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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隱晦地點出了朱家江山,是的,這江山是姓朱的,不是姓龍的。
太皇太后沒有喝,淡淡地道:“江山,不是誰的江山,而是百姓的江山,哀家為百姓謀福祉,是哀家的分內事,因為,哀家今日一飲一食,皆是百姓供養,在其位謀其政,責無旁貸。”
朱善咬了咬唇,“朕受教!”
太皇太后見他一臉的不服,心中不由得輕嘆,朱善雖自小被封為太子,但是,天資愚鈍,又被他那愚蠢的母后祖母教錯了,雖愚蠢卻驕傲自滿。
本來她以為,江山交託到他的手中,他若能倚重老臣輔政,假以時日,也可以成為一個不過不失的皇帝,比狠毒的朱睿好很多,只是如今他才剛登基,便迫不及待地要掙脫束縛,看來,以後也是一個大麻煩啊。
她這副老骨頭,還能撐多久?
大學士錢永被傳入了宮中。
他很年輕,不過三十幾歲,是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一位大學士,他鬍子剃得很乾淨,衣冠整潔,神態昂然,在太監的引路下,不徐不疾地走進來。
他進入殿中,首先叩拜了太皇太后,然後再叩見皇帝,皇帝讓他平身,他謝恩後站在一旁。
“來啊,為錢大學士設席!”太皇太后下令道。
“是!”殿中的人急忙張羅,請他坐下來。
錢永謝恩,緩緩入席。
太皇太后看著他,問道:“聽皇帝說,錢大人年輕有為,知識淵博,哀家這輩子最敬佩的就是讀書人,所以,今日特意召錢大人入宮見一見。”
“太皇太后和皇上謬讚,臣惶恐。”錢永站起來,不卑不亢地道。
“你坐下來吧,今日隨意就是,在座的都是哀家的老朋友了,在這裡,沒什麼君臣之分。”
“是!”錢永應聲坐下來。當然他也不會真的認為沒有君臣之分,太皇太后可以說這句話,可他們作為臣子的,則禮不可廢。
“錢大人以前是在鴻臚寺是吧?”
錢永回答說:“回太皇太后的話,臣原先在鴻臚寺任鴻臚寺少卿。”
“嗯,確實年輕有為。”太皇太后眸色淡淡,“那在進鴻臚寺之前呢?”
錢永神色微微變了變,卻如實回答:“臣進鴻臚寺之前,曾在國子監。”
太皇太后笑了起來,“噢,國子監,咱大周朝最高學府,難怪錢大人學識淵博,原來竟是從國子監出來的,那不知道錢大人在國子監任什麼職位?”
錢永顯得局促不安,眼神閃爍,“臣原先在國子監任典簿。”
第245章 趕緊找朱離
朱善聽得此話,微微一怔,他以前在國子監任典簿?為何沒聽他說過?
不過,他隨即便釋然,用人的時候,就說了絕不問出身,雖說典簿只是一個八品的小官,可到底是在國子監待過,知識定然是十分淵博的,他提出的政見,與他的不謀而合。
“哦,原來是國子監的典簿,一下子升為鴻臚寺的少卿,這可是一個大躍進啊。”
氣氛一下子有些凝固了,人所共知,典簿只是一個八品的小官,而鴻臚寺少卿,則是從四品,中間相差了七個品階,一個官員,連升三級已經是了不得的了,更不要說他一下子就升了七級,這不得不讓人探究其中貓膩啊。
錢永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如常,他站起來拱手道:“得蒙太上皇大恩,破格提升臣,臣感激不盡,日夜所思,也是為朝廷效力,為皇上分憂。”
“太上皇升遷你的?那宮中並有旨意記錄,來啊,替哀家翻查一下,看太上皇是什麼時候下的聖旨。”太皇太后忽地厲聲吩咐。
“是!”洛陽劍領命。
錢永神色一變,連忙跪地磕頭,“太皇太后恕罪,臣一時糊塗了,臣一直仰慕太皇太后,今日得見聖容,喜不自勝,竟腦子大亂。”
“哦?”太皇太后溫和地問,“此話何解啊?”
錢永慌亂地道:“臣一時記錯了,並非是皇上提拔了臣,而是,而是睿王見臣……”
“大膽,”太皇太后忽地厲聲怒喝,“如今哪裡還有什麼睿王?是亂臣賊子朱睿。”
“是,是,臣說錯了,一時情急,請太皇太后恕罪!”錢永使勁磕頭,嚇得瑟瑟發抖。
朱善怔了,“什麼?你是朱睿提拔起來的人?”
錢永暗暗叫苦,可眼下也不能抵賴,畢竟,此事有跡可循,知道的人不少,只得道:“回皇上的話,臣確實是朱睿提拔起來的,只是,臣對皇上是忠心耿耿,更是憎恨朱睿謀反亂政,臣一心想要輔助皇上,治理江山。”
朱善怒道:“你為何早不說?你竟然是朱睿的人,枉費朕對你寵信有加,把你破格提為內閣學士。”
“臣並非有心隱瞞,只是皇上之前說過,不問出身,只用善用之人,臣昔日雖得朱睿提拔,可臣並沒與他來往,更沒參與謀反,請皇上明察。”
朱善神色稍緩,“那你也應該說一聲。”
“是臣的疏忽,臣知罪!”錢永見他神色和緩了一些,提起來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太皇太后也一改嚴厲之色,問道:“你剛才說要輔助皇帝,那麼,新政可是你提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