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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將吊墜拿起,發現吊墜表面還有些濕漉漉的,顯然他剛剛之間所碰到的是吊墜而不是寶瓶。時宴再拿過寶瓶一看,哪還有什麼靈氣。
難道全被吊墜吸收了?
事到如今,時宴自然明白這個吊墜是個寶貝。他清晰地記得,自己死後變成靈魂,這個吊墜卻詭異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隨著他這個靈魂四處晃悠,而此時他重生,這個吊墜又出現在他的身旁。也許,他能有這次重活的機會,靠的就是這個吊墜。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這個吊墜滲出的水比寶瓶的靈水效果還要好,竟然讓他流出了污血。寶瓶靈氣消失,成為了個普通的瓶子,時宴索性將吊墜滲出的水採集起來,裝入寶瓶中,以免揮發浪費了。
只不過剛剛那可怕的痛楚時宴此時想起來還忍不住打顫,想到以後看不見時要滴這個,時宴便忍不住直皺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門猛的被推開,時宴轉頭一看,是個年輕人,賊眉鼠眼的,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時宴明白,這是伺候他的人之一,名字叫羅興。
由於時宴脾氣古怪性情殘暴,在時宴身邊伺候的人大多受到波及,不出幾個月非死即傷,但時宴畢竟是時家少爺,身旁總不能沒人,發展到後期,派來時宴這裡伺候他的人,要不就是剛進來不懂事的,要不就是在外頭混不下去被排擠的,這種人更加不會伺候人,時宴的性格也越發的乖張扭曲,惡性循環,導致時家的下人都將時宴這裡看做比魔獸森林還危險的地方。
而這個羅興,就是剛進時家的下人,與別人不同,這個羅興還算是有本事的,在底層混的很好,他在時宴這裡待了三個月了,把時宴的脾氣摸得通透,因此時宴對他還挺滿意,基本沒處罰過他。羅興自然不會滿足於伺候時宴,早就暗中巴結上了別的主人,只等著時機一到就調走。
以前的時宴雖然知道這些事情,卻懶得理會,但此時的時宴卻不得不注意了。
羅興一進門,見時宴直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虛,他是了解時宴的脾氣的,立刻撲上去:“少爺你醒來啦,太好了,我馬上去吩咐人給你弄些吃的,少爺您現在感覺怎樣,天冷了,您穿的厚一些……”
羅興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堆,雖然羅嗦,但他明白時宴吃他這一套,雖然臉上總是流露出厭惡的神情,順道會踢他幾腳,但往往會忘了處罰他。
可這次,時宴不僅動也沒動,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那樣陰沉沉地看著自己。
羅興見時宴這樣,頓時有些忐忑,連忙笑著道:“少爺您怎麼了,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要不您先靠著,您想做什麼,儘管吩咐我……”
時宴依舊不答,羅興見時宴這樣反常,心知壞了,掐著自己的大腿硬是擠出兩滴眼淚,大哭道:少爺您別嚇我啊……是我錯了,不該帶那魔力水晶進來……那是康少爺給我的,說是送給您的小玩意,我真不知道裡頭是那東西啊……”
時宴眯了眯眼睛,他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一邊空白,見羅興正賣力表演,他索性不開口,等著羅興自己交代。
羅興胡亂說了一堆,時宴發現這人嘴皮子確實好使,看似說的都是胡話,但不僅巧妙地將自己撇清,順道還用他生動的表情配合著,表示著自己內心的忐忑和對時宴的關心。
時宴也終於明白了這具身體之前躺床上並不是睡覺的,而是昏了過去。
時康給了羅興一個魔力水晶送給時宴當禮物,時宴自然知道時康不懷好意,但還是收下了,並且忍不住看,這一看不得了,氣的發瘋,直接把那魔力水晶砸地上,結果魔力水晶沒碎,自己倒是摔倒了,碰了頭,直接昏倒在地上,還是羅興把他拖床上的。
時宴暗自思忖,這時家少爺一摔,不僅把自己摔暈了,命都摔沒了。他剛剛得到了這具身體的記憶,卻對昏迷前一片空白,也許就是因為腦袋被磕了,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
“我昏過去多久了?”時宴終於開口說話,不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情都與之前不太相同,但不論是他還是之前的時宴,給人的感覺都是陰冷陰冷的,即使長得再好看,常年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看上去病態的不正常。
羅興雖然覺得時宴哪裡有些古怪,但看時宴這模樣,頓時沒了探究的興致,立刻老實交代:“兩天了。”
時宴吩咐時康去找些吃的給他,等羅興走了,自己起身繞著偌大的房間找了起來。
他想起自己脫皮之後,那些圍著他的馭靈師說的話,再結合這具身體的名字,身份,眼盲,還有剛剛羅興說的魔力水晶!
第3章
時宴臉色極其難看,十四歲少年正是長個的時期,然而時宴由於長期營養不了,個子是上去了,卻瘦的厲害,渾身皮膚白的看得見青色血管,此時緊繃著臉,看上去更陰森。
終於,時宴在角落找到了那個魔力水晶。
是它!
再一次看到這東西,時宴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平靜,他拿起魔力水晶,這東西需要靈力開啟,可他不是馭靈師,便從寶瓶里弄了點靈水出來,抹在魔力水晶上頭,靈力是人吸收靈氣後轉換而成,姑且就死馬當活馬醫,時宴緊緊盯著魔力水晶。
魔力水晶吸收後,頓時畫面出現。
昏暗的房內,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被扔在地上,強行灌入了奇怪的藥水。
渾身的皮膚在短時間內浮腫,然後一層一層地剝落,裡頭紅色的血肉蠕動著,不一會兒,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的,白白嫩嫩的皮。
那個中年男人哀嚎著,漸漸地沒了力氣,只能歪著腦袋,雙眼死死盯著一個方向,眼中滿是盼望和乞求。
不一會兒,脫皮完成,這個人眨眼從中年變回了少年,皮膚潤滑緊繃,圍著他的五個馭靈師滿意極了,紛紛輪番上陣,等發泄的盡興了,開始了可怕的施暴。
有一個馭靈師的屬性是火,拿出各種匪夷所思的鐵具,燙紅了之後,往少年身上各個隱蔽的角落烙下印子,皮肉和鐵具黏在一起,再用力拉扯出來,血汩汩流了出來,又被另一個冰屬性的馭靈師封住,然後就著他的血肉在他身上刻出各種圖案,別的樂師也沒閒著,把他的手指切開,骨頭挑出來,再塞進奇怪的東西,另一個將下體塞進少年的嘴巴,由於閒牙齒礙事,直接將他的牙一顆一顆拔掉……
這個少年被折騰的昏過去,但很快又被弄醒,只要是清醒的,少年便努力地看著那個方向,從一開始滿是希冀,漸漸變得心如死灰,直到那名冰屬性的馭靈師將冰柱插入他的體內,少年還是睜著眼,死不瞑目。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時宴雙眼血紅的看完,忍著將這魔力水晶砸碎的衝動,艱難地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一旁的柜子旁,將魔力水晶放進去。
他要把這東西留著,隨時警醒自己,上天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他是來復仇的!
門突然被推開,時宴倏地轉頭,羅興捧著碗面進來,頓時和時宴的視線對上,時宴滿眼血紅,神情猙獰,看上去猶如地獄來的惡鬼。
羅興嚇了一跳,整碗面掉在地上,碗碎裂開來,發出極大的響聲。
羅興條件反射跳開,免得被滾燙的湯汁濺到,待他再抬頭時,時宴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哪還有剛才那番地獄修羅的恐怖模樣。
時宴平靜地將羅興重新送上來的面吃完,感覺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最終又變回了白茫茫的一片,他揮手將羅興打發走。
時宴暗自算了下時間,發現吊墜形成的靈水持續的時間,要比寶瓶凝聚出的長一點。
羅興經過剛剛那件事,不知怎麼的竟然有點怕這個時家廢物了,見時宴讓他離開,立刻迫不及待地遠遁了。
時宴兩眼看不見,索性靠在床上閉著眼睛,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腦中在高速運轉著。
時宴的記憶中,並不認識那施暴的五人,但他們卻認得時宴。時宴曾經囂張跋扈慣了,不僅時家許多人被他欺壓,六大家族也沒少得罪人,樹敵滿天下,那些人也許曾經與時宴結怨過,也有可能是跟隨著某個和時宴作對的世家子孫,還可能是最近認識時宴的,可惜這具身體最近的記憶全沒了。
時宴想起羅興剛剛提過的時康,同樣是時家的人,但小時候曾被時宴欺負的狠了,現在時宴落寞了,他可沒少落井下石。但那五人當中,沒有時家人,應該不是效忠於時康,倒有可能與時康結識。
時宴得到了這具身體的大多記憶,根據這具身體對六大家族淺薄的了解,時宴大致明白那日那幾名馭靈師所屬的勢力,六大家族控制著各國,目前各國之間正是蜜月時期,因此世家子孫之間也相互認識。
然而大家也心照不宣,各大家族的嫡系子孫是他們的底線,除非開戰,否則決計不會輕易出現死傷。畢竟每一個馭靈師都是珍貴的,擁有特殊天賦的家族子孫,更是命根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