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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玉研被姜衫的話氣的臉頰漲紅起來,一雙細長的眼睛幾乎因為克制幾乎眯成了一條線。
“呵呵,你可真敢開口,你知道我跟亦灝認識了多少年了嗎?我可是等於看著他長大,你才認識他多久,你又以為自己是誰?連秦家的門欄都沒跨進半步,就敢說出這樣不自量力的話!怕是連自己姓什麼都給忘了吧!如果…”
“你的話可真多。”說了這半晌,姜衫不耐煩起來,這樣的女人連讓她保持最基本的禮儀的必要都沒有,姜衫聽都不願意再聽她說什麼,在萬玉研正維持著淡笑的表情喋喋不休試圖扳回一城的間隙,直接站起身走了!
“姜衫,你給我站住!”
面對這麼打臉的行為,任是萬玉研修煉的再好也忍不住破功,可她是誰?姜衫又哪裡會聽她的,腳步都沒頓,直接走出了咖啡廳。
周圍有人指指點點點的朝著這邊看來,自從和秦戰認識以後,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敢這樣下她的臉面,更何況還是姜衫這麼個小她十多歲的小輩?在萬玉研看來,姜衫要是想進秦家,最該的是好聲好氣的跟她打好關係先學會討好她才對,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先是恬不知恥的在軍隊散布謠言,再是以讓人誤會的身份見了秦老爺子,現在更好,直接牙尖嘴利的對著她教訓了起來,簡直放肆!
以後有她的苦果子吃!
萬玉研氣的頭一陣一陣的暈,喝了口咖啡穩穩情緒,又靜坐了半晌才終於緩解了心頭的鬱氣,心口跳的總算沒有那麼快了。
萬玉研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秦戰難得有了休息的時間,正在花園裡假寐,聽到萬玉研略有些虛弱的聲音,眉心不禁蹙了蹙。
“怎麼了?”
萬玉研苦笑道:“你能來一趟嗎,剛才發生了點事情,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我聽說你回來了…你能,能來看看我嗎?”
話筒里有片刻的沉默,萬玉研原本篤定的神色逐漸搖晃起來,她是查過的,秦戰這兩天什麼事情都沒有,按照他的性子應該是在秦家呆著才對,可為什麼這好半天了,還不應聲?
“我讓景澤去接你。”半晌,秦戰道:“這邊有點事情,走不開。”
萬玉研的手指鬆了又緊,原本姜衫的話就像是一記耳光甩在了她的臉上,這下秦戰的反應就像是坐實了姜衫羞辱性的話一樣,怎麼能不讓她憋悶。
萬玉研也不知道是跟誰賭氣,秦戰越是拒絕,她今天越是想要見到他,立刻的看到他對自己的重視才對。
“景澤來的話不太方便,我是有事要跟你說呢,剛才在路上我碰到了姜衫,我們聊了兩句,這個小姑娘的思想好像有點小問題,我也是擔心亦灝會…所以想找你談談,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子不中用,如果不是實在難受,也不會想到要見見你,我們也有陣子沒見了,即使你不想現在談亦灝的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見了她?”秦戰突然道,略深的五官有些凝重,“聊的什麼?”
萬玉研嘴角劃出一抹淡笑來,她就知道,一旦牽扯到秦家人,尤其對象還是最容易出問題的秦亦灝,家族觀念極強的秦戰就絕對拒絕不了這樣的信息。
萬玉研的語氣依然孱弱,欲言又止道:“也就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如果不是她的態度…唉。”
話沒說完,那未盡的意思卻都是自己現在這樣的形態全是被姜衫的話給氣的。
果然,接著秦戰就說道:“你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萬玉研嘴角的笑這才擴大開來。
一個辱臭味乾的臭丫頭而已,還想跟她對著幹,委實有些太過不自量力了,如果再讓自視甚高的秦亦灝知道,那女人竟然敢明目張胆的警告她離他遠點,以秦亦灝的驕傲,這個叫姜衫的還有得罪受。
萬玉研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她甚至對姜衫立刻將有的處境感到有些同情,秦家上下都把她當做秦戰的救命恩人,連秦亦灝這樣的性子都尊稱她一句‘萬姐’,這丫頭敢在這種時候得罪她,她總會讓這太過年輕的女孩子清楚的認識到,什麼樣的人該開罪,而什麼樣的人又是她絕對沒有資格置喙的!
竟然還拿家世壓她,萬玉研冷冷的想,她也配!
姜衫懼冷怕熱,這時節又正是開始酷熱的開端,秦亦灝終於有了一個完美的藉口可以每天見到姜衫。
涅盤所在的位置不容易打車,最近的地鐵站也要走上好一會兒才能到,這麼大的日頭姜衫整個人都被曬的蔫蔫的,怕極了太陽曬的她終於不再拒絕秦亦灝的車接車送,這段日子化身為絕對忠犬的秦亦灝最大的樂趣就是數著時間等姜衫練完舞。
結果中午秦亦灝心情極好的提前打了電話過去問她想吃什麼,他去讓秦烈提前訂餐,姜衫卻有些冷淡的拒絕了他。
“中午和舞團的人約好了,你自己吃吧。”
掛了電話,秦亦灝原本春風和悅的臉色頓時像是遇到了西伯利亞寒流,陰冷低沉的幾乎能凍出冰渣子來。
聽說秦總心情不錯,忙趁著這機會麻利兒的進來匯報工作的幾位主管一推開門正對上秦亦灝陰翳的視線,嚇得差點再摔門出去!辦公室的空調溫度開的很低,可這幾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等到了晚上,秦亦灝再給姜衫打電話,姜衫還是拒絕。
“準備去媽媽家裡一趟,我自己打車就好,你比較忙,不要來了。”
姜衫最擅長的就是偽裝,可是認識了她那麼長時間,要是現在還從她的態度里看不出來親疏遠近和心情好壞,秦亦灝也就白執掌景天國際這麼多年了。
姜衫會做的這麼直接就只有一種可能,她的心情極差,而不幸的,她心情差的根源很有可能是跟他有關的。
秦亦灝表情凝重的把手機一合,壓根不管姜衫嘴裡的什麼有空沒空,心中猜疑個不停的他連公事也處理不進去了,拿了外套就朝外走去。
而另一邊,從見了萬玉研開始就一直被痴纏著檢查身體的秦戰,良好的耐心也已經告罄,看著溫溫柔柔的裝傻的萬玉研,秦戰直接了當的問了出來。
“你先前不是說找姜衫談了事情?談的什麼。”
萬玉研很少會在秦戰的面前打誰的小報告,她一直不說也就是在等著秦戰自己問出來,見他不動聲色的熬了這麼久,在這會兒才忍不住問出來,她也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立刻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
“就不能不說這個嗎?我不想讓你們的關係…畢竟看上去她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的。”
秦戰蹙眉,“說吧。”
萬玉研輕咳了兩聲,苦笑道:“這離她跳舞的地方也不遠,我們邊走邊說吧,這種事情還是你能當面跟她說清楚最好,免得以後真成了一家人了,反倒會結怨。”
秦戰是自己開車出來的,陽光正從他的斜側方照過來,刺眼的光線洋洋灑灑的落在他輪廓分明的五官上,因為反光,從萬玉研的方向並看不真切秦戰此刻的表情,只是那周身的氣勢明顯認真了許多,繃直了的身子也顯示了主人又在認真的聽著。
“我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聽說了我的身世的…”
萬玉研是一個很會講究說話技巧的女人,直接從姜衫抨擊她的出身開始入手,無奈的緩聲把姜衫的話增一點減一點的說了出來,話還是原話,也都是由姜衫說出來的,只是換了語境,換了先後順序和說這樣的話的原因,就可以顯出主人的咄咄逼人和盛氣凌人來。
兀自敘述著的萬玉研並沒有發現,她越是說,秦戰越是沉默,握住方向盤的大掌也在逐漸收緊,等她說到姜衫氣勢洶洶的警告她離秦亦灝遠點的時候,秦戰的眸色已經深濃到了極致。
“小萬。”秦戰突然開口打斷了正說個不停的萬玉研。
萬玉研見秦戰半天沒有反應心中也是忐忑,這會兒見他總算開口說話才鬆了一口氣,忙回道:“怎麼了?”
秦戰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麼情緒,他並沒有回應關於姜衫的話題,而是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這一段時間有去過秦家嗎?”秦戰沉聲問道:“或者說,你最近見老爺子了嗎。”
萬玉研的眼睛猛地閃爍了一瞬,她想要去看一眼秦戰的臉色,可剛抬起頭,就對上了秦戰毫無表情的眸子,萬玉研眸光一閃,忙低下頭來。
“你為什麼這麼問?”
秦戰沉默,車裡的氣氛逐漸變得壓迫起來,車子依舊在不快不慢的向前行駛,封閉的車廂里卻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半晌,萬玉研終於撐不住,努力的維持著鎮定答道:“前兩天去了一趟,陪著老爺子說了一小會兒話就走了,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