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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嚇了一跳,有些尷尬的看著秦亦灝,“我…”
秦亦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女人臉色驀地就紅了,心裡也不敢有惱怒的情緒,訕訕的又重新站起身來,走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去。
姜衫和吳銘一離開,秦亦灝越坐臉上的表情越黑,半晌也不見兩人回來,心底又生了無數猜測的秦亦灝氣的頭都快炸了!
這女人就真的這麼不識好歹?當初是她先暗示了讓他幫她的話的,現在這是準備單方面的撕毀合約,連表面上的偽裝都不肯再做了嗎?
滿腹怒火的秦亦灝再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來,一語未發的轉身朝著來時的入口處走去。
剛走到出口,秦烈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秦烈一看秦亦灝的臉色哪裡還不明白他的心思,和姜衫小姐鬧彆扭這一陣子,秦少的脾氣前所未有的暴躁,他們這群老人已經吃了不少苦頭了,滿心希望這回秦少肯主動出來能讓兩人之間的關係緩和一些,誰知道反倒是火上澆油,眼見著更加的劍拔弩張起來。
秦烈就怕秦少接著惱下去,忙湊了過去。
“秦少,那個叫吳銘的去了側台接電話,姜衫小姐先離開了,你看要不要…”
那話頭沒說完,一副靜待秦少指示的樣子,果然,秦亦灝一聽兩人並沒有在一起,臉色總算沒有再那麼難看,但卻也沒有接秦烈的話。
“不必了,以後她的消息也不用再向我報告。”
秦亦灝的聲音寡淡,姜衫對兩人關係的滿不在乎已經讓他心裡冷到了極點,他也不是沒臉沒皮的人,再不想去干涉她的事情。
“以後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說著腳步不停就要走出去。
秦烈的臉色頓時就像吞了黃蓮一般,苦澀的擰巴成一團。
說著不管,秦少又怎麼可能真的如他所說的放下,這樣的話一說出來,先不論他們這些跟著的人又得遭多大的殃,單是秦少好容易動心一次,要這麼著無疾而終,連秦烈都會於心不忍。
秦烈咬了咬牙,狠狠心第一次攔住了秦少的步伐。
“秦少,您能不能聽我說兩句話?”
秦亦灝沒什麼表情的視線往秦烈臉上一看,秦烈的臉色就是一青,可那腳步就像釘在了地上一般,動都沒動一下。
秦亦灝不做聲的看著秦烈。
秦烈輕吸了一口氣,握握拳頭給自己壯膽,這才開口說道:“其實我一直覺著,秦少您可能誤會了姜衫小姐了,有件事…因為姜衫小姐交待過,所以我,我一直沒跟您報告。”
跟著秦亦灝一起來的女人已經小步的走了過來,看到秦烈正在跟秦亦灝說話,腳步停了停,猶豫了片刻又往後退了退,沒敢上前。
秦烈真是恨極了自己當初的一時心軟,不然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也不至於怕被秦少責罰,所以一句都不敢跟秦少提。
“您還記得姜衫小姐前一陣子跟吳銘一起參加的雙人舞伴舞嗎?電視台有直播的那回。”
秦亦灝的眼神冷湛湛的,他當然記得,記得一清二楚,秦亦灝威脅的看著秦烈,“你想說什麼?”
秦烈就知道秦少想偏了,嚇的忙去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是想跟您說一下,這裡面…可能有著些您不知道的隱情…”
秦烈老老實實的把姜衫那陣子缺錢的事情給秦亦灝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那時候姜衫本來是要來景天接工作的,只是一知道來人是姜衫,秦亦灝不在國內,來人就把消息報給了他。
秦烈知道秦少對姜衫的用心,又怎麼敢讓自己將來的女主人去接下面人的工作,秦少知道了還不活剝了他!他那時候以為兩人之間是鬧了什麼彆扭,所以秦少才會沒有管姜衫,所以在通知秦少這件事情之前他先去聯繫了姜衫。
這一聯繫就出了岔子,知道景天不肯給她安排工作,姜衫對著秦烈警告再三不准將她的事情隨便告訴秦亦灝,那說的話秦烈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我不是被包養的情婦,秦亦灝在一些事情上幫我我感謝他,但是我永遠都不會選擇去做一個依附者,工作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這件事就不要告訴他了,他最近正忙,這些小事我自己能處理。”
秦烈一時心軟,雖然不理解姜衫的行為,卻也佩服她的傲骨,就真的鬼迷心竅的把這事瞞了下來。
因此後來姜衫和吳銘表演的視頻剛曝光,第一時間看到的秦烈根本就沒敢跟秦亦灝報告過去,不然秦亦灝也不會是從霍燁嘴裡才聽說了這件事情了。
被秦亦灝壓迫性的視線看的頭都抬不起來了,秦烈顫著聲音道:“所以…您可能真的誤會了姜衫小姐了,她是手頭拮据,為了賺外快才…至於吳銘搬進姜家,我查了查,他是給姜衫小姐開出了一個高價,只是在姜家租了一間房子來住,兩人並沒有除了舞伴外的其他關係。”
秦亦灝的下巴緊了緊,臉側的咬肌飛快的顫動了片刻,驀地想起了自己惱極了後在姜家對著姜衫說出的那番話來。
狠了狠心,秦烈破罐子破摔接著道:“還有霍家的那位,秦少您有沒有想過,姜衫小姐幼年沒了母親的庇護,半年前父親又去世,身邊的親人各個如狼似虎,表現的再剛強,她也畢竟只是個孤身一人的女孩子而已,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姜衫小姐以前的生活環境是安逸單純的,您可能並不覺著突然冒出來個親人有什麼,但對她來說…這可能是這輩子最後一點能眷戀的親情了…更何況,在您忙著的那段時間,霍燁為姜衫小姐做的事情也委實不少,我瞧著也都是真心對待的,再鐵石心腸也總會被感動上一些。”
話不說完,但那語氣里還是不自覺的帶了些譴責出來,秦烈多少還是知道秦少的心結的,這兩人兜兜轉轉,為的也不過就是些孰輕孰重的小事,秦少是鑽進了死胡同,兩人當初的相識又是因為那樣的原因,以至於一爭吵起來,兩人都被些東西桎梏了,反而看不清楚對方的真心。
見秦亦灝兀自沉默著沒有說話,那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盯著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了他,秦烈嚇的腿肚子發顫,知道自己這頓責罰肯定是跑不了,秦烈硬是暗自給自己壯了壯膽,頗有些大逆不道道:“其實真的論起來,姜衫小姐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不錯了,您又不是打著跟人家玩玩,利用人家的心思,也是用上了真心的,仔細看過姜衫小姐資料,她是個再驕傲不過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您被人追捧慣了,姜衫小姐又何嘗不是呢,一味的壓制…就算是站了上風,那心也都涼了,都低個頭,並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何必要…”
“好了。”秦亦灝淡淡出聲,“不要再說了。”
秦烈飛快的看了秦亦灝一眼,就閉緊了嘴一句話不敢再多說。
其實秦亦灝心裡對姜衫的怒氣早就消的差不多了,他何嘗不知道當時是自己衝動了,只是一時拉不下面子來去見她,再加上之後又聽說吳銘搬進了姜家,更是氣的恨不得當場掐死了姜衫算了。
要是打著老死不相往來的心思,他又怎麼會專程帶了個人來看軍隊裡的匯演?這裡本就不是外人能進的來的地方,不過是想看看姜衫的反應,今天見她依舊是雲淡風輕不為所動的樣子,秦亦灝才會更加生氣,又加上看到姜衫和吳銘一起去了後台,本就暴怒的他想的多了,自然惱的不成樣子。
可再聽了秦烈的話,仔細想起來,當時自己問姜衫吳銘的事情的時候,她似乎是準備著解釋的,那時候她說的是,“還沒有定…”
既然缺錢到不得在這當口去兼職賺錢的地步,為什麼當時姜衫會沒有直接定下讓吳銘租姜家的房子…
秦亦灝拳頭越握越緊,心裡貓抓似的又酸又疼,他並不是個聽不進去道理,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人,一旦冷靜下來,很多事情幾乎是眨眼間就能想通。秦亦灝忽然意識到,姜衫之所以當時沒有立刻答應下吳銘,怕是在等他回來,想跟他商量後再定的。
可他那時候說了什麼,之後又做了什麼?
這個嘴硬的女人!
秦亦灝心裡突然疼了起來,他一向運籌帷幄,鮮少會承認自己做錯過什麼,但這次對姜衫的事情,他怕是真的錯到了底了。
“把她帶走。”
秦亦灝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道,聲音冷的含著冰渣子一般,帶了幾分咬牙切齒,“回去再找你算帳!”
秦烈一愣,先是害怕,接著才反應過來秦亦灝說的是誰,忙應了下來,快步的朝著朝這邊張望的女人走去。
秦亦灝則是腳步不停,大步的朝著後台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得見她一面,他說了那樣傷人的話,幾乎不敢想像當時姜衫聽過後心裡是怎樣的滋味,那時候她的臉色那樣的蒼白,看著自己的眼神陌生極了,一想起來秦亦灝心裡竟是刀絞一般,更何況自己今天還專程帶了別的女人來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