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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李月姐出來,鄭四娘子便象是見著了救命菩薩一樣,上前一把緊緊拉著李月姐的手,一臉焦急的道:“月姐兒啊,你可得幫我,四嬸兒實在是沒法子了。”
“四嬸兒別急。什麼事情慢慢說。”李月姐雖然心裡雖然有些惱火這位四嬸,可倒底是長輩,再惱火,那也不好表現在個面子上,這會兒便只是笑著拉著她坐。
“還不就是我家裡那兩個小娘的事情。如今因著這兩小娘,你大伯那裡責備我,便是你們這裡心裡定然也是怪我的。家裡,我那鄭圭媳婦嘴上不說,卻是整日裡擺臉色給我看,便是鄭圭鄭癸鄭星他們幾個也一個個的怨我,你說我一片好心,如今竟是落得個裡外不是人,算了,我也認了。可我領著她們去退給那鐵九郎,可沒成想,鐵九郎當場拍了桌子。說我撕了他的臉面,要跟我斗漕,這不是逼我去死嗎?哎喲。我心口疼死了,月姐兒你可得幫幫我。”鄭四娘子這會兒卻是在那裡耍著賴。
不過,李月姐看她一臉臘黃,兩眼血絲,也知道這陣子她熬的厲害。得了,這個事情到現在也差不多了,想來四嬸受此教訓,多少會消停一段時間,再下去真要是鬧得四嬸家宅不寧,那倒是白白讓外人看了笑,再說了,鐵九郎此舉明顯卻是衝著她來了,因為斗漕,只有她贏過鐵九郎,這是逼她出面。
既然這樣那她倒要看看,鐵九郎這葫蘆里賣的是啥藥。
“那這樣,四嬸,我陪你去看看。”李月姐起身道。
“好好。”鄭四嬸子忙不疊的點頭。
……
鐵宅。
“舅,你肯定她會來?據我所知,他們鄭家幾房跟那四房關係並不是很融洽。另外,咱們這樣逼迫,你不怕更惹火了那鄭六郎。”鐵九郎站在門邊,有些焦灼不安的道。
“她怎麼能不來,家裡關係好不好是一回事,而對外,那總是要為家人出頭的,而如今,你斗漕的狠話都放出去了,她若真是你說的那種性子的話,那就必然要來,畢竟那兩個小娘是她家四嬸幫鄭六郎收的,若是最後逼得鄭四一家為了這兩小娘跟我們斗漕,而鄭六郎夫妻不出面的話,那他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再怎麼說,鄭六郎自小父母雙亡,鄭四娘子拍著胸膊說有養育之恩,雖有些誇大,但也錯不到哪裡去的。”那盧有財悠閒的嗓著茶水,慢條斯理的說著,又道:“再若說咱們得罪鄭六郎他們,有這東西,便是再大的得罪,也能揭過。”
盧有財說著,又揚了揚手上的冊子。
正說著,一直守在院門外的盧有財娘子余氏急慌慌的回來:“來了,來了,你們快迴避,我來接待。”
“真來了?”鐵九郎一臉驚喜的問。
“真來了,你們兩大爺們快進後間去。”余氏揮著手道。
“舅媽,這避什麼,那李月姐可是跟我斗過漕呢,不是那等講究之人。”鐵九郎回道。
“呸,你這混小子,那時候李月姐還沒嫁人呢,如今已是有夫之婦,又是監督主事的夫人,豈有不避諱的道理,快快迴避。”余氏道,雖說只是一個小吏的婦人,但平日裡來往的也多是衙里的夫人居多,自是有著種種規矩。
“少廢話,跟我到裡間去,讓你舅媽在外間招呼,我們在裡間聽聽那李氏的應對。”盧有財拉了自家外甥進裡間。
“舅媽,一切拜託了啊,這事兒不了,我今年的漕沒法子跑。”鐵九郎朝著自家余氏討好的拱了拱手,這才跟著盧有財去了後堂,叫了一壺茶,兩人就在裡面聽著。
第二百零一章 站隊問題
“王夫人,李夫人,請坐。”余氏招呼了李月姐和鄭四嬸子坐下,那鄭家四嬸娘家姓王。一邊自有丫頭婆子上茶。
“余夫人也請。”李月姐也笑著讓坐,然後端起茶杯,聞著茶香,細細的品茶,又道了句:“好茶。”
“這是今春的頭道茶,雀舌尖兒,是我那不成器的外甥花了大價錢買來教敬我們的,他自小沒了父母,俱是我和他舅帶大,倒也算有些孝心。”余夫人一臉喜滋滋的道。
“盧戶曹和余夫人俱是有福之人。”李月姐回道。
“哪裡,你是不曉得,我這外甥卻是個浪蕩玩意兒,每日裡不知道要給我招惹多少的麻煩,我是操碎了心。”那余夫人搖頭道,隨後卻是試探的問:“不知夫人此來是為何事?若有用得著妾身的,妾身必不敢推辭。”
“也沒什麼,一來是送兩個丫頭回來,順便謝謝鐵當家的一片好意,只是我家夫君如今雖做了官,但我家根底子想來你們也是清楚,刀徒出身,卻是不慣用這等嬌貴的丫頭的人家,所以鐵當家的心意我們領了,人我送回來。”李月姐說著,便又衝著一邊自家四嬸道:“四嬸兒,你出去把人領進來吧,交給余夫人就行了,余夫人是鐵當家的長輩,想來代他收兩個人不成問題吧?”李月姐最後一句話問的卻是余夫人。
“不成問題。”那余夫人連忙道,又招呼了邊上一個管事婆子,讓她陪著鄭四嬸出去,直接將人領到後堂,心裡卻是有些詫異,她還等著李月姐興師問罪,沒成想,這李夫人行事卻是厲害的很,多餘的話都沒有。只是一句送人回來,輕輕飄飄的,卻將自己一肚子辯解的話全給壓到肚子裡吐不出來了。
一邊鄭四嬸子也是一臉的鬱悶,為了這兩丫頭,她花盡心思,想著把人送走。卻又惹得鐵九郎要打要殺的,沒成想,李月姐一句‘把人送回來,我家用不慣。’就解決了。
這讓她想不氣悶就難,這人比人。氣死人了,想著便踩著重重的腳步出去領人。
看著鄭四嬸子出去,李月姐喝了一口茶又繼續道:“另外。我也想知道你們千方百計的設計我過來,為的是何事?我也好奇的很。”
一聽李月姐這話,不止余夫人驚跳,便是在後面的盧有財和鐵九郎也驚跳了起來。
“這女人,她是如何知道我們設計她過來的。”鐵九郎嘀咕著。
“繼續聽。”盧有財壓低著聲音道,臉色也慎重起來。
“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余氏只覺得嘴裡有些發苦,一臉悻悻的道。
“我們柳窪人一向慡利。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前段時間,往鄭家送丫頭的可不止鐵當家一個。我大伯娘一開始不知道也收了幾個,總歸是我們刀徒人家,慣了自己操持一切。用不慣丫頭,便全都退回去了,也不曾有人如鐵當家這般的喊打喊殺?我聽我夫家的大伯說過,漕上的鐵九郎那也是響噹噹的漢子,至於這麼為難我家嬸子嗎?還暗示我四嬸兒,這事她說了不算,只有我出面才算,這般的逼迫,就不怕惹得六郎和我生氣?如此種種,行為豈不太矛盾?既然暗示我出面,如今我出面了,但你們如此種種,總不會僅僅是為了那兩個丫頭吧?所以,我好奇的很。”
李月姐說著,繼續喝茶。
“都說柳窪出來的家主婆,個個俱有一雙利眼,今兒個妾身長見識了,李夫人慡氣,妾身也不藏著掖著了,千方百計的請夫人過來,實是想跟夫人化解一段恩怨。”已經說開了,那余氏便也來了個竹筒倒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