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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欺白頭翁,不欺少年窮。未來的變數太多,哪怕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不能因為女兒的婚事,給兩個兒子埋下禍患。
既然將軍府有這個心,就應該主動出面解決這個事情。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放心的讓女兒嫁過去。
沈慕秋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只要你們能同意,這件事,便交由我們將軍府去解決吧。”
卷一:起 第二百二十六章 賜婚
誰也沒想到,聖旨會來得這樣快。沈慕秋前腳剛走,隔了不到兩個時辰,皇上給霍天北和徐燕熙賜婚的聖旨就下來了。
國公大人接過聖旨後,還有些發懵。明明是麗妃娘娘想要徐燕熙當她的兒媳婦,怎的一回頭,皇上卻給她跟將軍府那小子賜了婚?
“夫人。”國公大人轉頭看向髮妻:“這份聖旨,可是有你的功勞?”
霍守成那傢伙的性子,他是清楚的。這麼多年的將軍生涯,已是將他的性格磨得十分平穩,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若說霍守成向皇上請旨賜婚,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在得到國公府的同意之前,他肯定不會這般妄為。
國公夫人輕哼一聲:“怎的,你覺得霍天北不好?”
國公大人被她問得一窒,好一會兒,才無奈道:“倒不是不好,霍天北在小輩里,也是極為出眾的人才。可將軍府到底只是將軍府,霍天北的前途,又如何比得上五皇子那般坦蕩。”
說到底,他到底還是惦記著女兒嫁入皇家,給自己府上帶來的好處。
國公夫人氣惱的伸出手指,用力戳向他的腦門:“你真是糊塗!嫁進皇家有什麼好的?你瞧瞧你那些妾侍們,哪一個是讓人省心的,這些年還折騰得我不夠嗎?折騰我就算了,米已成炊,我認了便是。難道你想女兒也受這樣的苦楚?”
這是國公大人最為心虛,也最無法反駁的地方,他訕訕一笑,討好道:“瞧夫人這話說得,薛氏是母親賜下的丫頭,陳氏和林氏早在你之前便入府了,都有些身份,總歸不好太過薄待的。其他的妾室,但凡是能動的,夫人隨意處置,為夫不也一句話都不曾說過嗎?”
“是啊,還沒娶妻,便一堆妾侍在等著了,我當初就是被鬼蒙了眼,才會想不開嫁給你。”國公夫人瞪他一眼,惱恨道:“我著人去打聽過了,那五皇子這才自己立府多久,便有了十幾個小妾,有些甚至還是青樓的粉頭!你捨得咱們女兒夜夜獨守空房,我還捨不得她守活寡呢!”
撇去身份不談,她深深的發現,霍天北真的比梓鑒好太多太多。
至少,她所聽聞到關於霍天北的傳聞,都是正面向上的,特地著人去打聽,回來的消息也與外面流傳的一般無二,甚至更優秀些。
聽說今兒一早,先生才大為讚賞了他所寫的文章,並貼在榜上供人觀賞。哪怕他以後不繼承父業,亦可在文官上有所成就。
而那五皇子梓鑒,花邊新聞不勝枚舉,不細問便也罷了,細細打聽之下,簡直輕浮浪蕩得令人髮指。
再說了,今兒與沈慕秋交談一番,不難發現沈慕秋是個有主見,但是個性子溫和,是非觀很明白的人。相較之下,麗妃娘娘或許是久坐妃位,說話方式難免霸道一些,加之其心機深沉,以徐燕熙那個性子,真嫁給了梓鑒,指不定要吃怎麼樣的苦頭呢。
國公夫人現在是所有砝碼都滑倒了霍天北這邊,莫說梓鑒只是個皇子,就算是皇上,她也看不上眼了。
國公大人則認為,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總歸妾侍只是玩物,總是比不得髮妻的。只要男人自己把握得住,妻子溫順大方一些,就不會弄出什麼亂子來。
不過這番話,他是萬萬不敢與夫人說的。惹惱了夫人,他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而且聖旨已經下來了,說什麼都沒用了,不是嗎?
“唉。”國公大人重重的的嘆一口氣,明知道這份聖旨少不了自家夫人推波助瀾,可木已成舟,爭執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或許,他們國公府家,真的沒有與皇家的緣份罷。
這一日,徐燕熙成日都心神不寧,上課之時,不時抬頭看向窗外,被谷先生連連點了好幾次名。
“徐燕熙,你若是身子不適,大可請假回去休息。莫要這般懨懨的四處張望,影響其他學子念書。”
旁邊立即就有人竊竊的笑,霍天羽與她坐得近,更是輕嗤一聲,咕噥道:“這般不識規矩的野猴子,在課堂上自是坐不住的。”
她到現在,還記著徐燕熙考核那日對她給她的下馬威呢。
若換做平時,徐燕熙即便不便當著先生的面教訓她,也會狠狠瞪她一眼,或冷嘲熱諷幾句。可今兒不知是怎麼了,她就像沒聽到似的,懨懨的起身:“先生說的是,學生今兒身子確實不太舒服,可否向先生請假半日,回去休息休息。”
她還真的就打蛇隨棍上了。
谷雁雙又是生氣又是無奈的瞪她一眼,想想這丫頭從來都是上天下地的,第一次這般沒點精神,難保真的是哪兒不舒服,倒也不好責罵,擺擺手道:“既是如此,便回去歇著吧。一會兒讓你的丫頭喚大夫前來診治,莫要耽誤了病情。”
“燕熙謝謝先生。”徐燕熙自座位上走出來,朝她行了一禮,才蹙著眉頭慢慢的走了。
霍天心擔心她的病情是否有反覆,連忙站起身來,對谷雁雙道:“先生,熙姐姐這些日子確實身子有些不適,一直都是學生在給她調養。學生可否暫時退堂片刻,先替熙姐姐診療一番,再回來繼續上課?”
“第一女醫”的牌匾還未做好賜下,可這到底不是小事,那四個字自皇上口中說出後,消息便不脛而走,谷雁雙也有所耳聞。
如此,自然不會攔著,很是爽快的批了假。
霍天心行了禮,追出去的時候,徐燕熙已是沒了身影。一路趕回寢舍,才看到她在寢舍的走廊上兩手托腮,失神的看著遠處。
“熙姐姐。”霍天心輕輕的走至她身後,憂心不已:“你可是覺得身子又不舒服了?快到房間裡去,我給你把脈看看狀況。”
徐燕熙這才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身子沒事,只是心裡不安,聽不進去先生講的課罷了。”
卷一:起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心急如焚
霍天心一愣,繼而明白過來,燦然一笑,“熙姐姐是怕我哥哥那邊出狀況嗎?”
徐燕熙的臉立即浮上兩朵紅雲,伸手去掐她的痒痒肉:“臭丫頭,竟然取笑我!”
“不然姐姐在擔心些什麼,反正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倒不如爽快的承認了。”霍天心笑著躲避。
徐燕熙手一頓,忽然無奈的笑了,重新靠在走廊的欄杆上,長長的嘆息一聲。
“原來這般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不但騙不了別人,連自己也騙不了。我如今的心吶,就像揣著個小兔子似的,即覺得滿滿當當,又跳個不停,讓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