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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遠遠地在外感慨的看著李重華激動抱著白髮蒼蒼老父落淚的場面,雖然一開始他的目的不純,洗刷李華清的冤屈只是為了擊垮區家,可是現在這壞心辦好事的結果好像很不錯。
“走吧,我們先回去,晚上賀家有場慶功宴。”
看著那一圈圈圍著的人,周墨跟林金城低調的走開了。只是在走不遠,就遇到了一個人。
“墨”忽然出現的聲音沙啞卻又深情。
“你來幹什麼”
區傑在周墨要走的時候出來攔住了,這一下就讓身邊的林金城炸毛了,神態立馬變得傲慢,講周墨拉到身後,隔在兩人中間。林金城可以突顯出來的輕蔑眼神,對於一個打了敗帳曾經高高在上的驕傲男人來說,是一件很讓人抓狂痛恨的事情。 然而林金城卻視而不見,神色憔悴的透過他看著周墨。
區傑雙眼貪婪的看著周墨越發有魅力的面容,才發現自己已經有這麼久沒有好好的看過他了,什麼時候開始墨看他的眼裡只剩下冷漠,是在知道他有孩子的那一刻起,還是在他結婚的時候……
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周墨看到那深邃的黑眸中表達的悔意,難過,以及無力。他也很久沒有見過區傑這麼外露的情緒了,在商海沉浮中,區傑學會內斂自己的情緒,讓人越來越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就連他曾經在他身邊身邊這麼久,也無法理解他在想著什麼,更不以前那樣子無話不說,兩人的心越走越遠,直至他的出軌,他把心閉上的失望疏離。
這一世,區家的沒落,區傑不再有把他留下的權力,他也不復前世落魄,他們終於可以分開了。
忽然手上傳來一陣痛,回神就看到林金城陰沉的臉色,眼裡都快冒出火來了。
而點火的區傑仿佛還嫌不夠過火似的,開口道:“墨,我很快就要離開這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回來,我想跟你單獨談一些事情。”
80完結章進行中
林金城聽了這句話,什麼都沒說,只沉著臉扯著周墨的手往反方向走。父親入獄,家道中落,事業遭受打擊,對於男人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打擊,他原本還想趁機在墨墨面前狠狠的落區傑的面子,哪知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好意思在這裡扮可憐博同情,當他是死的嗎!
看到兩人在那兒眉來眼去的(這隻小忠犬什麼眼神啊~~),再待下去林金城覺得自己心裡都快嘔得要死了。
區傑怎麼可能會讓人就這樣子的走了,當下眼疾手快的拉住周墨空餘的右邊手腕。這一下讓林金城的臉色更是黑得能滴出墨汁來,猛地回身將狠狠的把區傑扯住周墨的那隻手打落,同時動作迅速的將周墨被拉住的右手給扯回身後,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藏著。
林金城眼神兇狠的刮往區傑身上去,要不是這裡地方特殊,他真恨不得將人給切片了,咬牙切齒的道:“他是你能碰的嗎,別在這擺出一副哭喪臉來博同情,沒人可憐你,看你那賤樣還想纏上來,不要命就說,小爺我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什麼玩意,區文懷已經下馬,他還以為自己是區家少爺啊,敢來給他添堵。
看到區傑變了臉色,林金城滿意的回頭摟著周墨,表情就像京劇變臉似的,溫柔的捧著周墨的手,哄道:“墨墨,咱們走,回去我給你消毒,來我先給你擦擦,回去再洗手。”
周墨見林金城還真從身上拿出手帕來擦他的手腕處,不由低笑出聲,側眼看去,區傑的臉色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看。
清咳兩聲,周墨看了下周圍若有似無的打量眼光,也不想被人看好戲,連忙制止林金城這幼稚的行為:“別玩了,我跟他說幾句話就回去。”原想抽回手的,卻被林金城緊緊地拉著不放,臉卻倔強的往一邊看去,任誰都知道這貨又在鬧彆扭了。要是他真的區傑單獨去談話,還不知道要怎麼鬧起來。
心裡嘆口氣,轉頭看向在一旁等待著他的的區傑,說道:“我們沒什麼好談的,複合不可能,原諒也沒必要,往事也過去了回憶還不怎麼好。京城現在權利更替,上位的很可能就是你們的家的對頭,你要走也是應該的,起碼還能保得住天威。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好歹我也是天威的股東,以後如果天威有什麼困難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其他的私事就免了吧。”
話說到這裡,大家心裡明白就可以了,以區傑那性子,能在這落魄的時候來找他,除了話別最主要的還是為了林金城打壓天威的事情而來,這是他們區家最後的希望了,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要是連天威也倒了,他們能接受得了嗎。這一輩子的區傑沒有關起他,區家也在他的操作下大權旁落,區文懷也沒有機會封殺他,上輩子的悲哀不會再上演了。他不是區家的人,趕盡殺絕不是他的風格。
“謝謝——”
區傑面色複雜的看著周墨吐出兩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心軟了,可是也一如既往的決絕,話里的意思不過是讓自己不要再糾纏以換天威的保全,可笑的是自己也接受了,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可明明他們前段時間還好好的,現在卻面目全非。
區傑也知道經由這次以後,他也許再也沒什麼機會看到人了,心裡五感交雜得厲害,一時間神情恍惚的呢喃出口:“如果當時我沒有娶甄妮,那麼我們現在——”
話里沒說完的意思,周墨明白,卻只覺得好笑,可是在感到旁邊的身體一僵,耳朵都豎起來的樣子,還是開口回答道:“沒有如果,你自己心裡也明白,其實沒有甄妮也會有其他人,我們的兩人的觀念不同,分開也是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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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區傑分開後,兩人就回到了車內,林金城仍舊是一言不發的板著臉,只原先黑沉的臉色倒是緩和了點。
周墨伸手去把林金城的頭扳過來對著自己,好笑的往兩邊臉頰掐了掐,哄道:“這是怎麼啦,就說兩句話也值得你這麼生氣,我剛才可是當著你的面跟他斷的乾淨啊。”
林金城聽到這也沒再板著臉,握住在臉上作怪的手,對上周墨的眼睛,在看著眼裡有他的清晰倒影時候,問道:“為什麼你還要幫著他,還讓他有事情就來找你,這不是余情未了麼還藕斷絲連的。”更氣的是墨墨這話等於是變相的不讓他對天威下手,之前他可是計劃好要去聯合一些企業去吞了天威的。現在要是動了天威不就是給機會讓區傑找上門來嗎,開玩笑,他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周墨微微皺著鼻子,這醋缸打翻了還真是非一般的酸啊,“我不是幫他,我只是不想天威倒了而已,看著它從一個小公司到一個大企業,這裡面也有我的一份心血在。而且天威退出京城,資產肯定縮水不少,往後也成不了什麼威脅。再說我要是對他還余情未了的話,我們現在也不可能在一起啊,不早就被他哄回去了。”
林金城抿緊嘴,不甘心的在心裡嘀咕,那還不是烈男怕纏男,要不是自己打死都不肯跟他分手,死賴著臉皮跟在身邊,任重道遠的將兩人一切有可能接觸的機會斬斷,墨墨恐怕還真會被區傑給哄回去。回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場合,那時候墨墨滿眼的都是區傑的身影,連個眼神都沒分給自己,想到就肝疼。
“而且俗活說得好,橫的怕不要命的,天威要是沒了,區傑做事也沒什麼顧忌了,以他的高智商會做出些什麼事來,還真的很難預料,他這人要是不走正途,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對我們來說還真是得不償失。現在區家在政途上也走不遠,往後他是個有錢沒權的商人,他千辛萬苦保存下來的天威就是他的弱點,我們這樣不等於掐住他的命門了嗎。”
周墨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見林金城還是不說話仿佛在想些什麼,乾脆打鐵趁熱撲過去引誘一番,吻住那張形狀性感的薄唇,伸到裡面挑逗一番,待那強而有力的舌頭追纏出來的時候,就惡劣的退開了。在林金城的欲求不滿的眼光下,趴在他耳邊呵著氣說道:“對他真沒感情了,我現在喜歡的是你。你沒感覺到嗎?嗯?”手指還很調皮的胸口上畫圈圈。
威脅,這絕壁是威脅,林金城揣著粗氣哀怨的看著懷裡的小妖精,要是他說沒感到,這到嘴的肉肯定沒了,可要是說有,那這事翻篇了,等於是答應不動天威了。可是,美色在前,林金城還是毅然的吻下去,沙啞著聲音說:“這裡不好感覺,咱們回去再說。”說著在媳婦的白眼下,發車子走人。算了,沒必要為一些不重要的人對媳婦發脾氣,損失的是自己。
在林金城的車急吼吼的開回去後,剩餘的人也跟著陸陸續續的回去了,只餘下區家的人在打點區文懷入獄的事情。
區傑仍在呆呆的看著車子離開大門口,不知道想些什麼,整個人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寂寥。區華安排好事情之後,看到這,不由擔憂的走上去關心的問道:“怎麼樣了,剛才人還在呢,不是約好了房間去談嗎,是不是林金城不答應收手。”若是天威沒了,他們以後還能依靠什麼,家中的錢都拿去填補貪污款了,許多不動產也被封了,父親還在獄中需要打點。
一時間區華不由開始為錢的事情擔憂起來,語氣開始煩躁起來:“我都說了這時候別再耍什麼心眼了,找周墨有什麼用,他也不過是林金城的一個情兒,什麼時候被人甩了還不知道。就應該結結實實的給林金城低個頭,只要能保住天威,我們區家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別忘了家裡為了填那個洞,我們現在連主屋都拿去抵押了,要是沒有了天威,我們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天威不會有事了,你放心,我們已經談好了”
區傑看了眼還想勸自己去求和的大哥,只語氣淡漠的對下一句就走了。這裡空氣真的是令人窒息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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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墨跟林金城都換了身新衣服,踩著點在開飯前走進了賀宅。賀老沒好氣的瞪了眼林金城,就拉過周墨去見他的好友了。
李重華在看見賀老帶著周墨走過來,就在父親耳邊說了幾句話後,李華清立即激動的站起身,幾大步走上前,要不是老友說過其中的利害關係,他真的想當場握住他的手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待老友給他們互相介紹過後,就拍了拍周墨的肩膀,稱讚賀老有此孫相助,往後賀家必前途無量。想到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跟妻子和兒子相聚,還能洗脫冤名,更是對自己兒子放下話來,若是周墨往後有什麼用得到他們的地方,他們家必鼎力相助。
李華清說這話也不是托大的,他若是能洗脫罪名的,肯定能恢復黨籍,雖然不可能回到原來的位置,但是實權還是能夠握住,加上政府給回的特優對待,原本跟隨他的官員一系的復原,這每個職位里不大不小的官也是能凝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