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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澤道:“是穆老師通知的政委,你晚上的訓練和明天的表演都不用參加了,隨軍的有醫生,你需要看病。”
姜衫還要再說,景澤已經做出了請的手勢,姜衫沒辦法,只能跟上。
姜衫到了車上的時候秦政委已經在了,看到姜衫的樣子下巴驀地收緊,聲音發沉,說的話也很不好聽,“我同意給你進軍藝的機會,不是讓你用糟蹋自己的身體來換的,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作為,倒不如當初不答應,連自己都不愛惜的人有什麼資格獲取別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平白糟蹋了我對你的期望!姜衫,你真讓我失望!”
姜衫咬了咬唇,雖然知道秦政委是好意,還是被他的重話說的有些難堪,“我也是想著…”
“你想著什麼?”秦政委冷嗤,姜衫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樣子明顯已經把他氣的狠了,“想著穆雲是負責審核的老師,你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懶了即使通過也會顯得很沒面子?想著是我給你安排的,所以得證明自己沒別人的幫助其實也有資格通過?姜衫,你到底有把誰放在眼裡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什麼都能扛住,人家把你看低了一點都要了你的命了!”
秦政委這樣的嚴厲的口吻只有在平時訓練士兵的時候會有,景澤還沒有見過秦政委對著姜衫說話這麼難聽過,從後視鏡同情的看著姜衫被罵的青一陣紅一陣的臉色,見秦政委正在氣頭上,到底沒敢開口緩和氣氛。
秦戰這回的確是氣的厲害,這陣子往紅其拉甫周邊增派了不少人手,可調查失蹤人口的事情還沒能查出來個頭緒,當地的塔吉克族居民已經有些人心惶惶,秦戰一直忙著這邊的事情,也沒有去過問姜衫的情況,驟然得知她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可這勁兒的糟踐,怎麼能不怒火交織?上一次他可是親眼見著姜衫差點死在病床上,她竟然還不知悔改!
姜衫低聲道:“我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妥當,下次不會了。”
秦戰厲聲道:“怎麼,你還想有下次?算了!去看過醫生景澤你就把她送回去吧!我見不得這麼不自愛的人!停車!”
姜衫被這樣的秦戰嚇得不輕,咬住下唇不敢吭聲,眼睜睜的看著秦政委叫停了車子,換了後面跟著的一輛軍車,竟是連和姜衫坐在同一個車上都不肯了。
秦政委走後車上的氣氛有點尷尬,姜衫知道以自己的身體情況這麼硬撐著是不對,但秦政委罵的這麼狠卻還是讓她止不住的難堪加委屈,她也不過是想要完整的把匯演給做下來,難道那些戰士們病了就可以不再上戰場了嗎?哪裡至於用這麼難聽的話來羞辱人,可偏偏姜衫連個反駁的立場都沒有,沒一會兒景澤就尷尬的聽到車後傳來了兩聲幾不可聞的抽噎。
姜衫生生被秦政委給氣哭了。
但秦戰真正狠下心來是誰都沒辦法的,醫生給姜衫打了一針,又抓了些藥後,秦戰竟然真的讓人把她又給原路送了回去!
可秦戰怎麼都沒想到,他這只不過是氣急了想要給姜衫一個教訓的行為,卻足以讓他後悔終生。
兩個小時候,秦戰所在的指揮部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正是被秦戰派去護送姜衫回營地的景澤打來的。
景澤負傷,被恰巧放牧路過的塔吉克族給帶回了鎮上。
軍車被截,姜衫不見了。
☆、第113章
紅其拉甫的白天再美,到了夜晚也依舊猙獰的可怕,接近八級的狂風四處肆虐,零下十幾度的溫度讓人連呼吸都涼到了心肺里。
這樣的天氣走出室外本就是一種絕佳的勇氣,長期在內陸生活的人能保持活動的自如已經很不錯了,開車的人一路開一路罵,景澤的身手在軍里出了名的,黃征他們雖然仗著人手多又偷襲的出其不意到底是把景澤撂倒了,這邊的損失卻也極大。
原因無他,黃征他們本來就不專業,一群酒肉朋友之前在s市多是小打小鬧,這回敢來也都是仗著一腔匪氣,景澤送姜衫的時候,為了避人耳目開的又不是軍車,因此他們怎麼都沒有料到,他們截的車的司機,身上會配的有槍。
黃征這邊六個人擱了四個進去,三個四肢中槍已經爬不起來了,車廂里滿是令人心慌的血腥味,如果再耽擱下去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怕是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還有一個被景澤揍得去了半條命,躺在后座氣息奄奄的直哼哼。黃征為人警惕,開始的時候沒有衝過去,因此傷的倒不重,還有一個男人是接近兩米的壯漢,景澤就是被他從後面用一塊大石頭砸暈的。
這會兒車上一片人心惶惶,黃征和壯漢六神無主的沉默著,事情鬧得太大,帶著受了槍傷的兄弟,原來計劃好的地方也不能去了,車後面的痛呼聲越來越低,在嗚嗚咽咽的狂風中斷斷續續的讓人腿腳發軟。
唯一一個還算鎮定的竟然是被劫的姜衫,她被反綁著放在車後面,身邊是四個身子虛軟擠作一團的大漢。感謝出門前裹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厚衣服,身邊四個受了重傷的男人那臉色已經凍的發青了,她倒是因為秦亦灝出發前讓秦烈特地訂做的衣服,身上竟然沒感覺出多少冷意來。
姜衫好心的提醒前面凍的手腳僵直的黃征。
“要不要先把車停一停,找東西把窗戶先堵上,這麼大的風,再吹一會你後面這幾個朋友可就得生生凍死了。”
黃征惡狠狠道:“閉,閉嘴!”
他們把一個軍官給開瓢了,也不知道人死沒死,惹了這麼大的事兒,又怎麼敢在這種時候停車?
到了這份兒上,姜衫倒不見多少害怕了,有時候不由得她不相信命運這回事,躲來躲去,提前了五年,該遇見的終歸還是會遇見。
副駕駛上坐著的被叫做黃征的男人她認識,上一世姜薇給她下藥,陷害她跟人苟且,最後又被白岐當場捉jian的男人就是他。
這男人似乎喜歡姜薇喜歡的很,他也被下了藥,愣是從頭到尾沒動姜衫,上一世她不知道白岐是怎麼處理的這個男人,一直也沒能知道他是誰,沒想到原來五年前他就跟姜薇認識了。
姜衫知道事情的突破口只能是在還有幾分理智的黃征身上,心思斗轉間故作鎮定的試圖跟他交涉。
“你們這是準備去哪裡?附近的醫院是去不成了,我們又沒什麼深仇大怨,我不知道是誰慫恿了你來害我,也不想追究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只是聽我一句勸,不想後面這四位真的死在這兒,趁還來得及,倒不如現在收手。”
黃征從景澤開第一聲槍的時候就後悔了,姜衫說的對,他們現在的確是絕境,怎麼都不成了,她的話是最好的辦法,可他怎麼甘心?捅了這麼大簍子,答應姜薇的事情還沒有做,怎麼能甘心!
一陣刺耳的剎車猛地響起,壯漢突然停住了車子!
他是真見過血的,心思也毒,見事情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心一橫,轉身陰毒的看著姜衫。
“黃征,她說得對,咱們是不能這麼跑下去,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今晚上說不定都得栽到這裡!”
姜衫一驚,壯漢的神色讓她猛然意識到事情要壞,正要接著出口勸明顯更容易動搖的黃征,壯漢已經惡狠狠的從前座撲過來,隨手拿了破布一把堵住了姜衫的嘴!
車子停的地方是紅其拉甫附近有名的石頭城,鬼哭狼嚎的狂風中,靜靜矗立的巨大石塊看上去分外可怖。
壯漢拉著被拖的踉踉蹌蹌的姜衫走到避風的地方,黃征跟在後面鐵青著臉拿著相機,神色間還是有幾分猶豫。
“這樣真的成嗎?要不咱們…”
“只能這麼做了!”壯漢暴躁的打斷黃征的話,“你不會真以為咱們把她完好無損的放回去就沒事了吧?萬一之前那個當兵的真的死了呢?你是沒事,可人是我殺的!把幾個兄弟丟到醫院門口,咱們趕緊跑,避開幾年還有全身而退的機會,否則我沒好果子吃,你也準備在監獄裡坐上一輩子吧!”
黃征囁嚅著不再開口,慌張的避開了姜衫的眼神,姜衫見狀心頓時就涼了個透頂。
壯漢邊威脅邊威脅,“想活命就配合著點!一會兒我們就去鎮上,要是有人查起來,你敢亂說一個字,就等著全世界看到你躺在沙地上的小可憐模樣吧。”
黃征悶不吭聲的擺著拍攝裝備,壯漢坐過牢,添油加醋的把牢里的恐怖場景給描繪了個遍兒,黃征那剛有幾分動搖的心思立馬被嚇的堅定起來。想起來還在s市等著自己的姜薇,黃征的心頓時狠了狠,眼前著女人也是罪有應得,誰讓她害誰不好,竟然惡毒的去害自己的親妹妹!
原本只是想要輪了這女人,拍些東西回去當把柄而已,結果因為她鬧成這個樣子,壯漢恨的不住的罵罵咧咧,粗魯的扯著她的衣服。
“黃征你麻利兒著點兒,咱們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