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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烈的記憶里,這已經可以列為本年度最驚悚的事情了…沒有之一!
如果不是秦少看向呆立在原處的他時臉上那熟悉的不悅的表情,秦烈險些以為眼前的男人被鬼附了身。
於是正在客廳里悠閒的小口吃著水果的姜衫,一抬頭莫名其妙的就收到了一枚崇拜到極點的目光。
秦烈是少數知道姜衫懷孕了的人之一,秦少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原本已經安排好了給秦老爺子報信,到了當天晚上卻又突然讓人封了口,因此直到現在秦家幾個主要人物都沒得到信兒。
確定姜衫正在專心的打電話後,秦烈才掩了廚房的門低聲道:“太太一周前就通知了您回家,現在您一直也沒給她回信,太太已經發了火了,秦先生昨天也已經到家,讓您今晚務必回老宅一趟。”
秦亦灝不甚熟練的切著菜,頭都沒抬道:“不去。”
秦烈為難了起來,“太太的脾氣您也知道,眼裡揉不得沙子,他們難得回來一趟,老爺子也心情不錯,您又何必總是和她針鋒相對呢。”
秦亦灝淡淡道:“那就傳話回去,我的事情不用他們管,他們安排的人我也不會見。”
秦烈著急道:“親少…”
“出去。”秦烈還想再勸,秦亦灝已經停了刀冷冷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秦烈嘆了口氣,只能先退了出去。
秦少不愁,秦烈卻愁的厲害,秦太太和秦先生等閒不會回秦宅,這次會雙雙回來為的就是秦少的事情。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嘴那麼快,把姜衫小姐的事情傳到了那二位的耳朵里,那兩位都是性格謹慎嚴苛的人,想必已經查到了不少內情,只是到底是什麼內情那可就不好說了,
秦家兩位這次回來就打著處理兒子婚事的念頭,太太行事果斷利落,已經安排了不少部隊高官的適齡女兒讓秦少挑。如果不是秦少直到現在都沒聽她的回了老宅,以太太的性格早已經壓著秦少把婚事定下然後回了部隊去了。
說句大不敬的話,秦烈作為秦家的下屬,對那兩位也沒什麼好感,從小到大對秦少從來都是不聞不問,身為父母卻感情淡薄的像是只為完成任務的陌生人一樣,秦少小時候為此可吃了不少苦頭。
想當年秦少也不是這麼個性格,硬是被那兩位給逼的脫離了軌道,當初會棄軍從商也是厭惡極了父母那種太過極端的軍事化性格,如果不是還有秦戰和秦老爺子拖著,性子狠辣的秦少當初怕是連和秦家的關係都給斷了。
秦烈臨走前不忍的看了眼姜宅此刻一派溫馨的場景,能遇到姜衫小姐對秦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救贖,像秦家這樣的人家早已經不信有真情這種東西了。姜衫小姐出現前,包括秦戰在內,秦家這兩位同樣驚才絕艷的人物可都對婚姻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現在好容易秦少有了些人情味,希望不要再被毀了才好。
秦宅
那麼些人齊聚一堂吃飯的場景在秦家可少見,但餐桌上別說本該有的其樂融融了,甚至比平時還要安靜很多。
秦老爺子的身體不好,吃到一半就先回了房間,秦百岳被老爺子叫去問話,餐桌上就只剩下了顧青和秦戰兩人。
顧青軍裝穿慣了,回了秦家也依舊保持著軍隊的作風,要不是秦老爺子當場發了火,她還未必肯換了便裝出來。
雖然同在部隊,秦戰和自己這位嫂子接觸的卻也不多,兩人偶爾在部隊裡遇見了,也是互稱軍銜,如果不說出來,沒有一個人會懷疑他們會是一家人。
“秦亦灝從小就不懂事,我和他父親本來想把他放到部隊裡磨練一番,沒想到他竟然叛逆到直接去從商,這些年應該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很少有當母親的會連名帶姓的叫自己的兒子,說話也是公事公辦的樣子,秦戰卻對此早已經適應,不置可否的回了兩句,就準備放了筷子離開。
“秦戰,你先別走,有些事我想問一問。”
顧青卻罕見的止住了秦戰,擺出了一副想要長談的架勢。
秦戰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時間,“部隊有事,改天吧。”
顧青道:“幾句話而已,你認識個叫姜衫的女人嗎?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我想見她一面。”
秦戰準備起身的動作就是一頓,“姜衫?你找她做什麼。”
即使在自己的家裡,顧青的坐姿依然端正到一絲不苟,秦亦灝長相肖父,唯一隨了母親的也就只有那雙狹長的黑眸,此刻那雙和秦亦灝一般無二的眸子含了清晰的不悅。
“我聽說秦亦灝想要把這個叫姜衫的女人娶回家,她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了一點,我和他父親都不同意,聯繫了秦亦灝讓他回家他不肯,我準備找那女人談一談,希望這兩個人能儘快的分開。”
秦戰皺眉,並不去接顧青的話。
顧青等了片刻,接著道:“據說你和她關係也不錯,你的事情我做嫂子的沒有插手的權利,但是也希望你能夠顧全大局,秦家不能讓這樣一個女人進門,有辱門風,我說話直接,你也別生氣,你哥哥也是這個意思,無論是秦亦灝還是你,我們都不希望跟這個女人有什麼多餘的牽扯。”
秦戰和姜衫的事情在部隊裡傳過一段時間,自然瞞不過顧青和秦百岳,這就是明白的告訴秦戰他們知情的意思了。
秦戰並沒有問顧青聽到的是哪一種版本才會認為姜衫進門有辱門風,顧青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為姜衫辯駁的越多對姜衫越不利。
“你們先過問過老爺子的意見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顧青道:“老爺子年紀大了,一味只想要看到兒孫滿堂,有些事情難免會考慮的不周全,卻不知道對一個家族來說榮譽更為重要,他身體不好,這樣的事情不用勞煩他插手。”
秦戰聽不下去,直接起身道:“我尊稱你一句嫂子,因為你還是秦家的媳婦,亦灝的親生母親,希望你行事前多少顧忌一下亦灝的感受,他是你的兒子,不是機器,上一次你們逼他後果是什麼想必還記得。姜衫你們動不了,也最好不要胡亂動作,所謂的家族榮譽有我們這麼多人傳承下來維繫已經夠了,亦灝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要再一次毀了他的生活,你絕對不想看到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
說完秦戰面無表情的頷首,也不顧及顧青變得不太好看的臉色,直接轉身離開了餐廳,離開前秦戰腳步卻停了停。
“還有,亦灝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需要家族支撐才能成長的孩子了,當初你們就奈何不了他,現在你們更加無法掌控和撼動,彼此之間的情分本來就所剩無幾,珍惜些吧,無論你們聽說了什麼,我只想告訴你,姜衫是個好女孩,也是唯一一個能讓亦灝幸福的女人了。”
到底不想這對婆媳還沒見面就把關係弄得太過緊張,因此對著冷著臉的顧青秦戰還有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其實你們最不能招惹的人並不是喜怒不定的秦亦灝,而正是沒被你們放在眼裡的姜衫。
顧青能聽了他的勸告適時收手不再插手秦亦灝和姜衫之間的事情就算了,和姜衫的關係融洽對岌岌可危的母子關係將有很大的修復作用,一旦顧青獨斷之下當真把觸及到了姜衫的底線,以姜衫的手段,那後果才會是最難以估量的。
另一頭對一切還一無所知的姜衫正在姜宅二樓的練舞房身體舒展的練著瑜伽。
秦亦灝不錯眼的盯著她,俊美的臉上滿是如臨大敵的緊張,唯恐姜衫一個不慎栽倒在地。
姜衫輕鬆地把腳尖抬過頭頂,身子隨著舒緩的音樂緩緩下壓,腰肢柔軟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練舞你不准,做個瑜伽你也這麼緊張,總不能一直看著不讓我動吧?我是懷孕又不是得了絕症需要靜養,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小題大做。”
秦亦灝面色一緊,“什麼絕症不絕症的,不許胡說,你和其他人怎麼能一樣?前陣子才流了血,不好好養著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怎麼辦。”
姜衫道:“醫生不是說了那是因為受驚加上受涼嗎?應該也有迷藥的原因,昨天的檢查結果不是說了已經沒問題了,況且我問過了,只要別摔著,跳舞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每一次聽到跳舞兩個字秦亦灝額角的青筋都要蹦上一次,姜衫最近可沒閒著,雖然沒練舞,涅盤的事情她卻一直也沒放下過,在秦亦灝看來她對舞蹈的重視程度比對他可要強多了。
一套動作坐下來,姜衫的額頭上已經見了汗,隨著音樂的節奏長舒了一口氣完成收勢的動作,姜衫從秦亦灝的手裡接過水喝,她看了看自己還沒什麼起伏的小腹。
“說起來這次懷孕來的也的確不是時候,下下月團長安排了我帶隊出國比賽,這是難得的機會,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大著肚子要怎麼比賽?先不說未婚先孕的名聲有多難聽,單只是聽說生過孩子後身材會走樣這一條,萬一影響著以後都跳不成舞蹈了可怎麼辦,我原本三十歲以前都沒想過要孩子的事情,這也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