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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問:“這狼是國希留下來的那隻?看著不像。是它的後代?”難怪這麼衷心護主,見了他就獠牙,不知道見到他們唐家人會不會直接衝上去咬人。
范國起哼了一聲:“那隻不是被你們家人打死了嗎?”
唐逸丘並不知道這事,連忙問:“怎麼會?國希當年走得時候,可是帶著狼走得。我隔著小窗戶看見的,那狼活蹦亂跳的。”
范國起:“活蹦亂跳的?你希望是活蹦亂跳的吧,你們逼死了人,又打死了狼,說瞎話眼睛都不眨。”
唐逸丘按耐著性子說:“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我……”
范國起:“初一我們才起了狼骨頭埋在我哥墳邊,我們四個人眼睛都花了?得,這事我不想說,大過年的,晦氣。”
唐逸丘只能嘆了氣,有幾分躊躇地說:“那啥,老弟,我這次來想看看飯飯,也想問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唐家對不起你們是事實,有些事我真想弄清楚了。”
范國起挑起眼皮子:“我說唐先生啊,你自個過得不舒服了,就不想讓我們家也舒坦了嗎?你活幾十歲的人了,十幾年的時間讓你去弄清楚,你不去,現在找我家飯飯做什麼?唐先生我勸你一句,回去啊該吃吃,該喝喝,叫你們唐家那些人安分過自己日子,別一天到晚的惦記著別人碗裡的東西,我哥是個性子弱的,那狼不是,它死的慘,你們若在來鬧飯飯,小心那狼從墳里爬出來索命呢。”
唐逸丘看著范國起離去的背影,心裡惴惴不安,狼也被打死了麼?唐逸丘記得那狼可是很護著范國希,他這才敢讓范國希一個人待在家裡自己回去的,那狼非常凶,特別不喜歡他,要不是范國希攔著只怕早就找機會撕了他。他總覺著這麼凶的一條狼跟著,范國希不會有事的。
可狼死了?
唐逸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去的,雙腿無力,灌了鉛一般的沉重,他不是沒想過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沒有藉口說太忙沒時間去查,只是覺著自家老爺子那脾氣絕對不會輕饒了范國希,不管范國希怎麼死的都註定和唐家有關,這個結論既然改變不了,又何必去查。而且他那老爺子老娘在范國希去世不久也死了,據說心臟病突發,病情發展特別快,他剛到海外還沒來得及安定下來,就接到了噩耗。
他沒回去,家裡也傳話說不用回來了,爹娘是被他氣死的,死不瞑目啊,臨終帶話,讓他好好做自己的事,日後出人頭地了拉扯家裡一把。
他背負這不孝子的頭銜幾十年了,盡心盡力的拉扯家裡,可如今竟然得到這樣的消息。范國起口口聲聲說狼是被他們唐家弄死的,那范國希呢?范國希難道也是被唐家弄死的不成?沒道理啊,范國希不是和別人生了孩子嗎?既然如此唐家根本不會在理會范國希,而且范國希當年拿了唐家一筆錢,日後便不會再去尋事,范國希為人如此,他又遠在海外,怎麼可能再和唐家結怨?
這事變得越來越蹊蹺,而且他仔細想過,范國希那人絕對不是個會勾三搭四的,別說他在B市舉目無親,就算他工作的地方有幾個姑娘家喜歡他,他也根本不搭理一心一意的想著存錢,身體又不好,哪能出去找女的生孩子?
范傑按戶口本上的年紀是在冬天出生的,怎麼算都不可能是范國希找人生的。這孩子哪裡來的?可若說不是范國希親生的,但飯飯眉眼越來越像范國希了,說不是父子,范國起能抄菜刀砍死他。
唐逸丘腦子亂亂的,心裡堵著慌,又在外面吹了冷風,身邊也沒個親人照顧,他又討厭帶著秘書之類的人跟在身邊,渾身發熱,回酒店就躺著了。
這一躺,他差點就沒爬起來。若不是酒店負責清掃的員工發覺這人不對,沒有掛免打擾的牌子,躺在哪裡一動也不動,連忙打了120,只怕他就交代在這裡了。
范傑和方景拎著慰問品去醫院的時候,唐逸丘已經脫離了危險。醫生從唐逸丘兜里發現了身份證和‘范家藥膳’的VIP卡,卡背面有范傑的聯繫方式,那是范傑的手機號碼,范傑怕老熟人有什麼事臨時點餐之類的才印在上面的。
方景去繳住院費時心裡憤憤不平,這姓唐的到底在做什麼,大過年的哪裡涼快哪裡去,這不是折騰人嗎?
若說方景已經是看不起唐逸丘主要是因為唐家門風不好,現在方景可是恨上這一家了。知道的越多,他心裡就越恨。范傑多不容易啊,這麼多年的苦完全是唐家一手照成的,起因就是這唐逸丘。
既然沒有把握走到最後,何苦去招惹人家。他那位沒見過面的岳父據說也是個大好青年,范家灣子裡不少大嬸都記得,范國希年輕時可是被附近村裡的待嫁姑娘惦記著,老范家窮,下面還有個弟弟,上面還有個沒血緣的哥哥,但那時候大家都差不多,人老實肯做老天餓不死人,哪有那麼多可挑剔的。
再說范國希長得帥,為人和氣,雖然沒念過幾年書,但認識的字不少,自家又藏了不少老書,繁體字的那種,范國希讀起來也沒壓力。這樣的小伙子哪家有閨女的母親都當自己是他丈母娘,巴不得把閨女嫁給他。雖然窮點,但閨女嫁過去肯定不會吃虧。
這樣一個人,竟然被唐逸丘給糟蹋了,還不得善終,方景心裡是真恨。
他一直沒告訴范傑,那天范傑走後,他和小白狼在林子裡看到了什麼。他是法律的,按理說這些東西都不信,沒有科學依據,可團團是范傑給他生的兒子,這點就已經刷新了他的接受能力,那天看到的東西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