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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側妃怒急交加,低吼道:“有什麼話進去說,你知道什麼?我做任何事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姐弟倆?”
這時,外間突然傳來了門被使勁撞開的聲音,趙側妃一急之下用力將齊悅馨往密室里推了一把,沒想到齊悅馨腳下的地氈不知什麼時候隆起了個褶正好絆住她,而她的上身受了力,直直向前撞去,腦門磕在了打開的門牆側邊上,頓時血如雨柱,人直接昏死了過去。
趙側妃“啊---”了一聲撲了上去:“馨兒,馨兒,你怎麼了?”
剛進來的齊浩翔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差點嚇呆了:“母妃,你……你殺了大姐?不是,這,這兒怎麼有道門?”
跟在齊浩翔身後進來的趙媽媽剛說了一句:“王妃,四少爺他硬是要……”也被眼前的血光驚倒了,“啊---這是怎麼了?大姑奶奶怎麼了?”
“快請胡郎中……不……趕緊請太醫……請太醫啊!”趙側妃此時什麼也顧不上了。她再狠,也只是個內宅婦人,這輩子最重視的就是齊悅馨和齊浩翔這一雙兒女。
“誒,誒”趙媽媽趕緊奔了出去。
趙側妃將密室門關上,對還在往密室瞄的齊浩翔低喝道:“快,快將馨兒抱到床上去,其它事母妃晚點再同你說,你先將嘴閉緊了!”
“嗯,嗯,”齊浩翔直點頭,“母妃,是不是大姐又向您要銀子給那阮文新打點了?不要理會他們。放心吧母妃,我什麼也不會說的,大姐就是自己不小心滑倒,撞在牆上摔死的。”流那麼多血能不死嗎?齊浩翔很篤定自己的猜測,肯定是大姐發現母妃這個密室里有很多寶貝硬要討要,才被母妃失手推到摔死的。他剛才可是看到了,那密室里有好多個帶鎖的大箱子呢。
齊浩翔硬闖進來也是來向他娘要銀子的,麗雲閣新來的雛兒麗君可是個絕對的美人,那一雙妖媚的狐狸眼簡直要將她的魂兒都勾走了。麗君可憐,家族男丁都被抄斬了,她也被拍賣到京城來。本是大官家出身的麗君不想呆在麗雲閣那種地方,求他幫她贖身。他也要十八歲了,成親會被要求搬出王府,先納個妾總可以吧?
齊浩翔的腦海里又閃現出那幾個大箱子,雖然麗君的贖身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但母妃有那幾大箱財寶,隨便拿一點出來給他都夠了吧?
想想也是,母妃掌管王府中饋這麼多年,怎能不攢下一大筆私房?哈哈,以後可都是他的了!
齊浩翔越想越激動,兩眼放光,竟然忘了將齊悅馨抱上床去。
趙側妃聽到兒子的話,卻是不敢置信地盯著他那一臉的興奮,地上躺著的那個人可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啊!
回過神來的齊浩翔見他娘盯著他,訕訕地笑了笑,將齊悅馨抱起放到床上去,一邊還不忘“正事”:“母妃,等下拿一千兩銀子給我。麗君姑娘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我不能讓她再呆在麗雲閣。母妃您不知道,麗君姑娘長得同您還有些像呢。”
“住嘴!”趙側妃氣得渾身發抖,這就是她精心教養、寄予厚望的寶貝兒子?不但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還將一個青樓ji子與她相提並論?
多年來她一心要將齊浩寧往歪裡帶,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親生兒子卻是完全長歪了?就他這副德性,王爺若是回來了,還不親手將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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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最近不但暗地裡熱鬧忙碌,明里也是熱鬧非凡啊,勁爆的八卦是一個接著一個。
先是雍親王府的大姑奶奶好好地在自個兒親娘屋裡摔了一跤,頭破血流,好不悽慘。好不容易救活過來了,卻是傻了。其它都還好,表現還正常,就是一見她親娘趙側妃就嚇得大哭大叫,匪夷所思啊!
接著是王府四少爺齊浩翔,呵呵,將一塊隨身佩帶的價值不菲的玉佩抵押在麗雲閣,為新近第一花魁麗君姑娘贖身。趙側妃直接暈倒了,醒來就要將麗君趕出府,齊浩翔卻以死相逼,還口口聲聲“她死我死,她活我活。”
眾人連聲嘆問,呃,同是英武的雍親王爺的兒子,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唉,果然是“娘挫挫一窩”,趙側妃那些舊事再次被有心人翻了出來。聽者紛紛搖頭,這樣的女人又能教出什麼好子女?
最“無辜”的就是躺著也中劍的羅老夫人了,本來聽說雍親王爺要回京,她就嚇得躲在府里不敢出門,生怕有人想起她。這下好了,受到趙側妃母子三人牽連,現在外面又都在八卦她同女兒、外甥女的那些陳年舊事了,氣得她第一次破口咒罵她那個外甥女趙倩蘭是禍端。
雍親王府庶子庶女庶妃的話題還沒消停,祺親王府又傳來更加勁爆的八卦。高貴的敏郡主竟然同一個窮秀才在法門寺後山私會,還被未婚夫張大少爺和他的朋友們撞了個正著。拉扯間窮秀才失足墜落山崖,而敏郡主摔斷了一隻腿,太醫說接上以後也會留下後遺症,說直白些,就是“以後變成跛子了”。
人們張大的嘴巴還沒來得及收回,沒兩日,窮秀才藏在法門寺禪房裡的幾張紙被他撿來的一隻狗叼了出來,迅速傳開。原來張大少爺是斷袖,喜歡男人不喜歡女子啊!那幾張紙上詳細寫明張大少爺在府外養小倌的小院地址,還列著他近期到小院與“外室”相會的時間。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窮秀才發現張大少爺的“驚人癖好”,才被張大少爺設計與敏郡主私會!
好計策啊,一石二鳥,既除了禍患,又詆毀了將會被逼娶回去的女人,退親最好,退不了親,以後也有理由同妻子疏離不是?
什麼郡主、側妃、大姑奶奶、大少爺、四少爺的,皇親貴族家的“熱鬧”事娛樂了老百姓一場。平日自覺低微的老百姓哈哈一笑,“慶幸”道:大戶人家齷齪事可真多,還是咱窮人好啊,混個溫飽,樓個妻子,養幾個兒女已經很開心,哪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煩心事?
正在同“婚前緊張症”鬥爭的書瑤聽柳媽媽說與敏郡主私會的那個窮秀才正是薛明郎時,也是好半天反應不過來,怎麼個戲路?薛明郎到京城來了?還早早地同敏郡主勾搭上?不對啊,他現在只是一個家徒四壁的窮秀才,眼睛長在額頭上的敏郡主怎麼會看上?難不成他們也是重生的,夫妻重逢,偷偷相聚?
待張大少爺的事爆出,書瑤更加疑惑了,可是又覺得奇怪:如果敏郡主是重生的,不可能會接受賜婚吧?如果薛明郎是重生的,以他的頭腦和處事風格,不可能會有之前的那一場“上門女婿”風波。
不過,現在他人都死了,是不是重生的也沒必要追究了。而她,也沒必要再記得前世的那段仇恨,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應該早就投了個好胎了吧?
有趣的是,經了這麼一個離奇又起伏的無聊八卦,書瑤緊張、猶豫的情緒一下子放輕鬆了。呃,別說柳媽媽和藍錦她們覺得好笑,就是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聯。
第506章大結局
驟雪初霽,冬日裡的日頭似乎拉近了與人的距離,顯得格外清晰,格外耀眼。但陽光的溫度卻好像被冰雪冷卻過似的,怎麼也熱不起來。
一身青衣,披著黑色毛皮大氅的郁正然站在進京的官道上,目光悠遠而清冷,沒人能看到他深藏在眼底的熱度。
左慶左賀站在一旁,少主好半天沒有說話了,可是他們還是莫名地感覺到他的心情不錯。是剛剛收到的那條說目標就要到達的信息嗎?可是……可是……少主同寧世子的交情非同一般,他們倆可是看在眼裡的。現在要刺殺寧世子的父親,少主的心情沒道理如此輕鬆啊?甚至連灰衣、面巾都不用了。這裡離城門不是太遠,少主真的不怕暴露身份?萬一那個什麼“主公”沒能夠奪下皇宮怎麼辦?
幾乎同郁正然一起長大的左慶、左賀突然覺得迷茫了,少主本來就是個藏得很深的人,現在更是一點都看不懂了。
呃,左慶突然笑起來,他們對主公沒有信心,主公對少主倒是忒有信心了,一定讓到了這麼近才行動,目的就是要引起城牆那邊迎接隊伍的恐慌混亂,將大部隊都調過來護駕、救雍親王……
不對,想到這裡,從小旁聽少主學謀略的左慶一張臉瞬間白了,主力都調過來?皇上可是有火槍隊的。主公這是要他們、包括少主統統做炮灰,為他的奪位大業犧牲?他娘的,郁先生臨出發去接應主公前還說什麼主公最重視少主,以後必由少主繼承大業?
左慶兩大步奔到郁正然跟前:“少主,朝廷有火槍隊的,這裡交給我們,你趕緊離開吧。命丟了,主公就是奪得大寶,也與您無關了”少主早就對主公失望了、戒備了,否則他也不敢如此大膽直言。
郁正然俊逸的臉上綻開笑容,左慶想到北齊王陰謀的一個關鍵點了?呵呵,雖然遲了些,還算不錯了。淡然道:“別急,馬上就有一場大戰打了,給大家信號,讓他們打起精神,那些黑衣人都是難啃的硬骨頭,要想活命就要下狠手先置他們於死地。”
黑衣人?為什麼是黑衣人?黑衣人不是他們的同夥麼?他們的目標不是雍親王爺嗎?這……這……左慶一個激靈,少主這是要反水?不過想想,反水好像更明智誒。反正,少主如何,他們跟著就是。
藏在兩邊林子裡的灰衣殺手們則壓根沒有想過去猜他們少主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穿灰衣戴面巾?這會兒收到信號也沒有怎麼反應不過來之類,反正少主親自出馬了,少主指哪,他們打哪就是。呵呵,聯合雍親王的隊伍殺黑衣刺客是不是更有把握?到時候他們是不是也是大周的功臣了?
一個信號煙火響起,緊接著就聽到了由遠及近的拼殺聲。郁正然臉上笑容依舊,雖然緊握的雙拳有些汗濕,他要看見父王了!他能認出父王嗎?父王會認出他嗎?會認他嗎?
不得不說,他又多慮了,當他一劍刺向那個從背後襲擊雍親王的黑衣刺客時,同樣一襲黑色貂皮大氅的雍親王看著他的臉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哆嗦著雙唇,老淚湧出眼眶:“正兒,正兒,你是我的正兒?老天爺,你同你母妃真像!不,鼻子像本王,身材也像本王,氣勢更像!哈哈,你是本王的兒子嘛,當然也要像本王一些才行。”
郁正然鼻子一酸,滾出了男兒淚,“噗通”一聲跪在雍親王膝下:“父王在上,請受不孝兒浩正一拜。”“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雍親王也是淚如雨下,親自彎腰扶起郁正然,不,現在應該是齊浩正了:“快起來,快起來,都是父王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把你給丟了,讓你從小就不在父王母妃身邊,吃了那麼多苦。好孩子,你母妃在天有靈,也不知道該有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