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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刀劍雖無太多相交,但刀上湧出的殺氣和劍上盪出的劍氣絞纏碰撞,使整個空間內充斥著哧哧之聲。憑藉著無情劍和尉遲劍法的改良版,如風搏命一樣的攻擊,快速奇快,再加上有寶劍在手,她腦袋也靈活,對付陣法的經驗豐富,所以勉強可以和他們兩人戰成平局。
可是在獨眼龍一聲嘯聲後,又來了一名中年大漢,那人渾身有臭味,熏得如風很是難受,等到如風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局勢急轉直下。如風漸漸覺得每揮一劍,就感覺有千鈞重擔壓著,到後來連揮劍都有點艱難,時間一長,人也不禁累的滿頭大汗。“如風快逃!”那邊的煜宣連忙叫道,他也是滿頭大汗,因為他已經把那些親衛趕到了如風這邊來救援。那邊的周前和周后也看出情況不對,連忙趕了過來,同時也帶過了幾名敵人。
有了幾個親衛和周前周后的幫忙,如風就緩了下來,二話不說就把一顆藥丸毫不猶豫地咽下。
“如風!”煜宣的武功也不錯,一刀砍下一顆腦袋,很快就奔在如風身邊,和她一直並肩作戰。
如風的精力已經恢復了,她恨瞪著新加入的敵人,動起手來更是毫不留情。
不知不覺中,如風和煜宣已經遠離了其他人,現場的人也逐漸的減少了,地上的鮮血流了一地。不知不覺中,幾人打到了一處斷崖,如風和煜宣背靠著背和他們三人打鬥,如風應付兩個,煜宣應付一個。
“你還好吧?”如風吼了一句。
“還行!”煜宣逞強道,臉漲的通紅,吃力地應付著眼前的敵人。
如風皺皺眉,知道自己的體力正在漸漸地流失。在不速戰速決肯定有麻煩,於是臉頓時沉了下來,清嘯一聲,功力大增,一道劍氣划過,對方側身一片,如風趁機一劍斜刺過去,直直地指向獨眼龍的死穴,獨眼龍慌忙招架,另一個人見機不可失,竟然不理會獨眼龍的死活,直接往如風的露出來的空隙砍去。
就是這個時候,如風手中的寶劍脫手,左手卻是忽然出現了幾隻飛鏢。射向了拿刀的大漢。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所以當那名拿刀的大漢被飛鏢劃破喉嚨的時候,獨眼龍的長劍也揮了過來。
如風的身子在空中一個翻轉,卻在閃過獨眼龍攻擊的時候手中剩餘的飛鏢已經射向了和煜宣敵對的敵人。
只那麼一下子,如風就擊斃了兩人!煜宣一喜。
獨眼龍臉上則是一沉,手中的劍也朝著薄弱的煜宣攻擊,在如風剛剛落地的時候猛然沖向了如風,如風猝不及防,還未站穩就已經被獨眼龍的衝勁一起捲走,掉下了斷崖!
“不要——”空氣中頓時傳來了煜宣撕心裂肺的聲音!
京城裡。
“你,確定尉遲如風真的死了嗎?”一個低沉溫和的嗓音從重重地紗幔中傳出。
“是的主子。獨眼在最後時刻和尉遲如風一起掉入了懸崖,而隨後三皇子和其他人在斷崖底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人影,甚至三皇子還想跟著跳下去,後來被身邊的人拉住了,而現在他們都認定尉遲如風已經死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低聲回答道,語氣和神態都很恭敬。
“哦······他真是命大啊!”低沉的男音慢慢地感嘆了一句,聲音有些不滿,繼續道:“那剩下的人現在去哪了?”如果都跳下去了不是很好嗎?礙眼!
“回主子,他們還是趕去了北駐軍那裡,據說要幫尉遲如風報仇,他們以為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土匪是黑石山的人幹的。”
“知道了,下去吧。”
“是!”黑衣人悄悄退了出去。
剩下的男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隱隱有一絲危險和嗜血。
這下,看你們會怎麼辦?竟然敢動到我頭上來了!
·······
“什麼?尉遲如風死了?!”皇帝的聲調比平常拉高了一些,看起來似乎也很震驚。
“是的,父皇。”煜爵的眼睛紅紅,神情有掩不住的悲傷,穿著一身除了繡有幾朵金色的紫羅花,其他幾乎是素白的錦衣,面容淒切,眉頭緊皺。
皇帝慢慢地消化這個消息,半響,他很快就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情況如何?”心裡卻是一震,那個少女,就這樣沒了?
煜爵的聲音有點嘶啞,道:“從斷崖上摔下來的,只在山底下找到幾根骨頭,其他的什麼就沒有了。而那個山谷里有很多狼,他們說,能找到幾根骨頭已經很不錯了。”最後幾個字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它們說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皇帝的臉沉了下來,道:“先別把這個消息傳給你皇叔,還有,尉遲老將軍是否知道了?”
“知道了,如風的師弟們已經把消息傳到京城了,現在幾乎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了。”
皇帝輕揉眉心,道:“這事讓朕想想,還有,你現在立刻去將軍府安撫一下。現在馬上去叫左右丞相來。”
“是的,父皇。”煜爵沮喪地退出,剛走幾步又道。“那父皇,春和公主的婚事?”
皇帝的眉頭皺了起來,道:“先看著辦吧,如果她想要的話就讓煜宣和她定親,等煜宣回來了再說。”
煜爵應了一聲,看著皇帝,欲言又止,但還是沒說什麼。
走出宮門的時候,煜爵正好碰到了一臉平靜的太子。
看著煜爵沮喪悲傷的臉,太子的眼睛不著痕跡的善果一抹喜悅,他道:“二皇弟,今天似乎心情不好?我聽說尉遲如風出事了,你要節哀順便啊。唉,好好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怎麼會一出去就沒了呢?太可惜了!”說著就狀似惋惜地搖搖頭,神情有些悲戚。
煜爵點點頭,拱手道:“太子殿下,是不好。”語氣有點沖,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和他平時的翩翩風度完全不同。
太子看著他語氣頗為憐惜,道:“知道你和如風姑娘好,二皇弟還是好好回府休息吧。”
煜爵一聽,也就告退了。
等太子走後,煜爵看著他的背影,暗自嘆息:這次自己不會再受軟了吧。
很快,大家都紙都了如風遇難的消息,京城裡眾人的反應不一,有悲傷的,有震驚的,有不信的,有欣喜的。有無動於衷的······而聽到這個消息之前,容憶影和德王爺已經先一步離開了。現在,連雲天澤也準備離開了。
“你相信如風真的死了嗎?”雲天澤手緊緊地握著酒杯,白玉般的臉頰上有著淺淺的紅暈,語氣不穩地說道。
煜爵抱著一個酒罈,喝了一口酒,也不管流到脖子裡的酒,低聲道:“我不相信,明明出城的時候如風和我說笑的,怎麼回才十幾天的功夫就沒了?她的武功那麼好,肯定是已經逃掉了。”說著就打了個酒嗝,噴出了一口酒氣。
雲天澤一聽,眼睛一亮,道:“的確是這樣的。”他仔細地看著煜爵,又喝了一杯酒。
兩人相視了一眼,一時之間默默無語,只顧著喝酒。
夜深了,雲天澤輕聲說了一句:“我要回國了,這次出來太久了。”
“回吧回吧。”煜爵坐在牆角邊不在意地揮揮手,頭髮散亂,懷裡還抱著一個酒罈子。
雲天澤重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有如風的消息就告訴我。”
直到走出鴻賓樓的門,雲天澤也沒有聽到煜爵的答案。
走在幾乎是光無一人的大街上,雲天澤的腳步還是很穩健,雖然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主子,您覺得如風姑娘真的死了嗎?”雲叔小心翼翼地問道。在主子面前絕對不能對尉遲如風不恭敬,即使只是一個稱呼問題。為了不冒犯他的逆鱗,所以雲叔都很識相,雖然他恨不得如風那個禍水頭子早點死掉。事實上,上次在攻城的時候,自己就曾經擅自刺殺如風,最後是成功了,要不是對方的醫術太高明,尉遲如風也不會站著回到京城,可惜直接的後果是惹來了主子發火,自己還好,只是受罰,而陪著主子長大的小青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因為,射中如風的那支箭是小青親自出手的。
雲天澤聽到雲叔的問話,腳步頓了一下,緩緩地搖頭,道:“你派人去盯住煜宣他們就是了。”他輕輕地嘆息,眼睛卻是微微地閉了起來。
如果如風真的死掉的話,煜爵,他還會是這個反應嗎?哼!還真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事實上,不管雲天澤信不信,起碼很多人是信了的。將軍府就一直都是悲傷一片,如雪比任何一個人都悲痛,她每一次想起如風臨走之前自己還跟她慪氣就惋惜傷心不已。
“小姐,你先吃點東西吧。”香菱雖然也是紅著一雙眼睛但還是盡責地提醒道。
如雪趴在被窩裡,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嗚嗚······我怎麼可能吃得下?弟弟······如風就那麼沒有了,而她臨走之前我還和她鬧彆扭?嗚嗚·······”
而在京城通往北疆的路上,卻有人在策馬狂奔。
“表妹,你停下來!停下來!”白少均騎著馬在後面追趕,一邊還要大聲吼道。
慕容迎荷聽而不聞,只顧著趕路。
終於,最後馬匹力竭而倒地,白少均也氣喘噓噓地趕了過來,趕緊下馬扶起慕容迎荷,道:“表妹,你先幹什麼?”暗自慶幸表妹在街上隨手牽來的馬匹果然不是好馬,要不然自己可追不上她。
“我想去把那幫土匪給殺了!”慕容迎荷恨恨地說道,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
白少均嘆了口氣,道:“唉,尉遲如風她是女的,表妹你又何必執迷不悟呢?”心裡卻是微微失落,前不久剛剛知道如風的身份,現在自己還在震驚中,沒想到好不容易接受了,她卻已經不見了。從小開始,自己就一直把尉遲如風當成一個敵人,一個對手,沒想到現在她卻是女的,而且現在已經死了。
那感覺······唉,一言難盡啊,直只覺得生活似乎少了點什麼。
“是女的又如何?這並不影響我喜歡她。表哥,你一定要幫她報仇。”慕容迎荷抬起淚眼,緊緊地扯住白少鈞的衣領。
白少鈞點點頭,道:“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幫忙的,聽話,現在我們先回京城,然後到將軍府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你看,你現在趕去黑石山也是幫不了什麼忙的,哪裡有三殿下在,而且這裡到那裡要十幾天的路程,我怕你到了的時候,黑石山已經被圍剿了,所以我們不如先回京城再慢慢打算。再說了,只是傳言,還沒見到尉遲如風的屍體呢,她武功那麼高,為人又是詭計多端,腦袋靈活,不會那麼容易死的。”白少鈞好聲好氣地安慰道。心裡卻有一種酸澀,哼,那尉遲如風都變成女的了,怎麼表妹還是那麼喜歡她?她有什麼好的,不就是扮成男裝的時候俊了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