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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伏地回答:“回太皇太后,是大半個時辰之前的事情。”
“玉啊,葉宸來幽明園多久了?”太皇太后問身邊的玉姑姑。
玉姑姑躬身回答說:“老祖宗,剛好是半個時辰多一些。”
“嗯,也就是大半個時辰。”太皇太后又看著牡丹,“剛才昌樂郡主說過,二小姐是要殺你滅口的,因為她要去幽明園找一樣東西,對嗎?”
牡丹篤定地道:“正是。”
“那你可知道是什麼東西?”皇太后搶在太皇太后前面問道。
牡丹搖頭,“奴婢不知道,只是聽到二小姐對小靈說,這件東西關係到慕容家的生死存亡,若找不到,隱患難消。”
皇后瞧了瞧皇帝的神色,皇帝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卻微微地抬了一下眼皮。
皇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審問下去,如今任何證據都沒有,若信了牡丹的話,只怕在場的人也難以心服口服。
可牡丹毀容和落水也是事實,總不會有做奴才的自己劃花自己的臉和跳下水去誣陷自己的主子,除非,是有人指使。
皇后瞧了瞧清平公主,清平公主也正看著她,兩人飛快地對視一眼,然後各自移開。
太皇太后微微抬眸,淡淡地道:“今日這麼多人入宮,宮人只怕都忙翻了,不妨去問問,有沒有人看見事發經過。”
皇后經太皇太后提醒,精神一振,連忙吩咐人出去傳召白擎夜入殿,讓他帶著禁衛軍去調查。
在調查的期間,太皇太后只顧著與皇帝說話,冷落了一群站在殿中的嬪妃王爺們,只是誰也不敢表露出半點不滿。
一刻鐘之後,白擎夜領著兩名宮女入殿,道:“回太皇太后,這兩人乃是今日負責茶水的宮女,她們說,曾在大半個時辰之前,見過葉家二小姐與牡丹在爭吵。”
皇后面露喜色,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名宮女,“你們可親眼看見二小姐與牡丹在爭吵?”
那兩人齊聲應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們都看見。”
“那你們可聽到她們二人在爭吵什麼?”皇后問道。
葉青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一絲得色,有爭吵便是有殺人的動機,葉宸,這一次看你如何能逃得過宮中嚴刑。
在宮闈內殺人,是大罪,即便父親一力保下,也只能留一具全屍。
那兩名宮女遲疑了一下,支吾著沒敢說下去。
皇太后臉色陡冷:“她們二人為何爭吵?說出來,若有半句隱瞞,哀家絕不輕饒。”
“是!”那兩名宮女聽得皇太后威脅甚重的話,嚇得一個哆嗦,連連磕頭,高個子的宮女顫抖著道:“回皇太后的話,奴婢二人經過抄手遊廊的時候,聽得二小姐質問牡丹,問牡丹為何要與三小姐誣陷她,牡丹很囂張地說自己是公主派來的人,只會聽公主的吩咐,還說……”
“你竟敢在這裡胡說八道?”葉青斷喝一聲,打斷了那宮女的話。
那宮女嚇得渾身直哆嗦,“就是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胡言亂語啊。”
“說下去!”皇帝淡淡地道,這是他就這個案子頭一次發聲。
“皇上,這賤婢在說謊,牡丹是葉宸身邊的丫頭,雖說是母親派去伺候她的,可母親在府中當家,府中哪個丫頭不是她指派的?”葉青急道。
“是不是說謊,郡主聽下去就是了。”玉姑姑對她三番四次打斷審查過程表示了不悅。
“你是什麼身份?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葉青不知道玉姑姑在宮中的地位,只以為她是太皇太后身邊的老嬤嬤,聽她語氣不善,大為震怒,竟不顧太皇太后的顏面便出面呵斥。
“青兒,閉嘴!”清平公主立刻出言喝止葉青的無禮,並且投去了警示的眼神。
她雖然已經許久沒見太皇太后,但是她知道玉姑姑在太皇太后與皇上心中十分重要,這地位已經是無可撼動了。
葉青受到母親的呵責,神色微怔,下意識地抬頭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只見她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正當她準備移開視線繼續說話的時候,太皇太后忽然睜開眼睛,那兩道視線仿佛冷箭一般,貫穿了她整個人,她覺得自己的心和靈魂都無所遁形,就這樣被太皇太后剖視了。
她嘴唇一個哆嗦,到嘴的話,生生地吞了下去。
“說下去啊,你還聽到什麼了?”太皇太后收回眸光,看著那高個子宮女。
高個子宮女深呼吸一口,聲音顫抖地道:“是,太皇太后,奴婢還聽到牡丹說二小姐不識時務,若她到現在還看不清楚現實,還不如去死了。”
此言一出,叫在場的人都為之震驚,作為奴才的,竟敢叫主子去死,可想而知,她目中無人到了什麼程度。
而一個下人敢如此目中無人,證明她背後有很大的靠山,之前大家都知道牡丹是清平公主派去葉宸身邊的,那麼,不難想像,這個靠山,一定是清平公主或者昌樂郡主。
“你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太皇太后俯下頭,和藹地問牡丹,慈眉善目的臉上渾然沒了剛才蕭殺的氣息。
牡丹聽了高個子宮女複述她與葉宸的對話,早嚇得全身癱軟,想著此番大概是難躲劫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