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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大夫才道:“這位公子原本心口就有淤血,現在猛然被撞,也只是把那口淤血吐了出來,雖然現在看對他的身體是不好的,但用長遠的眼光來看,這位公子反而是因禍得福。”
眾人一聽,全都呼了一口氣,如風要不是因為雲天澤的腦袋躺在自己大腿上,那她也想像小青一樣癱軟在地上。
第一次有人為自己受了傷,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大夫開了藥後,如風他們就找來擔架,把雲天澤擔回寢室去了,如風留下來照顧他,其他人繼續去比賽。
但後來的比賽,楓賢書院的學生明顯的沒有剛才勇猛,白少鈞更是心不在焉,煜爵和煜宣也是分散了注意力。
所以半個時辰後,楓賢書院就落敗了。
但洛林書院沒有歡呼,楓賢書院貌似也沒有在乎失敗。
容憶影跟著上山,道:“那白少鈞是不是故意的?”
煜爵想了一會,道:“應該是吧,他本來就和如風不對盤,此次也是想瞄準如風,本來以如風的身手,斷不會輕易受傷的,但沒想到的是,雲天澤會替如風擋了那一球。”
煜宣表情複雜:“沒想到雲天澤那小子動作還那麼快!”
容憶影沉默了。
卷一 少年不識情滋味 第056章 看望
如風坐在雲天澤的旁邊,看著他沉睡的臉,臉色蒼白,兩片薄唇微微張開,隱隱能看到裡面雪白的牙齒,再往上看,長長翹翹的睫毛安靜地垂下,如風想了想,羨慕極了,就想伸手去摸摸。
剛要動手,身後就傳來了小青低喝的聲音:“你想幹什麼?”
如風一轉頭,看見小青清秀的臉蛋憤憤地瞪著自己,忙雙手舉起,離開床邊。自從雲天澤主動替如風擋了一球,小青就看如風不順眼了,所以現在他看如風都不是用“看”的,是用“瞪”的。
見如風離開,小青這才滿意地上前,把臉盆里的毛巾擰乾,然後慢慢地擦拭雲天澤的臉。
如風想了想,輕聲道:“我出去一下。”
小青頭也不回地點頭,如風也不以為意,知道這小廝現在對自己惱怒得很,畢竟他家少爺是因為救自己才受傷的。
如風使勁狂奔,在路上正好碰到了煜爵三人。
“如風,跑那麼急去哪?”煜爵和煜宣忙伸手攔住。
如風腳步停了下來,回答道:“我要去找我師妹來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
說完就腳下生風,一溜煙就跑了,很快就消失不見。
容憶影看著如風背景,贊道:“好俊的輕功!”
煜宣白了他一眼,轉身和煜爵繼續走。
如風一路施展輕功,到達街市才快步地走,所以很快就到了醉月和寒山開的“食為天藥膳店”,由於這幾天如風拼命在運動會上打GG,所以現在的生意雖然新開張,但生意還不錯。
剛一進店,就看見醉月在為一個女子把脈,一邊還輕輕地說著什麼話,如風鬆了一口氣,疾步走過去,叫道:“師妹!”
醉月抬頭,一看是如風,眼睛頓時一亮:“師兄,你怎麼來了?不是沒空嗎?”
如風搖搖頭道:“你現在跟我上書院一趟,我有事找你幫忙,還有,帶上你的藥箱。”
醉月楞了一下,看著如風:“師兄,是不是你生病了?”
如風翻翻白眼:“不是我,快點吧。”
“哦,好,你等會,我去告訴寒山。”說著就給眼前的客人道歉,然後才走入室內。
在如風等待醉月的時候,裡面的小院全部都是女眷的地方,此刻正隔著一層帘子在議論紛紛。
“你們看,前面門口那個就是尉遲如風,據說這次楓賢書院能保住‘書’賽的勝利都是因為他。”一個很驚喜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音調。
“是的是的,當時我陪我哥哥去看了,我哥哥說尉遲如風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在詩詞方面無人能及,而且他文思敏捷,幾乎不要想多長時間就答出來了,你們不知道,當時洛林書院那個狂傲的書雅公子臉色多難看。”說著痴痴地笑了起來。
“不過,據說他有斷袖之癖,我是聽別人說的,只是不知道是其他三位才子中哪一個了。”另一個聲音有著遺憾。
“什麼?難道煜爵,煜宣和雲天澤也是斷袖嗎?”不可思議的聲音。
“不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是斷袖,一定是有人妒忌才說的?”斬釘截鐵的聲音。
“可是我聽說今天雲天澤為他擋了一球,現在吐血臥床了。”有人遲疑地說。
“聽我說,這些都不對!他們四大才子只是有兄弟之情而已,人家如風喜歡的他師妹,也就是這家店的醉月。要不然我今天怎麼會帶你們來這裡?”一個貌似很權威的女子開口了。
此話一出,大家似乎都鬆了口氣,又紛紛讚美如風的什麼什麼英姿。
另一角,有個丫鬟模樣的人輕聲道:“小姐,真的是尉遲如風。”
“我眼睛沒瞎!”慕容迎荷嘲諷地瞄了一眼旁邊那堆白痴的女子。
“那小姐你還笑得出來?”丫鬟怯怯地問,剛才小姐明明很憤怒,很傷心,所以才想來這裡找醉月的。
慕容迎荷輕輕笑了起來:“只要他不是喜歡男人就好,只要他還喜歡女人,總有一天我定會讓他拜倒在我慕容迎荷的腳下!”
“小姐就是厲害!”丫鬟低頭順眉地迎合。
“哼!”
……
“師兄,什麼事那麼著急啊?”醉月跟在如風后邊,擦擦汗才問。
如風看她泛著紅暈的白皙臉蛋,忙放緩腳步,怎麼說醉月都沒有習過武,跟不上自己的腳步。
“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只是想請你去幫雲天澤看看,今天他為我擋了一球。”如風一手提著藥箱,另一隻手伸了出來,握住醉月的手。
“師兄,那你有沒有傷到?”醉月見如風搖頭,忙問,“是那個看起來病怏怏的公子嗎?不過以師兄的修為,區區一球應該傷不了你才對啊。”
“的確不會傷到我,只是當時人多,我要避開的時候,他已經撲過來了。”如風也很無奈,她寧願自己受傷,都不願讓雲天澤替自己受傷,怎麼說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比他好。
“師兄,不必自責,想來一球應該沒有那麼大的威力才對。”醉月見如風皺眉,忙安慰道。
“大概吧。”如風低喃,雖然那老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只需好好休養半個月就好,但自己還是心裡內疚,所以才把醉月找了上來。
如風一路牽著醉月的手走過廣場,走上石階,兩個姿態自然,旁若無人,旁人卻看得分明,紛紛感嘆:誰說尉遲如風是斷袖的?瞧人家兩口子多親熱啊!
而醉月沒有如風那麼神經大條,她一向都不想惹人注意,只是每次和師兄在一起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兩大藥膳店突然來了很多年輕女客,紛紛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她也不明白是什麼只道大家看不慣女大夫,但近日和師兄上山,一路上大家異樣的眼光是以讓她羞紅臉。
只是她從小就對師兄非常仰慕,小時候師兄也常常牽著她的手走過崎嶇的山路,現在大家都大了,如果是西歐那個真的是男子,那自己可能真的不肯讓他牽,可是現在知道師兄是女子,就覺得沒什麼了。
所以兩人的姿態才那麼自然,倒是引起別人的想入非非了。
起碼在廣場上的白少鈞就狠狠地盯著如風的背影,讓他一邊的小嘍囉不敢出聲。
走到半山腰的校門口,如風和門房打了招呼後就可以帶著醉月進去,但轉頭一看,見醉月氣喘吁吁,就心疼道:“都怪我沒有估計到你的體力。”
醉月想掏出手帕擦擦汗,卻一時找不到,如風就把自己的遞過去,在醉月額上擦拭,醉月看著如風那張雌雄莫辯的俊美臉蛋,明知道她是女子,可是在那張臉那麼專注的凝視下,本來就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如風見狀,哈哈大笑:“哈哈,逗你的。”這一笑,心情倒是好了一點。
“討厭!”醉月接過手帕,嬌嗔了一句。
“如風,你在幹什麼?”好聽的男聲傳來,如風轉身一看,是木問塵。
他站在左邊的小徑出口,仍舊是一襲素白的衣袍,寬袖衣衫襯著挺拔的身姿,一手背在後邊,一手放在前面,黝黑的眼珠子盯著如風,毫無情緒。木問塵的身後站著面無表情的木潼,也是盯著如風。
如風愣了愣,很快就回過神來,高興地說道:“沒什麼,準備道天澤那裡,山長你呢?很少見你出來哦。”
木問塵的眼睛轉了轉,看到如風和醉月緊緊相握的手,冷聲道:“在書院裡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你身為齋長豈不明白這個道理?”
如風一聽,忙把醉月的手放開,然後把她放在自己身後,道:“這是我師妹醉月,醉月,這是我楓賢書院的山長木問塵。”
然後俯在她耳邊悄悄道:“他是不是很好看的男子?只是不知道他幾歲而已,也許已經四十歲了也不一定,畢竟他老是板著一張臉。”
話是很小聲,醉月想笑不敢笑,只好憋著,眼睛不斷地瞄著木問塵的臉,見他冷冷地盯著自己,那眼力的殺傷力不遜於師父,於是忙低下頭。
如風再面對木問塵和木潼的時候,臉上就綻放著很虛假的笑容,他無視於他們僵硬的表情,尤其是木潼可以殺死人的眼光,笑道:“山長,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說著就抬腳往右走去。
走了幾步,就發現木問塵也跟在自己身後,於是疑惑地轉身道:“山長,您跟來這裡幹什麼?”
木問塵的表情淡漠,口裡卻說著關心的話:“我聽說有人在蹴鞠比賽里受傷吐血,所以就來看一下。”他這話一出,本來一直面無表情的木潼臉上立刻閃過了一抹驚訝。
如風這才笑道:“呵呵,那跟我來吧。”
對於如風前後莫名其妙的態度,木問塵也沒有說什麼。
如風很快就恢復了以前的態度,走到木問塵旁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還頗為苦惱地說:“唉,我現在的心裡內疚得很,你說,雲天澤身體那麼差怎麼就肯為我擋球呢?我真恨不得那球就打在我身上,也不願意天澤吐血啊!”
說話的時候,如風的腳步就慢了下來,木問塵的腳步和如風一致:“沒事,你們是同窗兄弟,我相信如果雲天澤有難,你也會替他擋的不是嗎?現在那雲天澤替你擋,想必是他把你當成他的好兄弟,所以你也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