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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說明剛有知覺了,還不夠,得搓到熱起來才行。”鄧香說。她手上動作不停。

    我的眼睛瞪得滾圓,看著阿南兩條白腿發呆。

    鄧香的手正肆意在阿南的腿上揉搓,我直著眼睛卻不知該說什麼。

    “我來吧,”我突然反映過來,一把推開鄧香,自己去占了他的位置。

    鄧香被我推開,只是略愣了愣,接著嘴角便噙起一絲笑意。“皇上別太用力氣。”他說著便也退後幾步,坐到几案邊去。

    我當然不會太用力氣,阿南的腿這麼白皙細膩,我怎麼捨得用力?!

    “其實……”鄧香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支玉笛,拿在手上把玩著,“我若是皇上,便先問問,為什麼是歸命侯把阿南送到我這裡來了。”

    第69章 闕

    這回輪到我發笑了。我一邊仔細觀察阿南的臉色,一邊小心的為她揉腿,同時嘴上反問鄧香:“你以為歸命侯的口中會有實話嗎?”

    我不是看不起南人,但歸命侯這人,絕對不是個南楚好的代表。從他在歌舞昇平中敗我大肇,我就從來沒正眼瞧過此人。在我看來,他這人,若非真痴,就一定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記得當年他兒子買通宮中太監妄想造反奪宮,事已敗露,我的人打上門去。他竟是正在摟著一群姬妾在裸戲。見了我的人,他只推說不知兒子們在哪裡,還說他與兒子早無聯繫。就此把事情推得乾乾淨淨。我殺他兒子時,他還跪地高頌我的英明。從那以後,別人都道歸命侯昏聵,只有我不大相信此人。在我看來,人豈能真的如此全無心肝!

    鄧香手上捻動玉笛,似乎陷入了沉思。我看不出他對我的話有贊成還是不以為然。這個人太沉靜了,讓人看來出他真實的性情所在。

    過了一會,鄧香還是告訴我:“歸命侯說他是在公主府的大門口揀的阿南。他本是想來公主府這邊看看這宅子的。”說完他不動聲色的收起他的玉笛,站起來向門外走去。“皇上既是不想見歸命侯,我這就打發他走。”

    我想起,他這是先問了我才去找歸命侯,可見他自己對歸命侯也是心存保留。只不過,歸命侯是他南楚的代表,他和我對此人的看法終究不太相同。

    我冷笑了一聲。“他大約還指望與我交換點什麼,就這樣讓他走了,他定然心有不甘。”我知道歸命侯想拿什麼來與我換。只不知道他想換到的是什麼。  

    鄧香站住了,若有所思的看我,“皇上若是覺得人言可畏……”

    “沒什麼,”我打斷他,“不就是他會四處亂說阿南與你的關係嗎?”我挑起眉來看鄧香,“朕早就不怕人說,也相信你們的人品。”我們都是聰明人,他肯定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鄧香歪頭想了一想,淡笑一聲,轉身出去了。

    我根本不信歸命侯只是來看宅子,他肯定是知道鄧香已經來了公主府,至於是怎麼知道的,那我可不想去猜。

    我專心為阿南揉腿,漸漸的,阿南的小腿皮膚現出了紅色,阿南的哼哼聲也漸漸減弱。又過了一會兒,阿南竟然就在我的眼前睡著了。我停了手,摸摸她的腳丫,皮膚還是有些涼。怕再揉下去驚醒她,我索性解開衣襟,把她的腳揣進了懷裡。阿南的腳給我胸口帶來微微的涼意,我掩好衣襟,又拉過被子來為她蓋好身子。自己就這麼抱著阿南的腳坐在床頭,傻傻地看著阿南的睡顏。

    阿南無大礙,這比什麼都好。至於有人在背後玩的把戲,我根本不屑一顧。

    我得好好想想以後要應付的局面。  

    鄧香的出現再也不可能瞞人,歸命侯會將今天的事宣揚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不知會怎麼編排阿南。母后那邊以後肯定會有壓力。保持現狀倒也還罷了,一旦想動馮嫣兒,那朝堂上就會群議洶洶,拿出阿南來給馮嫣兒墊背。

    總之,以後每走一步都得萬分小心。我心裡明白,馮嫣兒肯定是想有所動作了,今天聽到的那兩人談話,十之□與馮嫣兒有關。說不定這就是拖阿南下水的先兆。一想到這一點我便有些頭疼,本來是該沖我來的,為何會連累到了阿南呢?

    不一時,我身後的門被風吹開了一點,我不想驚動阿南,便沒有起身去關。我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伴著藥香氣一起傳了進來,我聽得出是鄧家兄弟。

    “阿南竟在宮中被人打了。”忿忿不平的是鄧芸。

    “此事的確有點蹊蹺,”另一個四平八穩的,是鄧香,“宮人怎麼會有這麼大膽子?”

    “宮中又怎樣,哥哥不記得當年歸命侯最鍾愛的李氏夫人了嗎?後來查明,她根本就是元家皇帝安插在歸命侯身邊的細作。”

    我不由得側了耳細聽,知道他們說的元氏皇帝應該是說父皇,那時父皇攻打南楚,簡直可以說是勢如破竹,歸命侯軍隊的調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現在想來是有原因的。  

    那時,我總以為自己不得寵,許多事不敢問父皇。後來再細想想,就知道許多事並不是僅僅戰場上的爭奪。

    “不管是誰,想欺負阿南,我們都不能答應。”鄧芸說,“被我知道,我定讓她全家付出代價。”

    我聽到鄧香嘆了一口氣,“在宮中,阿南有不少勁敵。”

    “當年阿南就不該落入元家的手中,這全怪歸命侯。”鄧芸恨恨的說。

    就在此時,我聽到白鶴拍打翅膀的聲音,又聽到碗和罐子撞擊的聲音。鄧香說“別在這裡熬藥了,這些鶴兒以為是給它們吃的,專來淘氣。”

    鄧芸嗯了一聲,似乎在收拾東西,又過了一會兒,鄧芸說,“想當年,那李夫人見了男人就勾引,勢力一直延伸到朝堂,連……”他們的聲音小下去,好像是走出院子去了。我暗自嘆了一口氣,原來後宮全都這樣,栽在石榴裙下的,也不只我一個。

    門被真正的推開了,弦子手裡捧著一隻陶缽走了進來。見到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他似乎還有點意外。那雙和他姐姐十分神似的大眼睛轉了幾轉。  

    “你香哥哥和芸哥哥去煮藥了。”我告訴他。

    這孩子把手上的陶缽放在了几案上,“是熱粥,姐姐能吃東西嗎?”他用指尖捏自己的耳垂,可見粥還是燙的。

    我看看熟睡的阿南,不忍心叫醒她。

    弦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他沒有去叫醒姐姐,反是在看我,一雙眼睛裡全是好奇。

    我想了想,“朕一定會抓出打了你姐姐的兇手,不會讓你姐姐白白吃苦。”我向這孩子保證。

    楚弦眨了眨眼,“我姐姐也不會放過那個人的。”他說的很篤定,“敢欺負姐姐的人,沒什麼好下場。”

    他這麼說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我懷裡,看看我懷裡抱著的阿南的腳。他很快又把目光挪開了。毛絨絨的睫毛垂下去,臉微微的紅了。這孩子!

    在很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弦子又開了口,“我也不會放過那人的。”這一回聲音很輕,臉也更紅了,好像多麼害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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