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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扯了一根糙放進嘴裡嚼著,無聊地看著天邊漂浮的白雲。
“想什麼呢?”如風正冥想的時候,一個低沉的男音打斷了如風的安靜。
如風頭也不回地說:“你怎麼也來了?”
來人規規矩矩地坐在如風的身邊,比起如風的隨意和閒適,他現在要規矩得多,是正襟危坐的樣子。
如風轉頭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沒受傷吧!”
容憶影搖搖頭:“沒有!”
如風捶了他一下,道:“我知道你的武藝很好,要不是因為你的家庭背景,你現在就不只做個都尉了,不過你放心,我現在是元帥,我會根據你的能力給你安排好位置的。”如風嘻嘻一笑。
容憶影扯扯嘴角,半晌才低聲道:“這樣挺好的。”
“那怎麼行?我知道你作戰勇猛,而且幾乎一次都沒有受過傷,這次據說也是孫將軍採納了你的意見,我們才能贏得那麼快的。應該的,你的確是有才能。”如風反駁道,有容憶影在身邊,她的心情也沒那麼鬱悶了。
容憶影沉默不語,解下腰間一直隨身攜帶的寶劍慢慢地摩挲,他的表情肅然,臉上卻是放鬆的,甚至還有一絲柔和,那樣子好像劍就是他的情人。
如風看著他很寶貝劍的樣子,忍不住出聲調侃道:“小影,我看你不像一個士兵,你是像一個劍客,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獨來獨往,然後做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俠。”
容憶影的動作一僵,他看了一眼如風。
如負一愣,她分明看到了他眼裡銳利的眼光,這種眼神可從來沒有給過自己,今天怎麼會?所以如風也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改而聊起其他。
“小影,你說我們為什麼要和春藤國打仗呢?”如風很是煩惱地問道。
半晌,容憶影也沒有回答,如風正要放棄的時候,卻聽到他幽幽地說道:“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如風趕緊點點頭,舉地盯著容億影。
容憶影瞥了一眼如風,道:“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元帥,一個元帥不會想這個問題,他應該想的是如何打贏這場戰爭,如何守護好自己的國家,而不是去深究這個打仗的原因。”
如風撇撇嘴,:“現在抬出檯面上的理由太薄弱,也只能騙騙不解事的人,但我覺得應該沒那麼簡單,總會有一個更深層次的理由才是。”打仗又不是說打就打的,說什麼宿怨極深,在如風看來,肯定不只這個理由。
容憶影接著自己擦拭寶劍的工作,過了好久,當如風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終天開口道:“傳說中,六百多年前,當時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到處是硝煙的戰場,民不聊生,後來不知怎麼的,出現了一個很強悍的男人,那個男人有著一支戰無不克的龐大軍隊,還有源源不斷的錢財,再加上他的軍事謀略,所以他能打敗群雄也是順理成章的,當然,這也因為他手下有四名大將,都是文武雙全之人。”
如風睜著眼睛,正聽著呢,這應該是隋朝末年的事吧,還沒有人和自己說過呢。雖然容憶影說故事的表情很是僵硬,語氣也是平平淡淡,毫無起伏,但是如風還是打算不吹毛求疵了,他能開口就很不錯了。
所以此刻見容憶影突然不說了,於是如風連忙問道:“怎麼不說了呢?我還想聽呢?”
空憶影瞥了如風一眼,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結果在天下統一之際,他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顆據說很奇特的珠子,還有一大筆寶藏。天下再次無主了但這次不同,他的四名大將很快就把天下瓜分完,就分為了現在的四個國家。幾百年來,大家都沒有輕易地挑動戰爭,當然,小仗是常打的,但是四個國家是混戰倒是一次都沒有發生過。”如風眨眨眼睛,道:“那現在春藤國為什麼出動那麼大的軍隊來打我們,和這個故事有什麼關係嗎?”
容憶影把劍把劍插入劍鞘,接著道:“估計有這種可能,那就是有人認為那筆寶藏埋在紫羅國,或者是其他原因也不一定,比如大家都覺得和平太久了,該動動手腳了。”容憶影很不負責任地說。
如風又捶了他一下,道:“又沒個准信,都是瞎猜的。”心裡卻惴惴不安,那顆珠子…
“對了,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如風問道,她翻遍了紫羅國的歷史書,就是沒有這一段啊。
容憶影站了起來,道:“我回去了。”
如風傻眼了,她拉住容憶影的衣擺,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容憶影也不理會,只是硬生生地邁開腳步走了,活生生地讓如風扯下一塊面料。
如風看著他的背影,衝著他道:“小影,你變了很多!”
容憶影的腳步幾乎沒有停頓一下就直接走了,只是如風還是看見了他一瞬間的堅硬。
容憶影的背影消失後,如風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捏著容憶影身上的面料,臉上的表情不斷地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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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雲天澤看著灰頭灰臉的利茗,聽著他滔滔不絕的指責。
雲天澤一手支著下顎,另一隻修長完美的手在桌子上輕敲著,他的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偶爾才施捨一個眼神給眼前唾沫橫飛的人。
“殿下,為什麼你不去支援我?”利茗自然也知道眼前人的心不在焉,所以怒氣是一波比一波地高,但還是問出了最重點的問題。
雲天澤終於看著他,漂亮的眼珠子一片幽深,教人無從捉摸他的情緒。
他輕輕地說道:“記得本宮曾經提醒過你,讓你不要去,可是你為了和本宮賭氣,再加是瞧不起對方的年輕元帥,國此才那麼糙率,本宮一個監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你失敗了,還有什麼好指責的?”
利茗頓時一陣語塞,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最後還是恨恨地瞪了一眼雲天澤,接著就氣得拂袖而去了。
利茗剛離開,一個中年男子就忽然冒了出來,他站在雲天澤身邊,低聲道:“殿下,這次我們應該出手了?”
雲天澤聞言,沉沉地點點頭。
“哼,那傢伙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這種錯誤也犯,老是那麼自傲,把別人都想成笨蛋,要不是因為大皇子,他現在還能重新當元帥嗎?”中年人大概心情很好,還是說個不停。
一直隱身在暗處的小青也走了出來,幫雲天澤把涼掉的茶倒掉,重新斟上熱茶,聽到中年男子的話,就接口道:“就是啊,早該把大權給主子了,那傢伙莽夫一個,要不是運氣夠好,元帥還能輪得到他當嗎?”
“不過那個尉遲如風不可不防啊,他年紀輕輕,就那麼心思縝密,也算是有謀劃,此次成功雖然可以說是利茗那老傢伙的大意還有實力上的不足,但是尉遲如風能想出那麼完美的計謀,想來也是不可小覷的。”中年男子又說道,他當然知道雲天澤對尉遲如風的另眼相看,但是不論以前的私交如何,現在都已經是過去的了。所以該做的還是要做到的,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免得主子過於心軟。
見雲天澤沒什麼反應,中年男子也識趣,改而說道:“我們軍營里也出現內jian了,想來這次利茗那老傢伙輸得那麼慘,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小青本來是不敢插嘴的,現在這麼一說,就點頭道:“是啊,主子。”最好能讓主子把那尉遲如風恨上才好,手段那麼卑鄙,雖說死的那些都是大皇子的人,但是起碼都是春藤國的人。
雲天澤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久久不語,最後才說道:“好吵!”
兩人頓時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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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國京城裡
皇帝龍心大悅,覺得這個年輕的元帥沒給他的爺爺丟臉,也覺得自己的決定實在是太明智了。
只是太子的臉一直都是陰沉沉的,他腦子裡回憶起在楓賢書院見過的尉遲如風,不就是一個文弱書生嗎?竟有如此能耐?其他人都吃什麼去了?
而二皇子煜爵和煜宣很是開心。
煜宣眉毛輕舞,笑道:“這下看還有誰敢說如風上次是因為運氣好?人的運氣怎麼能老是那麼好呢?肯定是咱們如風有實力嘛。”
煜爵輕點頭,道:“只是委屈了如風,他本該是拿筆的手,現在卻要拿起寶劍殺人,想必他現在不怎麼好受吧?”
煜宣於是沉默了。他看著自己的哥哥,欲言又止。
煜爵望著園子裡開得正艷的花兒,輕聲道:“以後,我定不會讓他委屈了。”
煜宣本來想說的話頓時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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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問塵拿著手中熱乎乎的信,信低上的字龍飛鳳舞的,他緊皺著眉頭,久久沒說話。
一旁的木潼忙小聲地說道:“主子,那上面說了些什麼?”語氣那叫一個小心翼翼,這也是因為見主子的臉色不好才問,要是臉色好的話,主子根本就不會理會自己的話。
木問塵回道:“她又受傷了。”
“可是不是聽說如風少爺打了勝仗了嗎?”所以受點傷也是不可避免的,這幾天街上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如風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
木問塵瞥了一眼木潼,道:“再派一個人過去。
木潼只好答應,心裡卻在嘀咕,乾脆把人都送過去好了。
卷二古來征戰幾人回第108章懷念
如風回去的路上正好碰上了高越齊,就忙拉著他的衣袖到一旁,悄悄地問道:“越齊,你最近和小影的關係如何?”
“小影?”高越齊詫異地問道,黝黑的臉對著如風,一白一黑,明顯地對比,讓路過的士兵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如風一見,就道:“我們回大帳去再說吧。”
高越齊乖乖地點頭,他現在對如風是由衷的佩服,不再認為她是一個繡花枕頭了,或者是一個娘娘腔的書生。
“容憶影啊?”高越齊坐在如風的對面,摸了一下下巴,才回道:“最近好像很少和他在一起了,主要是兄弟們的訓練程度要加強,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倒是和他接觸少了,加上他也不是熱絡的人,所以最近我們很少談話。”如風馬上失望地低下頭,注視桌子上的幾個果子,這可是元帥和將軍才有待遇,而自己的則是寒山送過來的,那傢伙的生意好像已經做到邊境去了。
“不過,元帥,前幾天他曾經過來找過我,說要加入虎翼營,我還在考慮呢,當時還沒開始圍剿利茗的大軍。”高越齊見如風失望,馬上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