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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瓔珞,則是為失而復得感到如釋重負。
想來,經過了這一次,傾城公主便是想算計杜軒,也要再掂量掂量了。
這樣的開頭,已經比前世時好了許多,所以,即便以後傾城公主還有什麼花招,一切都擺在明面上,白瓔珞心中絲毫不懼。
夫妻二人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屋裡的氣氛便有些沉重。
直到沉香在珠簾外回話,說杜大夫來了。
半夜醒來,便見白瓔珞睡得正熟,可便是在睡夢中,她的眉頭都緊緊的蹙著,又聽聞沉香講了到公主府的事,天一亮,杜軒便讓隨遠拿著帖子去了杜府。
號了脈,杜大夫的眉頭蹙了一下,跟著杜軒出了內屋,低聲說道:“受了驚嚇,又過於奔波勞神,有些危險。這幾日,便儘量不要走動,臥床靜養幾日吧。”
見杜軒有些惴惴,杜大夫笑著安慰道:“放寬心,好生調養幾日便好了,也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嚴重。畢竟,如今已經胎像已經穩了,倘若還在三月之中,怕是就難保了。”
說著,杜大夫開好藥方交給了杜軒。
傾城公主強行扣留杜軒的事,因為薛氏和白瓔珞解決的迅速,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是故,京城裡也沒有湧出什麼不好聽的傳言。
儘管如此,杜軒仍舊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決定對公主府從上到下避如蛇蠍,連三日後赤驥再次登門拜訪,也被敬而遠之的避開了。
一來二去,赤驥已然知曉杜軒和白瓔珞的心思,再未登門。
倒是綠耳,大白天的,堂而皇之的攀著梯子躍進了狀元府,一路順風順水的闖進了怡心苑,倒讓人不由的懷疑,他之前跟著白義來狀元府,強烈要求帶著小丫鬟去後院賞花,是不是專門就為了探路做準備的。
按他的話,如今他是白義的兄弟,並不是是公主府的綠耳。
杜軒和白瓔珞哭笑不得,不過綠耳自始至終都是站在白義一邊,他為人又最是坦率,杜軒和白瓔珞也是真的喜歡他,便那麼放任不管了。
從綠耳口中得知項管家當夜便被杖斃,白瓔珞覺得很解氣。
可聽說驊騮也因此也受了重罰的時候,幾人的心裡便都有些難過。
本來,驊騮再在公主府消磨一年,便可以出府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而如今,因為白義,他被束縛的日子,又多了五年。
綠耳卻滿不在乎的勸解杜軒和白瓔珞道:“他若是在江湖上,也不過是替人做些打打殺殺的事,風險大不說,還風餐露宿的,有什麼好?如今替公主做事,錦衣玉食不說,他想出去便出氣,又沒有人攔著他,便是犯了什麼案子,打出公主府的幌子,他還能狐假虎威的在外頭耀武揚威,多好啊。打著燈籠也難求的好事呢。”
綠耳的見解,讓杜軒和白瓔珞忍俊不禁,不過,知曉驊騮並沒有因此很難過,反而覺得傾城公主沒有將他這樣的行為認為是背主而高興了幾天,杜軒和白瓔珞便稍稍有些釋懷了。
告了幾日的假,杜軒安心的在家裡休養陪白瓔珞安胎,公主府的事,兩人都漸漸的拋在了腦後,一邊,卻打定主意以後所有有關公主府的事都要避讓的遠遠的。
身份之差固然是個巨大的鴻溝,可人常說,惹不起總躲得起,杜軒便決定退避三舍。
可白瓔珞的心裡,卻並不認同。
前世時,傾城公主一面派了管家來對杜軒好言相勸,等到杜軒同意後,卻又在暗裡派了殺手來處理杜軒的親人。
這樣一來,不僅能讓杜軒徹底死心,還絕了後患,不會留下珞娘一家給公主府惹上什麼麻煩。
不得不說,傾城公主是個心思很縝密的人。
而且,通常來說,這樣的人都很會審時度勢。
那夜放杜軒離開,一方面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還沒有想出瞞天過海的萬全之策,白瓔珞和薛氏就相繼到了公主府。
另一方面,也有赤驥和綠耳的懇求在其中起了作用。
可是,事後,她會不會不死心,又生出旁的招數來呢?
所以,杜軒雖心中下了決定,漸漸的放下了心,白瓔珞卻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密切注意著公主府的動向。
第259章 教訓
臥床歇息了幾日,白瓔珞才敢下床走動。
出了屋子,才發現只不過幾日的功夫,外頭已經暖和了許多,便連遠處的枝頭,似乎也冒出了小小的綠芽,天地間已經有了幾分春/意。
杜軒也已痊癒,到翰林院銷了假,便開始按時當差。
初八,是白瓔珞的生辰。
前一天午後,薛氏便親來看白瓔珞,見她已經好了許多,才問起她第二日的安排,見並不準備大過,薛氏笑道:“老太太都念叨了好幾日了,說龍抬頭那日你們就沒回府去吃飯。要不,明日我吩咐個穩妥的婆子來接你,你們回府去過生辰,如何?”
心中自然是想見白老太爺和白老太太的,可又擔心靖安侯府會為自己的生辰做準備,到時候,雖說是自家親戚,免不了也要一一照應到,白瓔珞便祈求著薛氏道:“大伯母,那我明兒就回府去,不過,只當和平日裡一樣,莫當成我的生辰,可好?”
初二那夜的事情,薛氏是親身經歷的,第二日又特意打發了谷香來問,所以,白瓔珞這幾日的兇險,她比旁人都要清楚的多。
又同是女人,薛氏更知道安心靜養的重要性,她點了點頭應道:“好,不鋪張著過就是了。不過,若是太簡陋,老太太又要心疼了。這麼著吧,午時在老太太屋裡擺個席面,吃碗長壽麵,就當是過了,可好?”
白瓔珞笑盈盈的道了謝。
第二日一早,王會家的帶著兩個麻利的媳婦子,來將白瓔珞接到了靖安侯府。
慶安堂里,白老太爺和白老太太說著話,見白瓔珞獨自一人前來,白老太爺朝她身後看了幾眼,面色頗有些嚴肅的問道:“我聽說,杜軒告了幾日的假,在家陪你?年紀輕輕,可不能不顧差事。”
言下之意,杜軒太過兒女情長了。
面色羞赧,白瓔珞連聲應下,只說翰林院差事不忙,所以杜軒才告了假在家陪她,卻並未提旁的。
而白老太太卻顯得很高興。
看了一眼腰身已經粗了許多的白瓔珞,白老太太嗔怨的看了白老太爺一眼,“姑爺這是心疼自己媳婦兒,我倒覺得很好。衙門裡的事,他心裡有數著呢,還用的著你來數落他?”
見祖父祖母又拌起了嘴,白瓔珞抿嘴偷笑,為白老太爺辯解道:“祖母,都說慈母多敗兒,祖父這樣嚴格要求他,他心裡高興的什麼似的呢。若是哪日祖父不叨念他了,他反倒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一句話,白老太爺高興的呵呵笑了起來。
白老太太親昵的伸手剜了白瓔珞一指頭。
午時將至,杜軒到了,白瓔珞忙使了眼色給他,背過人時,又跟他講了白老太爺的關心,杜軒笑眯眯的應下,斂正面色尋到書房,恭敬的將這些日子的心得匯報給了白老太爺。
膳後歇了午覺起身,杜軒又請白老太爺對弈幾局,態度一如從前的謙和,白老太爺的面色也漸漸的慈和起來。
看著一老一少出了門,白老太太斜了白瓔珞一眼,起身進了內屋,口中冷哼道:“你隨我來。”
一晌午,祖母都笑眯眯的,此刻見她冷不丁的沉了臉,白瓔珞心內有些忐忑。
求助的看向趙媽媽,卻見她搖了搖頭,白瓔珞撅著嘴挪進了內屋。
白老太太示意她過來坐在軟榻上,一邊,又擺了擺手示意秋紋秋月都出去。
屋內頓時只剩祖孫二人。
“杜軒和公主府那幾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前些日子外頭吵得沸沸揚揚的,你們倒好,都瞞著我一人,若不是湊巧聽來了幾耳朵,你們打算瞞到什麼時候去?”
雖是責備,卻滿是暖暖的關心,白瓔珞靠在祖母懷裡,險些落下淚來。
將傾城公主初次到狀元府遇到杜軒,再到斷腸亭和小湖被劃給公主府,繼而結識白義的一整件事都講給白老太太聽,白瓔珞的話語中,滿是對未來的擔憂。
聽到二月初二那夜發生在公主府的兇險,白老太太的臉色已經有些凝重了。
再未責怪白瓔珞,白老太太沉聲說道:“也怨不得太后不喜歡她,如今,她鬧得著實有些出格了。”
說著,白老太太卻再未提起有關傾城公主的事,有些刻意的將話題轉到了旁處,似是生怕白瓔珞再想及那些事情心情不好。
這樣的感覺,讓白瓔珞心中滿是和煦,眼中復又迷濛起了一層溫熱。
“對了,芸姐兒可能有身子了。”
白老太太提起了白瓔芸。
“可能?”
白瓔珞對祖母的不確定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