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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傑點了點頭,他也不敢隨便給人送菜過去,但也不好自己去方程家。
方程連忙說:“這樣吧,明天要是有空的話,飯飯和劉醫生一起去趟好嗎?把我這大侄子也帶去。”
范傑連忙答應了,方程看著一直抱著孩子在一邊不說話的范國起,起身給范國起倒了一杯酒說:“您也辛苦了,拉扯飯飯不容易,這一杯敬您。”
范國起哪裡經過這種架勢啊,他認識最大的官就是他們村長了,方程這樣的大頭頭給他敬酒,他拘謹的有些不知所措。
方程說:“咱們就是一家人,您別緊張,我們做晚輩的,給長輩敬酒天經地義的事。”
方景撇撇嘴,心說真會巴結人。
這一頓飯是吃得其樂融融,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正在哪裡討論著小肉團像誰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方景和方程見了來人立即站起身,臉上的笑容隱去,身板筆直地站著。
來人是位六十左右的老人,短短的白髮,身板硬朗,眉眼間透出幾分豪爽和英氣,穿著一身老式衣衫,面目表情的看著屋裡的人。
范傑見那人和方程有幾分相似,心裡猜測這該不是哪位吧,方景的父親。
方程小心翼翼地喊了句:“爸爸。”
方爸爸哼了一聲,擺了擺手,讓身後的人待在外面,自己進了屋坐在范國起身邊,仰著脖子看范國起手裡的孩子,說:“坐坐。”
范國起連忙坐了,見方程和方景范傑還站著,又不好再起身,只能問:“您要不要抱抱。”
方爸爸眼睛眯了眯,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伸出手接過孩子,抱孩子的姿勢挺標準的,他逗了逗小肉團,瞟了一眼方景和方程:“傻愣著幹嘛?當電線桿子杵著啊。別嚇著我乖孫子。”
方程連忙坐了,衝著方景使眼色,這老頭可不是他招來的。
方景也拉著范傑坐了,倆兄弟跟乖孫子一樣,坐得筆直。
方爸爸逗了會孩子,戀戀不捨的將小肉體遞給范國起,說:“他餓了吧,要不要吃奶,我看他嘴巴直啄。”
范國起心下明白這是要訓話,讓他帶孩子出去呢,連忙衝著范傑使眼色,想叫范傑也出去。
方爸爸說:“他留下。”
范國起抱著孩子出去了,方爸爸這才拉下臉猛地一拍桌子:“你們誰先說。”
方景站起身說:“爸,是我求哥哥瞞著您的。”
方景說的是‘求’字,令方爸爸有些驚異,自己小兒子和大兒子長期不對付,別說一個‘求’字,兩人見面除了對罵,就是鬧騰,什麼時候兩人好起來了?
方爸爸沒理會方景只是瞪了眼方程,又仔細打量著范傑,這孩子普普通通的,看著也沒過人之處,不過能把他們家小景治得死死的,也是有點能耐。
他對二兒子方景那是早就死了心,不然也不會這幾年不管方景。他指望方景回頭,但不能接受方景喜歡男人這件事,今天聽說方景不僅僅和男人在一起,連孩子都整出來了,他還能說什麼?
這到底是他兒子啊!虎毒不食子,大風大浪的幾十年都過去了,老了怎麼會跨不過這道坎。尤其是他有孫子了,他們老方家有孫子了,孫子過百日他能不來?他不氣別的,就氣這倆混小子瞞得他死死的。
范傑站在一邊見方爸爸臉色緩和了些,給方爸爸倒了杯酒,又拿了新的碗筷布置好了,等著發落。他是絕對不和方景分手的,不管方爸爸怎麼說他不能讓他兒子活得憋屈。
再說他和方景經歷了這麼多,早就分不開了。
方爸爸沒說什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拿起筷子正要吃呢,門又開了,周老爺子帶著周凱過來了。
周凱一直就惦記著范傑這桌有什麼好菜呢,時不時去走廊問服務員那邊包廂的情況,聽說有位老先生帶著幾個人進去了,跑去一看,好傢夥這是方老爺子來了啊,連忙回去跟爺爺說,讓爺爺過去看看,千萬別讓方家起內訌打起來了是小,飯飯本來就憋屈,這要把飯飯弄傷心了,方景更不痛快。
周老爺子進來衝著方爸爸笑:“方老弟你也來了?”
方爸爸說:“我孫子的百日酒我不能來?”你都來了我這個正主不能來?
周老爺笑眯眯地坐在一邊,先探頭看了看菜,說:“飯飯啊,我過來討杯喜酒成麼。”
范傑連忙答應了,索性叫人撤了冷菜換了餐具,親自去中院挖出埋在地下的好酒端過來。
方爸爸咂摸咂摸嘴,“菜不錯。老大,你媳婦呢?”
方程:“她身體不好,在家躺著呢。”
方爸爸點點頭,說:“今兒都不是外人,范傑,我只問你一句,你要錢還要要其他的。”
周老爺子頓時不高興了,心說你喝著人家的,吃著人家的,你孫子都是人家再養,你老臉不要了啊。
方景拉了拉范傑的手,剛想說話,方爸爸說:“范傑,我問你的話,你自己說。”
范傑扯著臉皮想擠個笑容,但笑不出來,說:“我要一家團聚。”
方景摸摸范傑的手背。
方爸爸說:“一家,那一家啊?是你老范家還是我老方家?”
范傑乾笑著:“我當然希望家家都團圓。”可有些事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他也想方景家裡能夠和和睦睦的,可他也不能以犧牲自己作為代價,他又不是那白蓮花,這事主要就看方家怎麼想,方景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