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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為了那小子,訓就訓唄。”李二說了聲,然後腳步聲遠去,隨後便是關門聲。
房裡。
李月姐聽著二叔二嬸這些個閒話,一個早上的好心情全沒了,又是這個倉家,真是家有惡鄰,找個機會使不得要埋汰他一翻,隨後,李月姐又想起金鳳的事情,果然,算算時間,金鳳要孩子要出生了。
只是鄭家現在正在暗裡布局對付周家,怕是周家安穩的日子不多了。
“大姐,起床了。”門口,小月寶兒從外面探進來半個身子,看李月姐坐在床上,她便一溜小跑的過來,小小的身子撲在李月姐的床上,膩著她好一會兒。
“鄭老太,你怎麼來了?”就在這時,屋外又傳來月嬌驚訝的聲音,隨後又是月娥的聲音:“老太,您慢點兒,來坐這裡。”
鄭老太來了?李月姐起床,洗漱一翻後出了屋,果然見鄭老太坐在院中的陰涼處。
“老太,你這腿腳不便呢,咋親自跑來了?有事讓人傳個話,我去看你啊。”李月姐說著,便沖了茶水端上。
“沒啥大事,天天躺在屋裡,人也悶的慌,出來走動走動,也好散散心的。”鄭老太道。
“呵呵,也是。”李月姐說著,又搬了一條方凳來,讓老太架著腿。
“月姐兒,老太今兒個過來,就是跟你談鐵柱和月娥的婚事呢,得定下來了。”鄭老太道。
李月姐沒想到老太拄著拐杖非要過來居然就是來談這事情的,當初,談這事的是鄭屠娘子出面的,顯然的,鄭屠娘子變卦了,可鄭老太不會變卦,所以只有她親自來談。
“老太,我看算了吧。”李月姐說著,看著正在檔子上賣豆腐的月娥,不管鎮上人怎麼傳怎麼說,這丫頭都渾不在意,或者說,她那憨慢的性子,還來不及在意就又過去了。
“月姐兒,你也是這麼看我的?你當我老婆子也是鎮上那等膚淺之人,月娥什麼樣的人,老婆子清楚,鎮上那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鄭老太皺著眉道,兩眼盯著李月姐。
“老太熄怒,老太自不是鎮上那些膚淺的人可比,可月娥跟鐵柱卻不適合了。”李月姐道。
“怎麼講?”鄭老太不動聲色的問。
李月姐想了想,雖然這種事情是月嬌和月娥的私事,但牽涉的親事,還是不要瞞,坦白的說為好,要不然,萬一引起別的誤會也不好,於是,就壓低聲音,在鄭老太面前,把月嬌原先的心思說了說。
“哦,那這麼說,咱們今天應該談月嬌和鐵柱的親事,敢情我們以前真是亂點鴛鴦譜了。”鄭老太也笑著道。
“老太,您認為在這個時刻,這個時機談月嬌和鐵柱的親事好嗎?”李月姐又笑著反問。
鄭老太什麼樣的精道人物,剛才只是沒細想,這一細想,還真是,這個時候還真不是談親事的時機。她甚至也明白,這李家大丫頭在玩拖字決,這事情一拖,鐵柱十六了,老二媳婦是下了狠心要在年前把鐵柱的婚事定下來的,李家大丫頭這一拖,鐵柱跟李家的緣份就沒了。
算了算了,碰上這事,也只能這樣吧,鄭老太想著。又坐了一會兒,然後告辭,李月姐便送她回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磨刀石
鄭家大屋前。
走到這裡,李月姐就想起前陣子鎮上人為了集資銀的事情衝擊鄭家的事,鄭老太一舉定乾坤,端端的霸氣的很。
而鄭老太卻重重的拍了拍門口的一塊大磨刀石:“大丫頭,知道這是什麼嗎?”
“磨刀石唄。”李月姐微笑著道,心裡奇怪,鄭老太糊塗,這還需要問她是什麼呀,任誰都能一眼看出是磨刀石啊。
“不,它不僅僅是磨刀石,它是我鄭家的精神所在,又或者說是天下刀徒的精神所在。”鄭老太感嘆的道。
“此話怎講?”李月姐好奇的問,一塊磨刀石而已,有什麼精神所在?
“刀徒是下九流行當,而每一個踏上刀徒這行當的人也多是卑賤之人,這樣的出身,這樣的行當,要想出人投地就重在一個磨字,磨刀石磨的是刀,同樣也在磨著執刀之人,每一個刀徒便是在這磨刀中成長起來的。”鄭老太道。
聽著鄭老太這般說李月姐倒是對一塊磨刀石肅然起敬起來。
隨後李月姐攙扶著鄭老太進了鄭家大屋,如今曾經北屋的殘櫞斷壁已經收拾乾淨,從別處移植了幾株石榴樹,上面石榴果兒紅艷艷的煞是好看。周圍一圈的長壽jú開著金黃色的花朵,此時已是秋風起兮,但整個鄭家大院看著倒是花團錦簇了起來。
“這弄的挺好看的。”李月姐笑道。
“我是不懂的,是典小子,這小子在京城時。看到人家家裡的花園子都種了許多花,哪象咱家都是種菜養雞的,便學上了,鼓搗了這些。怎麼樣,還不賴吧。”鄭老太笑咪咪的道,那臉上還帶著一點得意的表情。就好象把自家最寶貝的東西拿給人看一樣。
“嗯,倒是沒看出來,典小子居然還有這一手。”李月姐配合著鄭老太的表情,一臉驚訝的道。
“這小子啊,就是性格上浮了一點,但只要定下心來,下決心要幹的事情。那都乾的不賴。”鄭老太聽李月姐這般說,又繼續誇獎上了。
“所以說老太有福呢。”李月姐大著聲道。
“有福哦,有福。”老太繼續東呵著,隨後又道:“不過啊,這小子性格上還欠磨練。小時候霸道慣了,性子有些燥,再加上這兩年又太順了,小小年紀就出頭出色,有時難免有些得意忘形,性子就浮了一點,做事有時又衝動了點,我呀,得找個人管管他。”鄭老太說著。暗裡打量了一下李月姐,她一直看中李家這大丫頭,今後絕對是管家裡手,頂尖的管家婆娘,她倒是覺得這李家大丫頭正是管著典小子的最好人選,嗯。這事須的再細細琢磨看,鄭老太暗地裡想著。
就在這時,鄭家四房的老小八歲的鄭才從外面衝進鄭家大院,然後直竄進鄭家西屋,沒一會兒,鄭家四房的老二鄭癸,老三鄭星便跟著他一起沖了出來,路過李月姐身邊時,那鄭才還差點撞著李月姐一下,幸好李月姐躲的快。
“給我站住,幹什麼,慌裡慌張的,發生什麼事了?”鄭老太叫住三人問。
“老太,爹娘在廟旦那裡被周家二爺給打了,鄭典氣不過找周家二爺算帳去了,我們也要去幫手。”鄭才氣哼哼的道。
“奇了怪了,你爹娘不是在廟旦那裡兌銀子給大家嗎?怎麼又跟周家老二幹上了?”鄭老太皺著眉頭奇怪的問。
李月姐在邊上這才知道,原來今天鄭家就開始兌付鎮裡人的集資銀了。
廟旦那裡有一家櫃坊的分店,鄭家在那裡兌付集資銀的時候就不用提取現銀,而是算好一個,直接在櫃坊的櫃檯上劃帳給對方就成,這樣方便,又不會帶來意外的風險,畢竟大批銀子的提取總是要招人眼紅的。
“爹是在廟旦給大家兌付銀子,只是當初周家一些丫頭婆子的銀也存在我娘那裡的,而那周二爺不知為什麼把他們手上的契約都買來了,今兒個也去廟旦兌銀子。”鄭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