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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婉聽到葉青的譴責,嘴巴一扁,眼淚便大滴大滴地落下,“大姐,是我不對,小妹不該多言的。”
眾人見她雖認錯,但是模樣卻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人群中便有人道:“這人都受傷了,還是問清楚比較好,莫要叫她受了冤屈,還白白疼了一場。”
“是啊,姐妹之間有口角是常事,可動手就不能夠了,尤其這還是在宮中呢。”
“還是查問清楚一點比較好。”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葉宸迅速地環視了在場說話的人,發現她們都是平素與清平公主來往甚密的人。
葉婉手臂上包紮著的手絹,迅速被血液染紅,不過,看樣子血是止住了,並沒有繼續流血,至少,沒往外滲血了。
不過,這副模樣,還是看得眾人心生憐惜之感。加上一直有人在身邊攛掇要查個清楚,大家便都在靜靜等待皇太后發話。
皇太后見此情況,命人搬來椅子,沉聲道:“雖說是家事,但是在這喜慶的日子裡流血,並且又發生在宮中,那就自然不能讓任何人受了委屈。”
兩名太監搬著一張紅木太師椅過來,宮女放上繡吉祥圖案的軟墊,扶著皇太后坐下。
清平聽得皇太后的吩咐,臉色陡然一沉,看向葉婉,“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葉婉抹了一把眼淚,扶住受傷的手臂,抽抽搭搭地道:“回母親的話,方才我與二姐五妹在這裡賞花,聽得九公主喚了王小姐過去,二姐看了王小姐一眼,竟說了一句狐媚亂國,女兒怕有人聽見,又怕二姐繼續說些不好聽的話,便出言制止,誰知道二姐竟說女兒是庶出之女,無權說她,五妹妹在一旁勸解,她也說五妹妹出身低下,而她則是國公府的嫡女,她的生母慕容氏,是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
清平公主聽到這裡,眼裡閃過一絲慍怒,冷冷地掃了葉婉一眼。
第45章 九公主
葉宸只覺得好笑,想來這一切雖然是清平公主安排的,但是她卻沒有教葉婉怎麼說,葉婉也不知道踩了清平的痛處,只用心地把她塑造成一個驕矜自大,不服嫡母管教妄自尊大的女兒。
葉婉沒瞧見清平公主臉上這一抹怒氣,自顧自地說下去,“後來,五妹妹見二姐越說越過分,便說要去告知母親,二姐見五妹妹要走,竟故意把五妹妹推向女兒,害女兒跌倒受傷。”
眾人紛紛譁然,這王家小姐舉止端莊,是京中出名的淑女名媛,這如何擔得起狐媚亂國的罪名?
一名年紀四十上下的貴婦人分開人群,走了出來,怒氣沖沖地指著葉宸道:“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女兒如何狐媚亂國了?這罪名我們王家擔不起,還請皇太后為我王家主持公道。”
說話的正是王家的當家主母王夫人,她說完便跪在了皇太后面前,額頭上青筋突顯,可見在用盡全力控制怒氣。
皇太后氣得發怔,厲聲對葉宸道:“你一個小小女子,竟說出此等不知羞恥侮辱他人的話來,今日若不給你點懲處,旁人只會說你母親管教不力。”
清平公主連忙上前,“母后,宸兒本性不壞,只是生母早逝,加上女兒往日怕她受生母早逝的陰影,多有寵溺,捨不得責罵,便養成了她這般刁蠻的性子,請母后念在她還是個孩子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
說完,她回頭沖葉宸道:“你還不向王夫人賠罪?”
她沖葉宸說著,又歉意地對王夫人道:“夫人莫氣,是本宮管教不妥,夫人請看在本宮的面子上,饒過她這一次。”
王夫人呵呵一笑,神色卻是十分冷峻,“長公主,不是我不肯饒了她,只是這關係到我女兒的名聲,女兒家若被冠上狐媚亂國這個罪名,這一輩子就毀了。只是,我倒是有些疑惑,這狐媚也就算了,亂國從和說起?這不是生生把皇上都給拖進來了嗎?”
王夫人這話就像一根尖銳的釘子,狠狠地釘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裡。
但凡涉及皇上,便是大不敬之罪,若要認真問罪,可就不是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可以推卸的。
若皇上震怒,在場的人可沒有人可以承受雷霆之怒,那樣,好好的一個冬至宴會,可就要被毀了。
清平公主的臉色有些不好了,厲聲對葉宸道:“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跪下請罪?平日裡你在府中胡鬧也就罷了,因著你身世可憐,府中誰不讓你三分?可你也要分清楚場合,這裡是宮中,豈容你胡言亂語?”
葉宸看著清平公主,這幾人的連番對話,基本都已經定了她的罪,往日也是這樣,她從沒辯解的機會,誰指責她,都可以入罪。
葉宸沒有跪下,只是抬頭看著清平公主,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剛才在慈心宮門口,我便見程氏為她擦拭鞋面,這也太侮辱人了吧?好歹也得喚一聲姨娘呢。”
一道聲音在靜默的人群中發出,說話的是懷寧王側妃李氏,她如今懷著身孕,手放在腹部,輕輕地撫摸著,一副對葉宸痛心疾首的模樣。
“是啊,說起來我也瞧見這一幕了。”
“程氏在國公府雖說是妾侍,但是程家在京中也是望族,程氏對一個庶女如此畏懼,可想而知,這二小姐在府中的氣焰不知道多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