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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情的腦袋轟然作響,仿佛有某根心弦斷裂開了。
看來,美人果然會在昏黃的燈光下變得更美,娘親誠不欺我也!
“我也只是隨便吹吹而已。”無歡輕柔地撫摸著手中的洞簫,神情溫柔。
“我也來吹一曲吧。”夕情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根笛子,輕輕擦拭了下便開始吹奏,她的曲子比無歡的歡快很多,一曲完畢,也只讓人覺得歡快無比,完全沒有剛才的憂傷。
一旁的夕漓拿起一個野果啃了一口,輕輕拍掌道:“好!各有千秋!”
“就你會說話,誰都不想得罪。”夕情嘻嘻一笑,轉而望向無歡,道,“無歡,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或者說,你將來想娶什麼樣的女子為妻?”她直視他的眼睛,有著好奇。
無歡低下頭望著火堆,低語:“像我娘一般的女子就行,溫婉賢淑,善解人意,琴棋書畫女工樣樣精通。”
“嘿嘿,這樣的女子多得是,隨便一個大家閨秀都行!”夕漓呵呵一笑,有些不以為意。
夕情卻是沉下臉來,有些不高興了。自己好像不是這一類型的……無歡笑笑,看著夕漓,道:“可惜我一直都沒找到。”
夕情無語,心情有點低落,只是挨在夕漓的肩膀上,道:“我要睡了。”
“嗯,你睡吧,我守上半夜,下半夜輪到你們,這樣好吧?”夕漓的臉色紅潤,越看無歡越覺得好。事實上,只要他不要打自己姐姐的主意,夕漓便覺得好。
大家都無異議,時間安靜地流淌過去了。
下半夜,獨坐角落的無歡看著夕漓肩膀上的夕情,眉目如畫,精緻完美,雙頰因為火光而有著粉色的紅暈,再看看夕漓,睡著時,眉眼和夕情有七分的相似,同樣的稚氣未脫,五官卻更顯得精緻些。當他們睜開眼時,卻能讓人很輕易地辨別出不同。
無歡想起了這一天和他們一起相處的情景,眉頭緊皺了起來,稚氣未脫……同樣是一樣的年紀,甚至自己的年齡還要比他們小几個月,但是氣質卻截然不同。從他們的眼裡,自己沒有看到傷痛,只有快樂。不像自己,才十五歲,但好像已經歷經滄桑,從外表上看,沒有人會以為自己只有十五歲,他想起了當初他們知道自己年齡時的表情。
這就是差別麼?
夕漓和夕情的父母……一定很疼愛他們吧?而能生出這麼美好的兩個孩子,父母也一定是不一般的人物……慢慢長夜,無歡卻無心再睡。他睜大眼睛看著對面的兩人,直到天際發白才閉上眼睛。
吃過早飯後,四人再次出發。
這次趕路雖然還是有說有笑,夕情和夕漓卻敏感地發現無歡情緒的低落,夕漓倒是無所謂,夕情卻是常常逗無歡發笑,活靈活現地講一些見聞或者親身經歷。所以三人在馬車的日子倒是過得不無聊。
一路平安,除了中午打尖的時候夕情收到信鴿表情高興外,其他時候都無事。
不過也為此,夕情和夕漓都要求儘快趕路,結果他們在天黑的時候就到達了京城,城門已關,幸而夕情身上有令牌,所以他們很快就進去了。
“你準備去哪裡投宿?”夕情的心裡有著興奮,但還是耐著性子和無歡說話。
“放心吧,我們有地方住。”無歡微微一笑。
“那以後我們還能見面嗎?”有點不舍了,從她的表情可以赤裸裸地表現出來。
“肯定可以的。”無歡毫不猶豫地點頭,見夕情不信,就點頭道,“我保證。”
“那就好。”夕情咧嘴一笑,出其不意地撲過去,狠狠地把高她半個頭的無歡摟進懷裡。感覺到無歡全身的僵硬,夕情嘿嘿一笑,解釋道,“這是朋友之間的擁抱。”然後就使勁地聞了聞,磨蹭了會才肯放開。
一旁的夕漓和苕予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苕予的手甚至已經放在劍上了。
“那我們走了。”夕情很快就放開無歡,拉起夕漓的手便朝後揮了揮,很快就閃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主子?”苕予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再看著已經愣住的無歡。
“沒事!”無歡鑽進馬車裡,道,“我們走吧。”
剩下的苕予對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想不通主子怎麼就輕易地放過冒犯他的人。
另一邊,夕漓使勁地拽著夕情的手,嘴巴已經翹了起來,表情很不高興:“姐姐,我不喜歡你抱著那傢伙,看了礙眼。”
“你看什麼都礙眼,我只是抱抱而已,又沒做什麼。”夕情不以為意。
“那你還想做什麼?親親嗎?”
“我是想啊,可是我怕我會被苕予追殺。”夕情咯咯一笑,道,“你就別想這些事了,我們快回王府吧,爹娘竟然已經來到京城了,真是天大的驚喜啊。”
“對哦。”夕漓一聽,也不糾纏於剛才的事了,直接就和夕情一起往家裡的方向跑去。
左轉右轉,穿過無數的街道後,兩人終於回到闊別五年的王爺府。
二人急匆匆地就想往裡面跑,卻被房門攔了下來,直到現出令牌後才恐慌地放行。
“爹!娘!”兩人同時喊了出來,急忙衝到大廳。
木潼很快就迎了上來,笑道:“世子,郡主回來了?”
“嗯,木潼叔叔,好久不見了,你又老了一點。”夕情當場就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木潼的嘴角抽搐了下,道:“我才四十歲,而你爹已經四十五了。”
“哼哼,我爹就是六十五了還是風韻猶存。”夕情推開木潼,眼睛已經掃向木潼的背後,那裡剛剛走來一對璧人。
尉遲如風已經三十五歲了,此時她一襲淡青衫子鬱金裙,腰身纖細,體態輕盈高挑,肌膚白嫩,不施胭脂,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眉如墨畫,神若秋水,靈氣逼人,定定地站在那裡時就有著說不出的柔媚細膩,有著少婦的韻致,更添一種別樣溫柔。但是當她笑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慡朗,和那歲月也揮之不去的獨特氣質。
她身邊的木問塵此刻一襲白衣錦袍,黑髮略微凌亂,面色微醺,神情亦不復往日嚴肅,神祗般深邃精緻的俊顏微微笑著,卻是說不出的氣宇軒昂,風姿豐凡,別有一種雅人深致的意味。
兩人站在一起,眉目流轉間便讓人看出他們之間深厚的感情,好一對天成佳偶!
“爹爹!”夕情驚喜地叫了出聲,撲進木問塵的懷抱。
“娘!”夕漓卻是快夕情一步撲進如風的懷抱。
一旁的木潼笑著退了下去,他打算去叫人多做點菜,還以為世子和郡主明天早上再到呢,沒想到他們倒是提前了一些。
夕情和夕漓輪流在父母懷裡撒嬌,一時之間大廳里嘰嘰喳喳一片。
“呵呵,每次見到你們都大了很多,而且長得太好看了,讓我太有成就感了,這就是我生的女兒和兒子啊!”如風摸摸夕漓的腦袋。
“娘。”夕漓羞澀一笑,臉頰通紅,忙把頭埋進她的懷裡。
木問塵的臉抽筋了一下,他輕輕地把夕漓撥開,道:“先坐下來吧。”
夕情翻翻白眼,爹爹還是那麼愛吃醋,夕漓可是他的兒子呢,抱抱娘也不行嗎?還有弟弟也真是的,還以為他不害羞了,沒想到還是沒變。
“真是太好看了。”如風緊盯著坐在對面的兒女,心裡湧起了一股喜悅,也不由得緊緊地拽住木問塵的手臂。
“是很好看。”夕情點頭同意,臉卻拉了下來,道,“你們也不錯。”
她不等如風和木問塵反應就接著說道:“當我五歲的時候,我和娘一起逛街,別人就說,‘哎呀,如風,你的兒子真是俊俏可愛啊!’當我十歲的時候,我和娘一起逛街,別人就說,‘如風啊,這是你的兒子還是女兒啊?’現在估計我們一起去逛街的時候,人家會問,‘如風,這是你的情人嗎?’”
“哈哈……”如風笑了起來,捶著桌子,道,“情兒,你太有想像力了,你應該說你是我的妹妹,嘿嘿。”
夕情翻了個白眼,為自己倒了杯茶,有這樣一對看不起不老的父母不知道是悲哀還是幸運,自己現在換回女裝真的會看起來像娘的妹妹,不過可能夕漓會更像一些。
“不過夕情剛才就說錯話了,什麼叫‘風韻猶存’?”木問塵有點鬱悶,雖然女兒對自己有信心,但是這個詞怎麼聽起來那麼奇怪呢?
夕情的臉一僵,看著夕漓,夕漓卻偎依在如風身邊,閉上眼睛,活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咪,沒有看到姐姐遞給自己的眼神。
第5章 身份揭曉
每次都這樣,有娘了,姐姐就不重要了!
“呵呵,口誤,口誤!我說的是娘不是爹。”夕情乾笑,轉移話題,“娘,爹,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在石楠國遊玩嗎?還說不能回來祝壽了。”她很不解。
夕漓也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如風,道,“是啊,娘,你們說不回來的,要不然我們就快點趕路,早點來和你們相聚了。”
如風望了一眼問塵才道:“我們本來是不想回的,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到皇帝的信,不得已才回來的,而且,都已經一年沒見你們了,我們也想你們啊。再說了,還有幾個月情兒的及笄就到了,說明你快成年了,所以我們當然得回來一躺。”說完就拍拍夕漓的頭。
“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忘記了。”夕情故作感動地說道,擦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人小鬼大,你們可是我生下來的,我怎麼會不記得這些事?雖然說,呃……以前是疏忽了點,不過我可是很放心師父和師娘的。”如風乾笑,轉移話題,問道,“你師公和蘭奶奶還好嗎?”
“挺好的,沒痛沒病,巴不得快點讓我們下山。”夕情翻翻白眼。
“呵,我覺得他們教你們教得挺好的。”如風笑笑,自己對他們真的沒轍,打又捨不得,罵又不會,問塵也不行,只會板著臉,而且他貌似不會跟小孩相處,小時候還好,那時孩子們都還小,他還會抱抱摟摟,自從孩子們會說話後,他就沒轍了,正好師父和師娘又對孩子們有興趣,所以就很不負責地丟給他們。想想真是羞愧難忍。
夕情和夕漓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木潼很快就出現了,躬身道:“王妃,可以上菜了嗎?”他知道這個家如風最大,只要如風同意了,其人三個都沒意見,所以就只問如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