
明明天很熱,周正卻冷得厲害,他縮了縮脖子,“我…我在林子裡方便,走了段路就看到你了。”其實他在撒尿的時候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人聲,他當時不在意,如今也沒心思管那聲音。
“我走了。”關鯤凌得到了答案,淡淡說道。
“等、等下醫生。”周正叫住她,眼睛暗藏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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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醫生,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不知。”關鯤凌道:“我路過此地,與你一樣……小解,這些東西便在地上。”
“哦。”周正轉了轉眼珠子,問道:“那你不拿去吃嗎?”
“既不是我的東西,我怎敢亂用?”關鯤凌神色平淡,“我不得閒,告辭。”
“天下居然有這種傻子?”周正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心裡笑開了花。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了。他拿起一個大西瓜,猛地在地上砸了砸,新鮮的西瓜裂開,清香撲鼻而來,露出了鮮紅的西瓜肉,西瓜汁水也淌了一點兒出來。
周正大喜,掰開西瓜就往嘴裡塞,咔嚓咔嚓地咬著,“好吃,真好吃。”
解決完一個西瓜,周正滿嘴通紅。他打開了其他袋子,這一打開,他大失所望。袋子裡除了橘子,其他的都是生的,不是熟的。白菜、五花肉什麼的,送給他他都不要。
眼睛四處打量,周正支著下巴思考要把西瓜埋在哪裡,忽的,他的臉上綻放出濃烈的光彩!
“笨腦子,周正你個笨腦子!”他拍了自己腦袋瓜子一下,心撲通撲通要跳出身體,口氣狂熱:“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升官發財的好機會啊!”
這些東西給他沒用。埋起來也吃不了多久。明天就要隨大家離開。他沒什麼別的本事,很可能還是當老師的命,或許連老師都不能當了。他會被當成災民對待。據說廚房裡材料不足,要是他告訴那些解放軍,把這些東西獻給廚房,這樣是不是就立了一個大功?在地震中立了一個功,肯定會被表揚。他就是黨和人民的大恩人吶!
周正越想越激動,向前奔跑而去。跑了幾步,他停了下來,又恢復了以往斯文的模樣,他擦了擦嘴角,整了整衣服。低頭看了看,又去原地把西瓜碎扔到遠處,才繼續向前跑去。
“好嘛。”田桑桑從空間中出來,微微翹起嘴角,“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周正,我還真要感激你。”這下都不用她自己想辦法通知了,自然就有人替她引起注意。而且,這功勞太大,軍隊的人也不是傻子,就不知道周正能不能吃得消了。
想到這,田桑桑心情大好,她動作靈巧地閃身到叢林中,飛快地往醫務室里去。
她需要一個不在場的證明。
“陳銘、陳英。”陳英的腳不能動,只能躺在病床上。
“你來了。”陳英臉頰帶著不正常的紅,推開陳銘,朝田桑桑伸出手。
陳銘摸摸鼻子,退到一旁。
“言言呢?”田桑桑握住她的手,順勢問道。
陳英嘻嘻笑道:“被他爸抱走了。葉江真的回來了。我替你和言言高興。”
雖然曾經暗戀過他,可他是朋友的男人,朋友孩子的父親,她的暗戀就漸漸淡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想。朋友夫,不可搶,這是她對待友情的底限。
“不是葉江,是江景懷。”田桑桑糾正道。
“真不厚道,居然用假名兒。”陳英並不惱,笑笑說:“明天你是跟我們走,還是跟他走?”
“言言需要爸爸。”田桑桑淡淡道。
也就是跟江景懷走了。陳英爽朗地嘆口氣:“早該這樣了。要我說,你有時候看似看得比我們都通透,但其實就是鑽牛角尖,走入了死胡同。多麼簡單的一件事,不就是孩子需要爸爸,你需要男人,你們創建家庭。可你偏偏要想太多。想太多有什麼用,想太多沒去做,就永遠不知道值不值得。”
“錯,你說錯了。”田桑桑故意羞惱瞪她:“言言需要爸爸,但我不需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