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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問塵摸摸如風的腦袋,自然知道她的笑意。
如風卻突然皺眉道:“唉,如果你在公共場合露一下面得話,你的魅力肯定大於我,到時輪到吃醋的人就是我了。”如風說著就狠狠地把木問塵抱了一下,最近自己似乎得了肌膚饑渴症,總希望通過擁抱來安撫自己不安的心情。
木問塵見狀,嘴角就露出笑容,道:“如風,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我從不知道,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般美好的心情。”他畢竟不善言辭,所以能說出這兩句肉麻的話已經是很難得了。
如風也難得感性地說道:“是啊,我也是。這還是我第一次那麼喜歡上一個人呢。”
半晌,兩人都默然無語。
木問塵卻突然問道:“我們現在是不是很浪漫?”
如風頓時無語了,她支起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難不成你剛才講的話都是為了浪漫才講的?”
木問塵微微皺眉,把如風扯回來,解釋道:“我說的是心裡話。”
“算了,不說了。”如風想起了那天他給自己送的花,唉,都這樣了,他哪還能有什麼浪漫細胞呢?
木問塵見如風這樣,也不敢說什麼了,只是擁住她,抱一起看星星。要不是因為在半夜,木問塵還真想彈琴給如風聽。
“問塵,你說我的身份暴露後,會不會是死罪啊?那到時我可能真的要越獄哦。”如風突然問道,語氣有點低落,不知怎麼的,她對後天那場盛大的賞花會充滿了不安。
木問塵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如風一聽,心裡安定了一點,接著問道:“明天兩國使者來了,雲天澤也會來吧。”事實上,如風總感覺自己好像那天晚上已經見到他了,只是相隔了一段不近的距離,又加上有煜爵和煜宣,所以倒是沒有看清楚。
木問塵應了一聲,道:“是的,他會來的,不只他來,你的另一個認識的人也會來。”他話里的含義讓如風的心不禁跳了一下。
於是疑惑地開口道:“難不成……是容憶影?”如風記得爺爺告訴過自己,當初自己留在他身上的藥丸最後在醉月的幫助下,讓爺爺清楚地知道了他所要去的地方。然後在煜宣和爺爺的努力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了他的身份。
記得當時爺爺還大吃一驚,只是任憑如風如何問他都沒說,這讓如風鬱悶不已。
木問塵只是笑笑,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如風皺眉:“我想不通我在繁縷國還能認識誰,算了,到時就知道了。”明天晚上會有一個接風宴,後天就是賞花宴了。
“對了,這次繁縷國有沒有派人來和親的?比如說公主什麼的。”想了想,如風還是問道。
“據說是沒有,因為繁縷國沒有公主,只有皇子。”
如風嘆了一聲,道:“那也好,來和親的話,估計也不會幸福到哪裡去。不過我們紫羅國倒是有一個公主,據說還長的很漂亮,只是我回來那麼久了,還沒見過呢。”語氣似乎頗為遺憾。
木問塵無聲地笑笑,搖搖頭,道:“你最好不要見到她,因為她很任性。”
“哦,你和她常常見面?”如風好奇地問。
木問塵趕緊否認:“沒有,只是偶爾見過一面罷了。”
“哦——”如風把尾音拉長,又問,“問塵,你說雲天澤帶來的公主會不會讓你娶了啊?”心裡是忐忑不安的,木問塵現在是適婚年齡,還沒娶妻,現在自己還真怕那個皇帝亂點鴛鴦呢,那自己到時就搶親呢,還是用其他的方式來反抗呢?
如風正在思索的時候,木問塵已經很肯定地回答了她的問題:“不會的,哥哥不會讓我娶公主的,而且我的婚事一定會由我自己做主。”
如風一聽,也就慢慢地放下心來。反正該來的會來,不如到時再想辦法。
接下來,兩人就開始天南地北的聊開了。讓煜宣和煜爵很鬱悶地在將軍府撲了個空。
第二天,上朝,如風和尉遲槐陽都是穿著官服去上朝了,因為晚上有兩國的使者來嘛,據說春藤國是國主親自出馬,而繁縷國則是王爺出馬,所以都屬於規格很高的人,引起了全京城人的注意力。這兩天不是說如風和煜爵他們的,就是在談論這個事,還特別談到了春藤國的公主,傳言中,公主國色天香,高貴優雅,甚至還有好事者把如風和公主湊成了一對,讓如風哭笑不得。
在大殿裡,皇帝講了一堆值得注意的事後,就告一段落。
“好了,諸位愛卿,有事就奏,無事退朝。”皇帝很威嚴地說出了這一句,然後眼睛掃視了一眼眾位大臣。
在下面的如風呼出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回去了。左右看了下官員,都是面生的。這幾天的時間,自己一走馬上任就儘可能的低調,所幸有煜宣和尉遲槐陽罩著,所以如風倒幾乎沒怎麼去那所謂的辦公地點,反正現在也沒什麼戰事。
眾人無話,皇帝卻突然開口道:“那就退朝吧,兵部侍郎尉遲如風留下。”
此話一出,眾人的眼光就集中在如風身上。
如風愕然地抬起頭來,看著神情莫測的皇帝一眼,一頭霧水。
皇帝率先離開後,其他朝臣也一一步出大殿。
煜爵和煜宣走過來拍拍如風的肩膀,道:“去吧,父皇也許找你有什麼事呢。”雖然他們也想不出來會是什麼事,不過煜爵和煜宣不由得想起了什麼事,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如風一看,更是心驚,她不是傻子,剛才在議事的時候,那皇帝就老是不動聲色地往這裡瞄,視線讓如風覺得好像置身冰天雪地中。
唉,莫非這就是人家所說的王者氣勢?
尉遲槐陽也在和其他大臣說完事就走了過來,對如風說道:“快去,別讓聖上久等了。”
於是如風只好跟著小太監委委屈屈地走了,中途還回頭瞄了一眼煜爵和煜宣。至於爺爺,那就不要指望了。
這是如風第一次和皇帝單獨相處,說起來,如風一共見過皇帝三次面,前兩次都是和其他人一起拜見他的,現在這種情況還是頭一回。
如風和皇帝見面的地點不是御書房,而只是御書房前面的一座涼亭,涼亭建於一個湖面上,這個湖不是煜爵府邸里的小湖,而是一個很大的湖泊,湖水深不見底。只是,水質看起來很好啊,如風嘆道,耀眼如翡翠。
如風四處看了看,湖水的四周建迴廊三百多間,有假山,旁邊有柳樹,水中有荷花,渠流連環。十里風荷輕曳於煙水間,湖水綺艷如同流光。長廊東起對鷗舫,臨湖而建,蜿蜒不絕。猶如山之彩屏,水之錦帳,橫貫東西,直至西面的魚藻軒。
走上小橋的時候,如風看著那幾乎是孤立在湖水中的亭子,忍不住嘆氣:這裡真是殺人的好地方啊,只要把人迷暈了,就可以把人推到湖水裡去。
想到這裡,如風打一個冷顫,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於是只好把視線移給橋邊的盆栽,只見一朵朵不知名的花兒已然綻放,婷婷生長在土裡,在微風中,在陽光下輕盈地舞蹈,宛如風姿綽約的南國女子。
看到這個,如風微微一笑,心情頓時輕鬆很多。想來,自己之所以想那麼多,不就是因為自己好像偷了他的弟弟嗎?而且他是皇帝,自己一個不小心,或者他一個心情不好也可以讓自己人頭落地的。
只是,據說這個皇帝是明君,所以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殺人吧。
如風心裡有點不安,但總歸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表面還是很鎮定、很無畏地走向了皇帝處。
終於來到了亭子處,如風趕緊跪下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皇帝把其他人揮退下去,除了亭子不遠處的人外,整個亭子就只有如風和他,還有身後一個太監,專門是幫他倒茶的,存在感幾乎是零。
微風輕拂,送來了湖水的濕氣,帶來了水糙和荷花的清香,讓人聞了心曠神怡。
如風卻很鬱悶,因為她現在還跪著,那皇帝已經喝了三杯茶了,自己還是沒有獲准起身。
如風看著皇帝繡著龍紋的靴子,心裡暗罵了一聲:md,老子長這麼大了還沒跪過誰,偏偏每次見你都要跪一下,而且現在還不叫自己起來,玩的不就是心理戰術嗎?你還真以為是我是菜鳥了,我偏不如你願,就是不怕你。
可能皇帝沒想到的是,這次他的懲罰倒是讓如風不再害怕他了,減少了心裡的懼怕。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如風把前不久木問塵交給自己的一套拳法心法背熟後,皇帝終於出聲了,語氣驚訝:“咦,愛卿什麼時候來的?快起來吧,不用多禮了。”
如風的嘴角抽搐了下,但還是中規中矩的謝恩起身站立在皇帝面前。
“如風,看著朕!”皇帝突然站了起來,走近如風,手捏住如風的下巴強迫如風抬起來。
如風內心激憤,這臭皇帝分明是在調戲自己!可惡的,自己明明現在是男的。
迫不得已,如風只好抬起頭看著皇帝。
皇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衣角以金線描邊,更襯得他身形修長,不像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倒像一個成熟的青年男子,一雙眸子散發著鷹隼般銳利的光芒,臉上是一種孤傲而高貴的神情,看上去只覺得寒氣逼人,懾人至極。
此刻,如風的下巴在對方的手裡,人又比他矮半個頭,所以如風覺得自己氣勢很不足,但她還是強自鎮定,開口道:“陛下,這個動作貌似不太好。”她的聲音冷靜而淡漠,連眼裡也帶著一絲冷光和凜然。
皇帝一聽,突然哈哈大笑,放開了如風的下巴,笑道:“果然,聽皇兒說你尉遲如風膽子很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如風鬆了一口氣,扯扯嘴角道:“陛下過獎了。”心裡卻暗自腹誹,要是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說三道四就滅了他,可惡的,什麼不說說自己很膽大。
“愛卿年少有為,用兵也是出其不意,每每讓朕有驚喜,的確是少年英雄啊,膽大之至!”皇帝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如風,開口道,面上又恢復了剛才的冷然,仿佛剛才的大笑不出自他的口中。
如風垂手而立,只能重複:“陛下過獎了,微臣愧不敢當!”
皇帝的臉頓時有陰沉了下來,他嚴厲地看了一眼如風,道:“據說愛卿文武雙全,聽說你現在受傷,那朕就不說這個了,現在你就以眼前的玉仙湖作一首詩吧,朕聽說你才思敏捷,出口成詩,在楓賢書院的時候,還是四大才子之首,朕的兩個皇兒都對你讚賞有加。那今日朕就考考你,看你是否名副其實。”說著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那寬闊得幾乎一望無際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