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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姐說著,她這話明著是棒,也暗裡呢,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便是在罵鎮上那些多嘴的婆娘和閒漢無義,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好,退一萬步,真是鎮上人說的,那你跟我說,是誰說的,我一一去對證,我就不信了,鎮上誰家沒有一點糟心事?沒有一點不順?誰家沒有那溝溝坎坎的,那照著這麼說,都是克婦克夫了?我倒要去評這個理。又或者是我李月姐無意中得罪了大家,那我李月姐也親自上門道歉。”
李月姐說著,那是一臉的煞氣,那幾個小子倒是被李月姐這樣子給嚇到了。
而李月姐這話,表面上是衝著那幾個小子說的,其實卻是沖個碼頭上所有的人說的,一直以來,只要李家有些事情,就會被傳的走了形,只是李家兄弟姐妹生存不易,做著豆腐生意也要靠鎮上人的捧場,些許閒話李月是左耳進右耳出,也懶的計較,後來墨易漸漸的出息了,各種閒話也就少了,只是沒想到這鄭家才一出事,也許大家是覺得有可能牽連到李家,於了一些個人又故態蒙發,更變本加厲,什麼都傳,完全不顧後果。
今天,她李月姐要是不表個態,那還真要讓人小瞧了去。在農村,委曲求全是不成的。
“就是,快說哪,鎮上哪些人亂說?”月嬌一聽自家阿姐硬氣的話,便又瞪著那般小子道。
“還不就是鎮上……”那被抽了腳的小子挺不住了。撇撇嘴正要指證,以證明自己沒亂栽贓。
“你這臭小子,一天到晚的,家裡不呆,就知道跟人在鎮上胡混,也不知打哪裡聽風就是雨的亂說一起,跟我回來,瞧我不打爛你的屁股。”這時,一個婦人從堆里沖了出來,正是那胡家小子的娘胡嬸兒。此時胡嬸兒一把扯著那小子到一邊,點著他的頭皮教訓著,隨後又衝著李月姐道:“月姐兒啊,我家這小子愣的很,你別跟他計較,鎮上沒人亂說的,你別瞎想啊。以後有什麼難處就跟嬸提,嬸能幫的一定幫。我現在先帶我家小子回去了,這小子,三天不打,讓房揭瓦的。”
那胡嬸兒說著,便帶著那小子風風火火的走了。
胡嬸扯著她家的小子走了,那一幫的小子也就一鬨而散了。
李月姐轉頭衝著周圍的人點了點頭。然後拉著月嬌。帶著墨風和榮延一起離開。
背後,碼頭上的人等李家幾個離開,立時便譁然了。
李月姐說的那翻話,誰都清楚,那是說給大家聽的,如果剛才那胡家小子若真是舉證了一兩人出來,以李家大姑娘那脾氣,說不定還真要鬧上門來撕破臉皮的。這姑娘也是個烈性子。
“也是,這李家幾個多不容易啊,別出一點事就是命不好,就克婦什麼的,這年月哪家沒點難處,照我看哪,李家這幾個小的這兩年的拼搏誰不看在眼裡,如今那日子比起鎮上大多數人只要更好,沒有更差的,再說了,才十幾歲的姑娘丫頭的,這麼點年紀哪能看出命好命歹的,那戲台上不是說了嘛,姜太公他老人家還八十才遇文王呢。”一個老漢道。
“大爹這話在理,其實這些事情還不就是賈家和那柳家再傳嘛,再就是花媒婆,這幾家本來就是李家不對付的,偏鎮上一些娘們就圖個嘴痛快熱鬧的,便應和上了,想起過世的李相公,那可真是個好人,如今這麼傳人家的閨女,還真是有些虧心。”一個閒漢一臉悻悻的道。
“可不是,大家回去,就管好自家婆娘媳婦的,做人哪,還是要修修口德。”那老漢道。
眾人俱點點頭。
隨後三三兩兩的散了。
“榮延,你今天表現不錯,以前你常偷我家雞蛋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這邊李家姐妹兄弟幾個邊往家走,那月嬌便衝著榮延道。
“哼,誰管你計不計較,我打架不是為了你。”李榮延哼著聲,便丟下李月姐幾個,自管自先跑回家了,不過這廝私下裡還咋吧著嘴巴,那田阿婆居然用雞糞豬糞在後院挖了個坑養蛆,真噁心,不過那蛆曬乾了磨成粉拿來餵雞,別說,那雞蛋就比自家的香,尤其是那蛋黃,黃澄澄,一想著就流口水,所以西屋的雞蛋該偷還得偷。
李榮延是絕不會手軟的。
“榮延,怎麼回事啊,誰打了你?”李榮延一進屋,那方氏見到李榮延臉青鼻腫的,便尖叫道。
“沒啥,跟胡家小子幹了一架,他比我更慘。”榮延無所謂的道。隨後便一頭轉進廚房,吧啦著吃的起來。
“你作啥要跟人家打架?”方氏緊跟在後面問。
“他嘴巴壞呢,在我面前說金鳳姐是克婦,然後又說大阿姐也是克婦,鄭典出事是大阿姐克的,我不打他打誰。”榮延道。
“唉,這幫挨千萬的。”方氏氣哼哼的,心裡不免又怪起李月姐,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害的金鳳又被人拿來說閒話,想著又嘀咕了句:“說不準這李月姐還真是霉星,誰沾誰倒霉。
“你嘀咕什麼呢?來幫我繞繩子。”一邊李婆子坐在門口撮著麻繩道。隱隱的聽到方氏的話,兩眼如刀的掃了過去。然後將一塊繞線板丟給方氏。
方氏接過,就站在一邊將李婆子撮好的麻繩一根根的繞在繞線板上,嘴裡又嘀咕道:“月姐兒還沒有回來啊?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她在通州也呆的住?”
“你又在瞎嘀咕什麼,我看就是發生這麼大的事她才呆在通州,通州那地兒消息怎麼也比柳窪靈通吧。”李婆子橫了方氏一眼。
正說著,李月姐幾個便進了西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態心思
李月姐一進屋就聽到自家二嬸的嘀咕,心裡雖然有些不痛快,但看在之前榮延出手幫月嬌和墨風的份上也就只當沒聽見了,打了聲招呼:“阿奶,二嬸,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對了,通州鄭大那邊什麼個情況?”李婆子淡著聲音問。
“還好,鄭大當面跟二爺請過罪,二爺發話,不罪鄭家的,所以漕幫那邊一切照舊,沒什麼事。”李月姐回道。當然這是指官面上的沒什麼事,但私底下,當初鄭大伯和鄭典兩個為了占住通州漕幫這塊地盤,可是下了狠手的,傷在兩人手下的人不少,如今鄭典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些人自然會蠢蠢欲動,想法奪回通州漕幫這一塊的,所以私低下的鬥爭不會少。
總之,未來,鄭大伯不會太輕鬆,不過說起狠,還真沒有人能比得過鄭大,他在做劊子手的時候,可是給人凌遲過的,沒有鐵石般的心腸,一般的人哪裡能做得到。
“那就好。”李婆子點點頭。
“我看不那麼樂觀,現在是鄭典沒抓住,衙門一時還沒法子定罪,所以就先放鄭家一馬,等到鄭典抓到了,再一一算帳,惹了二王爺,哪有不牽連的道理。”一邊方氏又嘀咕的道。
李月姐抿了抿嘴沒接話,這種未成定局的話,現在爭論起來毫無意義。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當。”李婆子瞪了方氏一眼。
方氏被李婆子當面這麼敲打著,心裡也是極不痛快,便一臉悻悻的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繞線板丟在李月姐的手上,自顧自的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