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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想他就果斷決定乖乖的聽鄭老師的話。實際上……鄭玘根本不擔心他會被武后懷疑好嘛?接觸過的都知道李顯的本事大概也就這樣了,太容易看穿了,根本沒有防備的價值,鄭玘讓他去找武后純粹是對他能力的不信任!

    武后好歹不會坑兒子,哦,或者說武后不會坑跟他沒矛盾並且乖乖聽話的兒子。

    鄭王傅表面上瀟灑,但是心裡卻帶著十萬分的不放心就這麼離開了周王府進入了東宮,到了東宮之後他的待遇還不錯,太子特地開了個小宴,宴請了東宮的屬僚,一個是給鄭玘接風一個就是帶他認認人。

    實際上……這些人鄭玘都知道好嗎?哪怕以前沒有特意記過,但是現在見到人知道名字之後媲美八核處理器的大腦立刻就能檢索出來這個人家族怎麼樣,是世家出身還是寒門子弟,將來會有什麼成就,當然沒有詳細到將人家的履歷倒背如流,不過從這個人的官職以及升遷速度完全是可以評價出對方的能力的。

    因為跟這裡面的某些人好歹也算是同事過,所以鄭玘在東宮混的也是如魚得水,只不過……上一世不對付的人,這一世依舊不對付。

    比如說如今的率更寺主薄,鄭玘看馮異不順眼純粹是因為這貨……太作,這位就是世家培養出來的那種美姿儀的傢伙,當然美姿儀說得好聽,實際上不過就是個弱雞,文不成武不就還玻璃心,還不如他那個傻學生,如果論相處,他寧願跟李顯每天面對面也懶得搭理馮異這貨。  

    而馮異看鄭玘不順眼就很有理由了,因為之前的那個太子詹事是馮異的表哥,這年頭世家盤根錯節,真要論的話,說不定往上數個幾代都能找出點姻親關係,而馮異和他的表哥關係就是比較近的那波——他們兩個的媽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結果馮異的表哥就是這次政治鬥爭的犧牲品,當然他也的確手腳不乾淨,欺上瞞下的事兒幹了不少,所以被弄殘也是正常的。

    可是馮異智商低啊,他不敢恨帝後,也恨不起太子——太子也被蒙在鼓裡啊,最主要的是他跟太子……咳咳咳,還那麼點不可說的事情,於是他就恨起了鄭玘。

    不過馮異能做的也就是那麼一點了,不是鄭玘看不起他,而是這貨折騰出花來也就是拉著那群人排擠他罷了,鄭玘是會吃虧的人嗎?他都沒費什麼心力,馮異就被他KO掉了,甚至馮異在被免官回家的時候都不知道這是鄭玘的手筆,還在那裡覺得是跟他表哥有關係再加上下屬陷害呢。

    這麼一個傻貨,在鄭玘看來還真不如他家學生,起碼李顯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啊。

    幹掉了一個東宮的小官,還誰都不知道,鄭玘也沒得意,他知道屬於他的戰爭從今天就開始了,現在看來,周王府的生活真的是太·安·逸了,安逸的他把整個王府玩的頗為順手,周王長史都快被架空了。  

    長史被架空,意味著李顯接手王府不會被手下人掣肘,希望他能搞的定吧。

    而被鄭玘念叨的李顯,正捧著鄭玘給他的冊子看的眼發直——他怎麼不知道他名下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水泥窯?

    32、插pter.32  災難

    李顯之前一門心思的弄水泥是沒錯,但是被王傅訓了一頓之後他就把這件事兒丟給下面的人去折騰了,反正他就看個結果就行了——他只是想改造一下自己的王府而已,可是當初雖然然人去弄卻沒弄什麼水泥窯啊。

    李顯直接把長史喊過來問了一下,長史恭敬的說道:“是之前王傅吩咐的。”

    對於鄭玘的離開,長史是各種興奮的,說起來長史才應該是這個王府里除了王爺一家之外最有實權的人物,而這位王爺還是個萬事不過心的,整個王府應該都在長史手中操控的,結果……他好歹也三十多歲見過很多市面了,居然連那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都玩不過,在王府里一直被壓制著,下人們也大多更願意聽鄭玘的。

    好不容易鄭玘走了,長史簡直要派人夾道歡送了有木有!當然他也知道,鄭玘之所以說話管用是因為他們大王信任王傅,什麼機密的事情都跟王傅商量。  

    所以哪怕李顯什麼都不管,長史也沒有想過去架空李顯,當然他也是被鄭玘打擊的太厲害了,鄭玘都那麼兇殘,被鄭玘教導了小半年的周王殿下……算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話吧。

    李顯聽了之後微微一怔,鄭玘連這種小事都放在心上了嗎?明明不願意他接觸這些,但是因為他喜歡所以還是給他弄了個水泥窯?

    李顯興致上來問了一下水泥窯,然後發現……水泥窯的產量簡直是可憐的讓人心酸,他的王府翻新用的量就讓水泥窯里的匠戶們忙活了兩個月。

    哎,沒辦法,這個時代的生產力太低下了,一個是石灰石的開採量就不高,燒制還好一些,但是將這些原材料放到一起磨就又是一件非常耗費功夫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水泥不像是某些吃的用的,想要推廣出去也沒那麼容易,所以現在李顯也就是讓他們多做一點出來預備著,反正這東西又不壞,萬一將來用上了產量跟不上就壞了。

    只是讓李顯沒想到的是,水泥居然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古人都覺得日蝕是預示著災難,如果沒有什麼災難的話,那就是朝廷上有jian臣之類的,反正六月的日蝕造成了小範圍的朝廷換血,但是卻沒有造成朝廷動盪,那麼也就是說這些事情都在李治的掌控之下的。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再他的掌控之下了。

    新唐書卷四十,志二十六記載:總章二年六月,括州大風雨,海溢,壞永嘉、安固二縣,溺死者九千七十人。冀州大雨,水平地深一丈,壞民居萬家。

    之前的日蝕似乎在預告著這一場大災難,這個年代的人口跟後世沒辦法比,在唐朝最頂峰的時候人口也不過六千多萬,而在唐初正是經過了戰亂休養生息的時候,人口就更少了。

    溺死者就降級一萬人,毀掉了兩個縣,還有冀州受災了,朝廷上開始忙著各種災後撫恤。

    只是如今國庫並不豐盈,從什麼地方調糧都要細細去安排,還有死了人的要怎麼辦,那些毀壞農田,災後的重建。

    這一筆一筆的都是爛帳,李顯雖然也著急但是卻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於是越發的開始稀釋自己的存在感——幫不了忙就別添亂了。

    回家之後他則會調各種資料來看,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總章二年說起來真不算是什麼好年頭,上半年的時候鬧災荒,四十州大旱,雖然不說顆粒無收今年的糧食產量也不太行,為了這個李治還減免了一部分災情嚴重地區的稅收,好不容易百姓要緩過來了,到了年中下雨了,也算是能補種一點東西了,結果南方那邊鬧颱風,北方這邊發大水……簡直不能更亂。  

    李顯看了一下,如今的括州大概就是在浙江溫州一帶,那個地方鬧颱風還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而冀州雖然是內陸,但是……大概是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的雨水都攢在一起了,這一次直接就來了個水漫金山。

    朝廷上的各種運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李顯在知道災情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那邊的人太慘了,而等上朝了他發現……那些溺亡的數目在這些人嘴裡一過就真的只是個數字而已,他們都十分冷靜的處理著後續。

    李顯也知道治理一個國家其實不應該太過感性,這樣的理智才是正常的,他只是不習慣。

    而這一次的災情基本上又是太子和沛王打擂台了,兩個人身後的班子都很給力,他們也說了很多有用的建議,李顯每次看到太子站出來或者回答問題或者說出自己的見解的時候,都忍不住想,這個是不是鄭傅告訴太子的?那個是不是鄭傅提醒太子的?

    總覺的……有點想念呢。

    災後的撫恤在一步步進行,朝廷不可能只圍著這一件事兒轉,而且大家更關心的事情不是那些受災的地方怎麼樣了,大家都在談論著皇帝要給周王選王傅了!  

    王傅這個職位其實說起來並不是常置,只不過之前李治答應過李顯要給他找一個很好的王傅,作為一個皇帝作為一個父親總不能對兒子說話不算話吧?

    於是他就放出了風聲,當然在他看來他這個兒子也太沉悶了些,要不是站的靠前,就衝著他那個身高那個沉默的樣子,保不准就被人忽視了,還是要個老師好好教導的。

    這一次周王選傅跟上一次可不一樣了,很多人都在盯著這個位置呢,從三品的王傅,官職高名聲也好,一說出去是王傅就代表著皇室信任你的學識人品,所以才讓你去教皇子。

    更何況……周王府是個好地方啊,沒看到鄭玘在周王府里呆了小半年直接就進了東宮,成了太子詹事嗎?說不定就是周王在帝後面前說了什麼好話呢,而且自從周王入朝,大家也看出來了,這位皇子低調是真低調,但卻一點都不傻——廢話,能在太子和沛王的爭鋒之中保持中立,還能夠左右逢源,兩邊都十分待見的人,誰敢說他傻?

    於是,半年之前還人人都嫌棄根本不想沾手的傻王,如今一轉身……就變成了香餑餑。

    33、插pter.33  集體:皇帝不能……  

    李顯對於新王傅的人選其實是不怎麼關心的,有心拒絕吧,又覺得不太好,雖然他也不喜歡王府里再進來一個不知根底的人,但是轉念一想,其實他這個王府早就四處漏風了,再進來一個也沒啥,他已經不是剛穿過來拿會覺得自己比古代人多很多知識就很有優越感的人了。

    只有長史聽到風聲之後有點不開心,這……好不容易走了一個又來一個,而且……那位王傅走了也不知道跟他家王爺說了什麼,長史根本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大權。

    這一次李治不當獨斷專行的大家長了,他給李顯了幾個選項,讓他非常意外的是這幾個選項裡面居然有閻立本!

    親爹哎,您讓他來當王傅是來教我畫畫的嗎?李顯腦子裡轉了一個圈,果斷決定想讓閻立本來了。

    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閻立本身上還有別的事兒要干呢,當王傅這個職位也不過就是混個差不多就行,應該不會跟鄭玘一樣盯他盯的那麼緊。

    只不過,李顯還是有點不明白,閻立本……他是宰相啊,雖然唐朝的宰相不太值錢,但是一般宰相都會調過去給太子當老師的,因為宰相熟知朝政,正好能夠教導太子,現在他選閻立本了……太子李弘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想起老師走的時候給的祝福,李顯帶著新折騰出來的菜單就奔武后那裡去了——他算是看出來了,別人賄賂武后都是各種金銀珠寶古玩玉器,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菜譜菜譜還是菜譜,摔,他是來傳播大吃貨國上下五千年的吃貨文明來了吧?

    只要一想想兔朝那麼多燦爛的文明,李顯自己一個都沒繼承下來,就繼承了吃,也是滿心酸的。

    別說,武后還是挺喜歡李顯獻上來的菜譜的,很多菜色李顯並沒有嚴格按照後世的菜譜來,而是各種改進成時下比較流行的口味,最讓他鬱悶的是……木有辣椒,雖然也有各種別的東西有辣味可以替代,但是總覺得不一樣呢。

    武后看到李顯獻上的菜單會心一笑,今天這是道口味比較清淡的菜色,適合夏天吃。

    李顯眨巴著眼睛看武后:“阿娘,右相來當我的王傅,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武后靜靜的看著他問道:“什麼叫大材小用?以右相之才教你,我和你阿爹都放心,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李顯果斷閉嘴了,以前他跟武后對話,都是回頭找鄭玘去分析,現在沒有鄭玘幫他分析了,他也開始學會動腦筋自己想了。他說話並不算隱晦,說起來,到現在他都學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簡直能累死人。  

    武后肯定是明白李顯的顧慮了,顯然武后照顧了李顯的智商,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閻立本教你沒有任何後遺症。

    李顯從蓬萊殿出來之後回到自己的王府還在琢磨武后的話,實際上每次跟武后說話,他回來都要把武后說過的話翻來覆去掰開了揉碎了琢磨好幾遍,都快成強迫症了。

    琢磨了半天他也沒琢磨出什麼來,乾脆就不想了。

    閻立本成為新任周王傅的消息很快就流傳開來,很多沒搶到飯碗的人無比扼腕——右相您都是宰相了,幹嘛還跟我們搶飯碗呢?多少人就缺個晉身的台階呢。

    太子李弘知道這件事兒之後,轉頭就去告訴鄭玘了,當然也不是特意,就是在說完公事之後隨口提了那麼一下,鄭玘聽了之後微微一笑:“閻相學問好,周王殿下有福了。”

    李弘其實也說不上試探什麼的,就是想要藉由這個引出周王這個人而已,之前鄭玘的工作完成的都很好,但是李弘也不能有事兒沒事兒拉著人家討論人家的前老闆,好在現在有個機會了。

    鄭玘也知道李弘的意思,他想掂量一下這個弟弟的分量,雖然這個弟弟看起來很小透明,但是阿爹阿娘最近卻頗為關注這個弟弟,李賢步步緊逼,已經讓李弘充滿了警惕性,他現在想到的就是最好快點把李顯拉到自己的陣營來。

    只可惜李賢和李顯兩個人的年齡相近,他身為太子又學的多了些,平時就不夠親近,需要個橋樑,如今終於出現了一個,但是他也要看一看這個橋樑有沒有用。

    鄭玘對著太子很坦然,在接到旨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份差事其實不是很好干,太子不是李顯,不會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在第一開始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李弘都會衡量一下,如今他提起了周王李顯,其實是另外一種信號,代表著李弘已經初步接納了鄭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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