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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國起扶著叔公坐了下來,端茶送水,叔公看了看那李屠夫:“這事我聽說了,還不信,今兒一見果然如此,你妹妹要離婚怪國起怪飯飯,這還有道理麼?今兒村長也在,不如去請了你們李家村的村長,咱麼幾個老的一起給你們評評理,我還在呢,我做主了,飯飯和國起錯了,我讓他們磕頭賠禮!”
李屠夫不吭聲,其他幾個小的也不敢說話。
姨媽說:“我們家的事輪得到外人管?”
大嬸子喝著茶,“呸!范家沒外人!你們姓什麼?”
村長說:“我們老叔公說一不二,就連我都要聽他老人家的,你們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別說些冒犯老叔公的話,這一彎子都是老叔公的後輩。”
小姨媽怕大哥嘴笨說不好,連忙說了一通,無非是范國起沒兒子想要回飯飯,故意挑著飯飯鬧事,李秀珍不容易拉扯兩個孩子之類的,她也說不出其他的東西來。
老叔公聽了嘆了口氣,看了眼范傑:“飯飯啊,你也知道,你不是他們家生的……”
“不是又咋了,哦,當初騙我妹妹養他,現在養大了眼看掙錢了,你們姓范的就要回去!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大舅這一開口又把姓范的一彎子都罵了。
老叔公哼了一聲:“什麼叫騙?若真是騙,是你們一家騙了老范家!你也有臉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你算個啥玩意!給我滾出去!小三,三子,叫你爹和叔伯過來,把這東西給我趕出去!”
站在外面看熱鬧的三子連忙回家叫人去了。
小姨媽連忙說:“不是罵您,是罵,哎……”
大嬸子拉著范傑:“這小可憐樣啊,本來就夠可憐的,剛出生就沒了爹媽,那女人若不是見了金鐲子動了心,怎麼會提出撫養飯飯,每個月國起都送東西過去,哎,國起當年要是娶了媳婦,那金鐲子不就是國起媳婦的!國起他爹不聽勸,以為自個拉扯的野種是好心呢!打小從養育院抱來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他生的出飯飯這麼好的孩子嗎?忘恩負義的傢伙,指不定就是當年弄大了那女人的肚子被老范家逼著娶人家記恨呢,還顧著小的,別笑掉人大牙了。”
村長:“嬸子,這話不提了,飯飯在呢。”
嬸子:“飯飯在我才說的,當初糧票多甘貴啊,他范勝利一家吃不上飯,要不是飯飯他親爹留下的糧票和錢,早就要飯去了,他范勝利自己就是抱來的,自個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還有臉說飯飯是野種。村長不是我多嘴,當著外人的面罵飯飯是野種,飯飯在他們家過的有多慘?想都想得到,當初我說我家的抱來養吧,國起他爹不捨得,總覺著范勝利是自個兒子,要有良心,哎,白吃苦供范勝利念書了,那才叫念到P眼裡了!”
范傑看了一眼方景和周凱,這事怎麼全灣子的都知道了?估計和眼前兩人有關係。
老叔公擺了擺手:“當初養飯飯可是立了字據的,若對飯飯不好,國起可以要回孩子的,我們幾個都在,你們娘家人也都在,你們父母也在,他們人呢?”
幾個小輩不敢說,他們老娘還健在但不會來,也沒臉來。
其中一個小叔站起身說:“飯飯就是落戶在我妹妹家的,他就是我妹妹的孩子,你們立的字據沒有法律效應!”
老叔公一笑:“啥法律?沒效應,沒效應拿了那麼多錢?我都沒臉說她,自個做了什麼,自個心裡有數!我年紀一大把,不知道什麼法律,我也不知道什麼叫效應,我只知道當初你們爹媽可是拍了胸脯的說要對飯飯好,怎麼著那麼大的年紀說話不要臉了麼?自個養的女兒都養成這樣,還養我們老范家的種?”
大舅想要回嘴,但看到一邊的三子家幾個粗壯漢子,默了。
老叔公一擺手:“今天我不和你們談,小屁東西,滾!改明兒,把你家那老不死的叫來的,我倒要問問她,她有老臉活著嗎?生出你們這群狗屁東西!我要是她,趁早找根褲腰帶吊死了少個禍害!”
“您這麼大年紀怎麼罵我媽?”小叔怒了。
老叔公:“我罵了咋了,她大過年的過來,還要給我磕頭請禮,我愛瞅就看她一眼,不愛瞅她就滾蛋!你們算個什麼東西,吵吵鬧鬧的,我告訴你們,除非你們家那老不死的來磕頭認錯,退了錢和東西,不然這事沒完!”
大舅舅站起身張了張嘴,被小姨媽拉住了,另想辦法吧。
老叔公哼了一聲,“我們不懂法律啊,你們懂,可白紙黑字寫的清楚,那字據我還留著呢,誰給看看?”
方景:“太叔公,可以給我看看嗎?”
老叔公看了方景一眼,這小子這些天都在村子裡打聽著飯飯的事,挺上心的,不是他們防著其他人,這其中牽扯了國起家的事,可看剛才又幫著飯飯擋了一下,不想是要故意為難飯飯的,便點了點頭,讓小三子回去拿了字據遞給對方看。
方景看了看說:“這字據的確在某些方面沒有效應。”
范國起一愣,有些急。
大舅舅剛要得意卻聽方景說:“我國規定,收養人必須無子女,所以范勝利收養條件也不夠格,范傑戶口上在范勝利這裡,也算是事實收養,不過范勝利不是范傑的親生父親,沒有血緣關係,如今范傑的血親提出要回撫養權也合情理。再說這上面寫著,范勝利當初拿了那麼多東西過去,范叔叔也有醫院收費的證據,證明範叔叔也撫養了范傑,我聽說學費也是范叔叔教的,光憑那些收據發票也可以證明範叔叔實際撫養范傑,而且,據說李秀珍過年前拿了范叔叔一千元錢,這撫養關係就變了味,你們今天來這裡鬧事,將來打官司,我想全灣子的人都可以作證,民政局也會去走訪,這撫養關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