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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快走吧,走了他們就可以好好消化一下,然後等周王殿下過完年回來他們大概就已經滿血滿藍可以應對周王殿下的折騰了。
李顯覺得說的差不多了,轉頭又奔著船廠去了,最近他在這裡忙著改革稅制,船廠那邊的事情他基本上就是聽個報告什麼的,別的都沒怎麼去插手——技術上的問題他就別亂插手了。
本來李顯還怕梁義對他不滿呢,畢竟他應該是主管這件事兒的,然後轉頭就當了甩手掌柜,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太好。
誰知道梁義一點不滿意都沒有,在跟李顯接觸的過程中梁義就發現了,李顯腦子裡有很多奇思妙想是真的,可是對造船也就是一知半解,很多東西都不知道,如果這樣一個人真的親力親為的話,梁義不僅僅要忙著設計船隻,還要忙著給上司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樣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
李顯過來梁義還有點納悶,在聽說李顯要回去並且要年後才回來之後他就懂了,說來他們也忙了快一年了,雖然開發設計這種事情周期一向都很長,但是也不能連一點成果都看不到,梁義想了一下果斷又給了李顯一個模型,然後告訴他最遲在明年夏天,新的貨船就可以試航了。
李顯聽了之後非常開心,這樣的進度已經不錯了,不過既然是試航肯定不可能一開始就讓這艘船跑太遠,大概是在附近航行吧,這樣也挺好的。
李顯開開心心的抱著模型就走了,說實話這一路往北走,好像每一天都能感覺到氣溫在降低,等到了長安之後居然還遇到了大雪天氣。
因為冷,李顯一直窩在馬車裡開始思考,狩獵的時候他要怎麼作弊。是的,依照他的水平射個固定靶或許還行,讓他射擊移動靶……當初鄭玘教他的時候他就從來沒及格過,後來自從鄭玘不是他的王傅之後他就在沒摸過弓箭了,突然讓他去參加冬狩……太虐了。
作為皇子他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人關注著,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太差,而且他也了解過李弘和李賢,李弘的成績一直都不算很好,不過他體弱多病啊,大家都知道的。李賢的狩獵水平是不低的,作為跟他相差不太大的弟弟,李顯差也不能差太遠。
更何況如果讓鄭玘知道他這兩年將之前的東西基本都荒廢了的話,說不定就要督促著他繼續學習,至於督促的方法……李顯表示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臨陣磨槍是沒辦法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作弊。當然啦他也可以讓手下人用有著自己標誌的箭矢去打獵,但是看到魏成他們聽到說要去冬狩時候興奮的表情,他就說不出口了。
大家都想在冬狩上露臉,這是武將們的狂歡,他這樣的話跟掠奪別人的成果有什麼區別?李顯嘆了口氣,他只能從別的地方著手看能不能作弊了。
李顯整天抱著弓箭在馬車裡研究,他是想要給弓上裝個準星,是啦,就算裝上也不一定能夠對他有多大的幫助,只是不裝的話……他大概會輸的更慘一點,不管是什麼方式都要努力去嘗試一下才行啊。
李顯本來想要在路上停下來試試來著,不過越往北走就越是荒涼,他們走的還是官道,去哪裡找能夠試手的地方啊。
李顯苦逼兮兮的抱著自己的弓箭一路憂鬱的像個神經病一樣回到了長安,到了長安之後先滾去給爹媽請安,然後上交模型,然後各種匯報工作,這一匯報就是一個半時辰,等他說的口乾舌燥之後,李治讚許的點了點頭:“總算是給你找對事兒幹了,不錯。”
李顯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李治特別想說那邊很忙的,我還沒忙完,阿爹你放我回去繼續忙吧,真是寧可跟帳本打三天三夜的交道都不想去狩獵。
只是還沒等他說出口那邊李治就說道:“好啦,你也忙了很久了,趁著這次冬狩鬆快鬆快吧。”
李顯可憐兮兮的轉頭看向武后,武后笑的非常溫柔的說道:“這次冬狩鄭將軍是護衛統領,你要帶多少人記得去跟他說一聲。”
鄭玘掌管宮禁嘛,這麼大的活動他不來護衛誰來護衛?李顯在聽到鄭玘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就漏跳了一拍,他之前只顧著發愁了,忘記鄭玘也會去了,而且鄭玘既然是護衛統領的話,那麼在冬狩的時候很可能不會下場!咦,他完全可以找鄭玘去作弊啊!
想到這裡李顯笑的眉眼彎彎:“恩,我也不用帶多少人啦,不過我那裡有幾個好苗子倒是可以帶過去讓阿爹阿娘看看。”
李治和武后跟他說了幾句之後,李顯看李治的精神似乎不太好,特別識相的就告辭了,只不過從含元殿出來之後他也沒有去別的地方,轉頭就直奔鄭玘的辦公室,畢竟已經領了宮禁,鄭玘的辦公室也在皇城之內。
李顯算是看透了,他要是不趕緊先見鄭玘一面的話,估計要等三天後才能見到鄭玘了,否則明天去見太子,後天去看看沛王,大後天能見到就不錯了。
等到了那裡之後他發現鄭玘看起來似乎很悠閒的樣子,喝喝茶看看書,跟以往都不一樣。
眾人看到李顯都打了聲招呼,李顯也笑眯眯的回應了,鄭玘看到李顯有些驚訝:“大王怎麼過來了?”
“哦,剛從含元殿那邊出來順路來看看你。”李顯克制著自己的目光不敢太過放肆的看鄭玘,雖然他覺得和鄭玘的來往不用太躲著藏著,但是也不能把別人都當成瞎子啊。
鄭玘從容說道:“正好我上次還借了大王幾本書沒還,大王什麼時候有空?”
“明天吧。”李顯笑著說道:“行了,我就是沒事兒過來看一眼,我走啦,你們慢慢忙。”
以鄭玘為首的侍衛一起把他送了出去,然後接下來值日房的話題就變成了李顯,從一開始李顯守住柳州城,到李顯帶兵平海賊,然後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就歪樓了,開始討論周王殿下到底有多神奇!
鄭玘在旁邊聽的簡直有些不忍直視,距離產生美是真的,憑著這兩次的軍功,再加上李顯改革稅制也弄的熱熱鬧鬧的,現在大家對周王的評價比之前真是高了好多檔次,高到了讓鄭玘恍惚覺得:這群人說的是誰啊?肯定不是他家神授!
晚上回去之後,鄭玘就看到他家爹娘都在等著他,楊氏遲疑了半晌才問道:“聽說周王殿下回來了?”
鄭玘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恩,今天回來的,說是要一起去參加冬狩。”
楊氏聽了之後點了點頭,糾結了半晌才問道:“我們……要不要去拜見周王殿下?”
鄭玘心中警報頓時拉響:“是……有什麼事情嗎?”
別是要去找李顯麻煩啊,之前他還跟李顯說父母那邊已經搞定了,結果轉頭就……他面子要往哪裡放?!
楊氏瞪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去跟周王殿下賠罪啊,這死孩子妥妥的以下犯上,恃寵而驕了吧?
現在周王殿下喜歡鄭玘一切都好說,但是如果將來不喜歡了呢?鄭玘還有前途嗎?楊氏就是想要跟李顯去談談,至少要讓周王保證一下哪怕將來不喜歡了也好聚好散啊。
知子莫若母,知母也莫若子,鄭玘動動腦子就知道他家阿娘在擔心什麼,不由的有些好笑,楊氏了解鄭玘的脾氣,但是卻並不知道鄭玘的能量,連武后都擔心李顯對他有不軌之心會被他弄死,楊氏卻還不相信鄭玘的能量。
鄭玘有那個自信哪怕將來他和李顯之間出了問題,他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被打壓下去的,而且李顯也不是那種人。
“阿娘你就不要放心吧,我們兩個之間總不會走到那一步的。”鄭玘有這個自信。
楊氏嘆了口氣沒說什麼,鄭臨江忽然哼了一聲說道:“那咱們家你要怎麼辦?難不成你要我鄭家絕後?”
鄭玘慢條斯理的說道:“族裡那麼多子弟呢,鄭家怎麼會絕後?實在不行,你們就再要個四郎好了。”
說完鄭玘就果斷閃人了,只留下楊氏和鄭臨江面面相覷。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有點尷尬,之前連死了兩個兒子兩個人也是著急的,後來鄭玘站住了楊氏的心轉移到了鄭玘身上,鄭臨江也有點畏懼自己的老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就越來越淡,現在又要他們兩個生個孩子,這……
鄭玘丟掉個炸彈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想到今天李顯來看自己的樣子,明明已經很累了,卻還是撐著過來見他一面,哪怕沒說什麼就走鄭玘覺得自己也理解了李顯的想法。
哪怕不能做出親密的舉動,但是一想到和那個人在同一個地方,就再也無法忍受,哪怕只是見上一面也好。
可是鄭玘卻發現,只是見一面顯然不能緩解思念,他反而比李顯回來之前更加的掛念對方了,如果不是有宵禁,或許他可能立刻就翻牆出去找李顯了吧?
忽然覺得……他的伯爵府距離李顯的伯爵府太遠了,有點不太高興腫麼辦?
第二天李顯一口氣見了太子和沛王,太子的臉色依舊很蒼白,他和太子也沒啥共同語言,反正也沒走多久,說了兩句話就回來了,沛王那裡更是簡單,他過去的時候李賢過會就要去上班了,說了沒兩句也就走人了。
李顯有意無意的感覺到了兩個兄弟的疏遠,他也沒有不開心,轉頭就回到家裡等著鄭玘過來了。
結果鄭玘並沒有進王府,而是把他直接帶走了。
晚上渾身乏力的李顯趴在池子邊扒拉著漂浮在水上的白玉酒盞,有氣無力的說道:“真是要了命了。”
一旁的鄭玘一邊幫他按摩一邊吃豆腐,臉上還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的體力還不如以前了,最近是不是沒有繼續訓練了?”
李顯聽了之後不由的有些心虛,他的確是很久沒有訓練了,要不然也不會想讓鄭玘幫忙作弊了。
想到這一點,李顯笑得眉眼彎彎的看著鄭玘:“清澄,你最愛我了對不對?我有什麼困難你也會幫我解決的對不對?”
鄭玘耳尖略微有些發紅,他覺得大概不管過了多少年他都可能沒有辦法使用李顯的直白,可是……他有很喜歡這種直白。
“那要看是什麼事情,不要什麼事情都依靠別人,要自己解決才算是你的本事!”鄭玘嘴上義正言辭的教育,可是手卻已經不老實的順著李顯的脊椎一路向下探。
李顯當成沒發現轉頭摟住鄭玘的脖子:“這事兒我大概是真的不能解決了,你能不能想辦法冬狩的時候幫忙做點手腳,只要有點獵物就行了。”
一邊說著李顯一邊有點心虛,如果按照鄭玘教導他一直訓練的話,不可能一點獵物都拿不到的,但是現在……說多都是淚。
鄭玘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他低下頭挑眉問道:“你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不不不,並不是的,可是我忙嘛,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乾的比驢多,吃的……呃,吃的還是不錯的。”李顯在鄭玘肩窩裡蹭了蹭,差點順口就把吃的比豬差說出來了,這要是真說出來,估計一堆人要倒霉。
鄭玘一邊用食指時而進去時而出來,一邊好笑的低頭咬了對方耳尖一口:“你總有理由。”
李顯被他撩撥的有些呼吸急促,本來剛剛做完那個地方還敏感著,現在鄭玘又壞心眼的調戲他,要不是還在跟鄭玘商量事情,李顯真想分分鐘把這貨踹到一邊。
鄭玘感覺到了李顯被撩撥的有些把持不住,不由得笑道:“想要作弊不是不行,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了。”
在這種情況下的誠意,李顯不用動腦子都知道鄭玘是什麼意思好嗎?媽蛋!知人知面不知心!說好的禁慾君子呢?!
李顯氣憤的抬頭堵住了鄭玘的嘴,然後就是……他們兩個解鎖了更多的姿勢。第二天李顯一點都不出意外的……起晚了。
鄭玘也……又一次的翹班了。李顯賴在鄭玘懷裡把玩著對方的頭髮問道:“你這樣說翹班就翹班真的好嗎?不會出問題嗎?”
鄭玘倒是無所謂:“宮禁雖然很重要但是並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我沒我都差不多的。”
李顯一聽手一頓抬頭有些擔心的看著鄭玘:“是不是……我還是連累你了?”
鄭玘的能力李顯是知道的,就連李治和武后都承認他有能力的,在不需要打仗的時候,鄭玘完全可以去當個治世文臣,但是他現在卻成了左衛將軍變成了宮禁統領。
是啦,這樣看似乎是帝後非常信任鄭玘,身家性命都交給了他,這個官職的地位也很高,但是這個位子想要出彩也不容易啊,可以說宮禁統領壓根就不是鄭玘的努力方向。
李顯擔心是因為他自己所以鄭玘才不得重用,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他大概真的要去跟帝後好好談談了。
鄭玘倒是無所謂:“你不要擔心,現在才是正合適的。”
“啊?”
鄭玘只好解釋道:“這兩年我風頭太盛,需要韜光養晦一把了。”
李顯皺了皺眉:“有人針對你?”
鄭玘想了想:“應該吧,不過這不是重點,你看我現在已經不適合外放了,這樣的話要麼就讓我繼續管著鴻臚寺,要麼就繼續當少常伯,但是鴻臚寺其實也是沒什麼事兒干,去那李也沒用,吏部那裡……也不可能一直空著位置給我,還沒到年底一年的評估還沒有完成,不好大動,想要把我塞進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所以只能讓我先掌禁軍。”
李顯聽了半天也沒聽太明白,不過卻也知道帝後這是在給鄭玘鋪路那就行了,只要沒有因為自己影響到鄭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