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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被拖了下去,遠遠,可聽到悽厲的痛叫聲。
清平公主著實心煩,接二連三的事兒鬧得宴會盡失意味,她也沒心思回去喝茶,轉身道:“本宮有些頭痛,先失陪了。”
她交代了二房的梁氏招待客人,便領著人走了。
清平公主踏上石階的那一刻,葉宸微微福身,“恭送母親。”
清平公主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後步伐從容地離開,高貴,大方,皇家天女的典範。
九公主見鬧劇沒了,不由得嗤笑一聲,“皇姐越發受不得氣了。”
二夫人梁氏見狀,淡淡地對葉宸道:“還不趕緊領弟弟回去穿衣裳?”
葉宸故作惶恐地道:“是!”
她牽著葉天的手,緩緩地登上閣樓。
閣樓風大,她命小靈回去取葉天的披風,然後抱起葉天,靜靜地望著院子裡,府中家丁正在杖打奶娘。
因是公主發了話,所以家丁自然賣力,嬰兒手臂粗的杖棍,一棍下去,便能聽到“噗噗”的悶響,那是透骨鈍肉的疼痛。
奶娘縱然穿著厚厚的棉褲,也抵不住這力大無窮的家丁杖打,開始還能悽厲地叫喚,慢慢地便悶了聲暈過去了。
那黃色的棉褲,漸漸有血液滲出,殷紅一片。
有家丁端來冷水潑醒了她繼續行刑,奶娘鬼哭狼嚎,哀叫聲不斷。
葉天到底膽小,看到這副情形,不由得顫抖了一下身子,道:“姐姐,我不看了。”
葉宸放下葉天,伸手挽起葉天的袖子,那小小的手腕手臂,布滿了烏紫的手印,是那惡奴掐的。
葉天連忙拉下衣袖,揚起笑臉安慰道:“姐姐,我不痛。”
葉宸的喉嚨像是堵塞了一大團棉絮,她的聲音低沉模糊,“天兒,姐姐以後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葉青,清平公主,這一切,只是僅僅開始而已。
葉天眨了眨眼睛,眼底還有淚痕未乾,雖然才七歲,但是在清平公主身邊生活,他已經見盡了人情冷暖,更知道在這個家,不受欺負,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還是重重地點頭,“我知道姐姐會保護我的。”
他看著眼前峨眉皓齒的姐姐,覺得她仿佛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只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小靈取了披風過來為葉天披好,走到葉宸身邊,心驚膽戰地看了奶娘那邊一眼,道:“二小姐,這一次只怕麻煩大了。”
葉宸瞧著越下越大的鵝毛大雪,眸光倏然冰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小靈遲疑了一下,看著葉宸那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睛,終究什麼都沒說。
清平公主的鳳織苑內。
“公主,若不是二小姐故意刁難奶娘,奶娘早就帶三少爺走了,也不至於會讓其他公主和夫人看了笑話。”李嬤嬤挑唆道。
清平公主坐在妝檯前,伸手壓了一下百寶鳳尾簪,涼涼地道:“她能翻出什麼風浪來?倒是今日伯候夫人有意要為丞相家的二公子說親,這門親事我覺得並不是那麼的妥當,你覺得呢?”
李嬤嬤冷笑一聲,“丞相家的二公子雖說是庶出,卻深得老夫人喜愛,年前又在陛下面前露了臉,前程萬里,這樣的貴家公子,豈是二小姐能高攀的?”
周嬤嬤移步走過來,漫笑著說:“奴婢覺得啊,女子最要緊的是嫁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婿,什麼出身前程都是假的,回頭尋一個殷實人家嫁過去就是了,年紀大些無所謂,填房也無所謂,最要緊的是正室。”
清平公主笑笑,“只是,她好歹是國公府的二小姐,又不曾有過過失,做填房的話,名聲總歸不好聽。”
周嬤嬤李嬤嬤到底是跟著清平公主從宮中出來的人,主子的心思一聽便明白了。
主子是不願意葉宸嫁好人家,可若是嫁給小戶做填房,外面總難免會非議她刻薄庶女。如果說這庶女犯了什麼錯,這世家子弟看不上,那嫁去做填房便無人敢非議了,反而會說她這個嫡母體恤庶女,盡心極力為葉宸謀幸福。
周嬤嬤笑著說:“此事倒是易辦,公主放心交給奴婢們去辦就是。”
清平公主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辦得妥當些,不要留下什麼把柄,還有……”
她凝眸想了一下,忽然嘴角挽起一抹淺笑,“今日那白將軍,聽說未曾娶親!”
“公主,京中貴女,只怕無人願意嫁給這種出身低鄙的人。”
“是啊,縱然是平安候的兒子,又有什麼用呢?他的母親,只是一名青樓女子,京中誰人不知?”周嬤嬤也在一旁說道。
清平公主笑了笑,嘴角有一絲冷淡之意,“行了,你們去吧。”
“是!”兩人一同領命下去。
第10章 仗義出手
葉青在一旁聽了,有些不明白地問:“母親,那丫頭還勞得您去費心思嗎?既然丞相家二公子要娶,嫁過去就是了。”
葉青早早便內定為太子妃,自然沒把丞相家庶出的二公子放在眼裡。
她不喜歡葉宸,但是也沒把葉宸放在眼裡,在她眼中,葉宸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壓根不值得花費心思去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