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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姐不由的伸手捏了捏小囡兒的臉頰子。小傢伙笑的更歡了。
“討說法?”李金鳳垂著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一臉恨意的道:“這說法討不回來的。”
“到底怎麼回事?”李月姐問。
好一會兒,李金鳳才慢慢道來,原來自從小囡兒出生後,又逢周東禮被趕出周家,而周老爺子也病發癱瘓,如此種種,周家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而那周二夫人失了兒子,即不敢恨周老太爺,也拿大房沒法子,最後那一腔的恨意便發作在了剛出生的小囡兒身上,到處嚷嚷著小囡兒克家,這事情說的多了,再加上也確實有些巧合,於是小囡兒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背上了命硬克家的罪名。
自此,便是周大爺和周大夫人也開始討厭小囡兒,之後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算命先生,給小囡兒算命,說是小囡兒必須軟禁一處,日日吃素茹齋。方能化解命硬克家之命,最後周家硬是將才出生還不到一個月的小囡兒丟進了這後院,找了一個媽子照顧後,就任其自生自滅。
這倒底是自己的骨血啊。金鳳又如何捨得?只是她當時還在月子裡,又被家裡的傭人看的死死的,硬是沒一點辦法。好不容易,出了月子,她終於找了一個機會去看小囡兒,看到小囡兒的時候,她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小囡兒屎尿全在一身,那照顧她的媽子居然啥也不管的跟別人聊天說八卦。
李金鳳倒底是周家長媳。於是。便狠狠的冶了那媽子,然後將那媽子趕出了周府。最後她求著周東源把小囡兒接到身邊,可這事是周夫人做的主,而一個女娃子,周東源也根本就不在乎。最也只是換了一個人去照顧小囡兒。
因著有上回那媽子的事情,李金鳳是怎麼也不放心的,於是便一有空就自己去後院看小囡兒,而換的媽子因為前車之鑑的原故,對小囡兒還不錯。
可好景不長,半個多月後,李金鳳發現情形不對了,她再去後院看小囡兒的時候,後院的門竟是日日鎖著。而周東源也警告她,不准她去看小囡兒,金鳳沒法子,只得自己想辦法偷偷的去瞧,只是後院門的鑰匙卻在新來的後院管事刀管事身上。
因為是偷偷的去,她白天自然沒有機會。最後只得晚上,趁著周東源在別的妾室那裡睡覺的時候,去找了刀管事,求他給個機會讓她去看小囡兒。
沒想那刀管事卻是個色膽包天之徒,居然調戲她,而金鳳為了能見小囡兒,只得忍辱,沒成想,卻讓周東源當場抓住,任金鳳百般辯解,周東源只是不信,而讓金鳳崩潰的是,此時,那刀管事居然承認了兩人有私情。
李金鳳百口莫辯。
周東源當場就要讓人去請李家人來,李金鳳崩潰了,現在這種情況,去請李家人,將事情鬧大,那以後她爹娘,兩個弟弟就再也沒法在人前直起腰來了,只得求著周東源不要把事情鬧大,周東源假腥腥的說著,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這事就暫不鬧大,但卻要金鳳寫下認罪書,然後將金鳳軟禁在這後院。
李金鳳雖恨周東源的無情,可事情至此,她也知自己已經沒有路了,再說了,能日日陪著小囡兒也許是最好的選擇,最後,她只得寫了認罪書,然後住進了後院。
只是受此委屈,李金鳳胸中一股恨意難消,這才有了李月姐剛進門看到的那一幕。
“你傻呀,那種認罪書怎麼能寫?這明顯是那姓周的挖的坑。”李月姐一聽李金鳳說的這些,氣的跳腳啊,明顯著這是周家挖的坑讓李金鳳跳。
“是啊,我太傻了,只是當日事發突然,我哪裡想得到那麼多,只是事後,被關在這院子,有一次卻看到那姓刀的居然安然無事,我哪裡還能不知道這裡面的貓膩,可事到如今,知道又如何,認罪書已經寫了,白紙黑字的,便是假的也成了真的了,我的事,你叫我爹娘和阿爺阿奶不要管了,周家有那認罪書在,就全占了理,阿爺阿奶爹娘他們便是要鬧,也只會討得沒趣,到時,別說他們,便是你們姐妹幾個,還如何嫁人?”李金鳳這時沮喪的道。
聽得李金鳳說這些,李月姐也沉默了,周家做事滴水不露的。
“你看也看了,回去吧,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我爹娘,你以後也不用再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這時,李金鳳又站起來拿出一封信遞給李月姐,然後送客道,她的背挺的筆直的。
李月姐接過信沒多說,起身走了,金鳳是頂要強的,如今這種情形,如果說她最不願讓誰看到,那也許就是自己了,畢竟,當初原是自己要嫁進周家的,她拼死拒了,可金鳳卻自己布局把自己嫁了進來。
真說到如今,一切都成了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出得這曾經很熟悉的後院,李月姐長嘆一聲,最後只得托胖嬸平日有機會時照顧一點,然後直接先回到了東屋,而田阿婆則回了西屋,田阿婆倒底是個外人,這種事不好參予。
東屋此刻,屋裡油燈爆著火花,李二從抄關上回來就聽說了金鳳的事情,在李月姐去見李金鳳的時候,李二也已經去找了周東源,而周東源只是將那一份李金鳳寫的認罪書拍在李二面前,李二無言以對。
“月姐兒,你回來了,見到金鳳了嗎?情況怎麼樣?”東屋的人一見到李月姐,便連忙圍上來問。
“見到了。”李月姐點頭道,然後把金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又將那封金鳳寫的信交給二叔。
李二飛快的折了信看,之後便交給李婆子,李婆子看完,兩人的臉都是黑的。
“周家這欺人太甚。”李婆子重重的拍了拍床子。
“娘,現在沒辦法,金鳳的認罪書落在周家手上,這事情,金鳳便是混身長嘴也說不清了。”李二兩眼通紅,卻又有些喪氣的道。
“那我們可以把金鳳接回來啊,就算是金鳳偷人,他周家可以要休啊,總好過如今這般在周家吃苦。”一邊方氏抽泣著道。
李月姐長長一嘆,周家若是肯休金鳳又何必多此一舉軟禁呢,畢竟周家栽了這麼個罪名給金鳳,但倒底也關係到周東源的臉面,再加上這裡面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周家定然要防著李家一手,再加上周家人狼性,多少抬進周家的女子,那日子過的不好,也從沒有見走出過周家的,便是死也多死在周家。
想當年,她被軟禁那會兒,阿爺阿奶也去找過周家,可周家只給自家阿爺阿奶兩個選擇,一是火祭,就是燒死李月姐給死去的周老爺子陪葬,周家當年的氣焰可比現在強多了,李家根本不能同周家相抗,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月姐被燒死,那最後只有軟禁,為死去的周老爺子吃齋念佛等,所以,最後李月姐還是被軟禁在周府後院。
而今世,李月姐可以想像,如果李家一定要接李金鳳出來,周家說不定同樣會讓李家人選擇,這次當然不是火祭,但通jian者沉塘,這在柳窪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事情普通人家干不出來,但象周家這樣的大戶人家,真干出來了,最多被人說幾句太狠太刻薄,但你又能耐何,便是告了衙門,衙門說定然還是會為周家說話。畢竟這種有礙風化的事情衙門更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