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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宣用書一馬推開如風的臉,虎著臉,不高興地說道:“別鬧,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如風愣了,摸摸腦袋,委屈地說道:“你怎麼了?不高興嗎?我什麼時候惹你了?”
煜宣翻過身,不理會如風。
如風撇撇嘴,真是的,小氣鬼,但自己心裡卻像藏了個什麼似的,不吐不快,於是無視煜宣的冷屁股,壓低聲音說道:“煜宣,我告訴你,剛才我們在樹林裡聽到了聲音,是歡愛的聲音,最最重要的是,嘿嘿,那是兩個男人發出的聲音,不過我沒聽出他們是誰,只是覺得有點耳熟而已。”而且嬌滴滴地那個,簡單讓如風毛骨悚然,如果是同學,那貌似沒有哪一個同學有這樣的聲線啊。
本來不動於衷的煜宣馬上轉過身來,捉住如風的手臂,問道:“真的?”
如風很肯定地點頭:“真的,是兩個男的!真沒想到書院會有這些事情發生,呵呵,斷袖哦,我還沒斷袖呢,他們就先搞出來了。”而且那銷魂蝕骨的聲音真讓人受不了,沒想到男與男之間的床事也可以那麼激烈,真是大開眼界!
煜宣敲了如風一把:“想什麼呢?笑得那麼yín賊!”
如風白了他一眼:“你用詞真噁心!”
煜宣興致來了,跳下床說道:“咱們去看看吧。”
如風點點頭:“好啊好啊!”剛才和雲天澤一起,就怕被別人發現,所以都不敢怎麼看,現在和煜宣在一起就好了,他也有武功,逃走也方便啊。
於是,黑暗中,借著一點點別人房裡的燭光,兩個偷窺者施展輕功慢慢地接近小樹林,還沒到,就聽到了聲響,想來已經進行到最後的尾聲了,所以異常灶激烈,低吼聲不斷地響起。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慢慢地蹲下,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突然,有人捂住了如風的耳朵,如風剛開始以為是煜宣,後來才發現是煜爵,嚇了一大跳,想來自己看得太專注了,竟然讓煜爵靠近了都不知道。
煜爵拍拍如風的肩膀,再扭住煜宣的耳朵,指指回去的道路。
如風和煜宣都明白煜爵的意思,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回去了。
剛進屋,如風和煜宣就看見了一臉鐵青的煜爵,兩人對視了一眼,知道肯定要挨訓了。想到這就耷拉下腦袋。
第六十章 流言
煜爵看到他們的樣子,又氣又笑,無奈之下,只好道:“算了,我也不說你們了,只是要小心不要被別人看到,還有這種事最好不要宣揚出去。”
煜宣和如風連連點頭,驚訝地看著煜爵,沒想到那麼容易就逃過一劫了。
煜爵頓了頓,也只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早點睡吧。”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煜宣看著如風:“斷袖哦。”
“你是嗎?”如風狡黠一笑,上下掃描煜宣的身體。
煜宣捏捏如風的耳朵,把臉湊到如風的耳朵,輕聲道:“如果我斷袖的話,對象一定是你。”
如風不知為何,臉突然有點發熱了,她第一次那麼明顯地感覺到煜宣散發出來的所謂的男性氣息。所以她下意識地用力一推,煜宣沒防備,一下就被推倒了。
“幹嘛呢?不就是開個玩笑嗎?”煜宣歪到一邊,很不滿,卻突然若有所思,曖昧一笑,重新湊近如風,“你該不會真的是對我有什麼企圖吧?”
如風高聲道:“去你的,如果我斷袖,要找也是找山長斷袖啊!你,就算了吧!”語氣很不屑。
說實在的,如風一時之間忘記了這裡的房間隔音不好,現在又是晚上,也忘記了隔壁宿舍的人都有武功了,所以當隔壁的人突然傳來說話聲的時候,煜宣和如風都愣了。
隔壁的人說:“齋長,我支持你找山長斷袖,不過不要殘害我們其他人就行。”
如風認出來了,是平時很活躍的一個同學,非常好吃,武功還不錯,和如風的關係很好,他們的相識起源於如風的叫花雞,現在如風把他介紹到醉月和寒山的“食為天藥膳店”了,因為那裡有叫花雞出售。
於是如風也高聲回答:“就你那熊樣,免費讓我殘害我都不屑!”
煜宣jian笑著,聲音放低:“哼哼,這次看你怎麼辦?如不容易斷袖的流言剛消除,你現在又製造出新的流言來了。”
如風拍拍胸脯:“沒關係,清者自清,只有愚者才相信流言。”這話說得很大聲。
隔壁的人回答了:“好了,別說那麼大聲了,咱們明天備戰,這幾天運動會可把我給累慘了!”
如風連忙應道,於是收聲,煜宣準備睡覺,如風準備好衣服,和平時一樣,溜到了後山的小溪去洗澡。
如風借著月光,在冰冷的水裡洗著,唉,天氣越來越涼了,再冷點的時候怎麼洗啊,不過由於這裡的冬天特別冷,所以每年都可以回去過冬,這是如風非常滿意的,大冬天的上課多沒意思啊。
不過話說,現在也該放假了吧,放假了就可以回家了,想到這,如風就開始想爹娘了,想到現在的爹娘,又開始想現代的爸媽,想她的姐姐,想著想著就開始有哭的衝動了,所以如風趕緊命令自己止住,快手快腳地把澡給洗完了。
第二天,氣氛非常得好,上課的時候,不斷地有人偷瞄如風,臉上還笑眯眯的,如風一如既往地打著瞌睡,對周圍的敏感環境一無所知。
煜爵皺眉,轉頭看了眼煜宣,見煜宣在偷笑,想著估計也沒什麼大事,所以也就不提醒如風了。
上課的夫子也感覺到這股微妙的氣氛了,見大家沒有聽講,於是準備不動聲色地走到如風的面前。
虧得如風坐在最後,所以煜宣一見,就馬上一隻手拿書,另一手偷偷地伸到桌子底下,拼命地戳如風的大腿。
如風以為又是煜宣在捉弄自己,即使有動靜,自己也不願醒來。
煜宣想再動作的時候,卻看見夫子在直直地盯著自己,於是只好收回手,嘴卻在書本的掩飾下,不斷地小聲念叨:“夫子來了,夫子來了!”
如風心裡一驚,就趕緊睜開眼睛,不斷地眨眼,試圖讓自己馬上清醒過來。
正好,夫子走到她面前,沉聲問道:“我剛才問的問題,哪位來回答一下。”
如風正襟危坐,其他人也假正經,有人嘴角含笑,知道這是在考驗如風呢。
如風拼命地回憶,怎麼也想不出剛才夫子問什麼問題了,想到這,就斜眼看著煜宣。
煜宣不敢動,夫子在看著呢。
夫子看著如風,道:“尉遲如風,你來回答一下。”
就知道會叫我,今天運氣真不好,被抓包了。如風心裡嘀咕著,慢吞吞地站起來,歪著頭看著夫子,朗聲道:“夫子,學生怕自己理解錯誤,所以請您再說一遍題目好嗎?”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要在我數十聲的時候就回答出來。”夫子心知肚明,如風剛才肯定沒聽課,所以就想小小地刁難一下。
“好吧,您說吧。”如風的聲音有氣無力,但看到了白少鈞幸災樂禍的眼神後,心裡氣極,立馬就精神抖擻。
“好,我的問題是為什麼說‘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什麼是佛性?”夫子笑看著如風,一大把年紀了,現在唯一的樂趣也就是讓那些年輕學子折折嬌氣、傲氣,挫挫他們的威風。
如風腦袋裡迅速地運轉,看來這是新課,自己雖然已經早就把課本看過一遍了,但時間久了,還是記得不是很全,看來現在只能靠自己總結了。
“時間到了,如風,你回答吧。”夫子得意地說,鬍子一翹一翹的。
如風輕咳幾聲,道:“所謂‘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就是說我們的心和眾生的心、佛的心,都完全相同,沒有差別。外顯雖然有佛、菩薩、羅漢,有天人,世間的人,有畜牲道種種水族、飛禽、走獸……的不同,但佛性完全相同,而且不會變形、不會減少、不會消失,可說是萬古如如、永遠不變。這就是佛性。”如風說話的速度適中,清晰有力。
此刻見夫子的臉色還是沒有變好,於是又接著說:“佛性可以起慈悲、智慧、神通的作用,來救度十方眾生,對十方眾生布施恩惠;但在他心裏面,並沒有‘我在救度眾生,我在布施恩惠’,那種人我彼此的念頭。這也是佛性……”說道最後,如風已經侃侃而談了,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架勢。
經學的夫子最怕學生回答問題的時候嘮叨,所以趕緊道:“行了行了,回答得太好了,如風你坐下吧。”
如風這才滿意地坐下,丟給白少鈞一個得意的眼神,讓白少鈞恨得咬咬牙。
如風坐下來,又開始聽著夫子講怎麼成佛的問題,講就講吧,為什麼還一直看著自己,想著不能睡覺了,於是就開始神遊,想到了西遊記。這麼一想,興趣就來了,就在紙上亂畫,打算把西遊記給默寫下來,只是這毛筆字真是不好寫,雖然字小,可是寫起來卻很不方便,於是又動起了腦筋。
夫子大跌眼鏡,沒想到如風也有這麼認真聽課的時候,於是越講越有信心,也不顧課內的詭異氣氛了。
下課後,如風就到處去找鵝,想自己製作一隻容易寫的筆,可惜找不到,煜爵和煜宣就叫住自己了。
“如風,別瞎轉悠了,你今天沒感受到有什麼特別的事?”煜宣笑嘻嘻地問。
如風想了會,決定等放假的時候找自己的師弟寒山幫忙,自己現在不能下山了。
“嗯,的確,如風,你最近是不是又做什麼事讓大家那麼關注你?”煜爵也接著問。
正說著,就有人過來說道:“齋長,我佩服你的勇氣!”說完就走了。
如風一頭霧水,眨眨眼,不解:“我沒做什麼啊?”
煜宣笑道:“應該就是昨晚你說的事吧,嘿嘿,據我得來的可靠消息,大家都說你想和山長斷袖呢。”
如風撇撇嘴:“算了,我不管了,流言總會有過去的一天。”
煜爵緊盯著如風:“真是的流言嗎?”
如風打個呵欠,踮起腳跟拍拍煜爵的肩膀,道:“爵哥哥,你就別擔心了,我又不怕別人說。”
煜爵在心裡嘀咕:可是我怕別人說啊,為什麼不是傳我和你的流言?
煜宣在一旁漫不經心地說道:“誰叫如風自己說自己想和山長斷袖的呢?”
“真的?”煜爵皺眉,停住腳步,抓住如風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