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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耀之揉揉眉頭道:“張睿,你與這兄妹二人認識?”
張睿道:“恩,確實認識,當初從徐州來時,一路上略有交往,開始他二人並未告訴我他們來京中所謂何事。後來都京城分別時,妹妹曾給我遞過一封信,信上的內容與今日所說的所差無幾,只是當時我根本無能力牽扯到其中,只好偷偷看完把信燒了。”
張耀之捋著鬍子道:“我見這兄妹二人所說年歲不大,說話卻有條有理,有膽有謀。不知道這次的案子是否真的與十二王有關……”
張睿:“小生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
張耀之道:“說來聽聽。”
張睿:“這件事應該不是周隱所為,若是周隱殺一個大夫,隨便安他個罪名殺了便可,為何要以落水為藉口,並且千里迢迢把屍體送回去?”
張耀之:“這個我也想過,老夫這麼多年與十二王爺打過不少交道,十二王爺性子雖冷淡,卻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況且若是這大夫真告訴了王爺解毒方法,那也應該是下毒之人下的殺手。”
張睿:“沒錯,正是這麼個理。”
張耀之:“這樣,你與孝清一同去備錄這宗案子的卷宗,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用的上的地方。”
張睿點頭退了出來,去找林孝清一同整理這件案子的案卷。
到了林孝清的書房,只見他手中正拿著一封書信似乎在思索什麼,張睿敲了敲門,林孝清一愣,抬起頭見是他笑道:“睿表弟今日怎麼有時間到我這來?”順手把信夾在書中,合了起來。
張睿道:“張大人讓幫你一起收集這宗案子的卷宗。”說著走了過去,隨手拿起桌案旁邊的卷集道:“這些都是十二王爺的卷宗?”
林孝清點點頭起身,把手裡的書放回書架道:“皇室的卷宗要比尋常官員的要詳細許多,小到得了風寒,大到加爵封王都一一記錄在案。”
張睿看了桌案上那本書一眼,馬上收回目光道:“那表哥能把十二王爺開始生病的記錄找給我嗎?”
林孝清點點頭道:“好,因為有許多陳年卷宗都要去禮部調過來,下午你同我一起去吧。”
張睿點頭,翻了翻手裡的書籍道:“這幾日未曾回府上,讓舅舅舅母擔心了。”
林孝清走過來拍拍他肩膀道:“下回可不能這麼魯莽了,府里也不是沒有馬車,為何非要在路上攔車,爹爹知道嚇了一跳,若不是太常寺調不開人手,早就派人去尋你了,後來聽說十二王爺派人來尋你才安心下來。說起來表弟與十二王爺交往頗深……”
張睿笑道:“不過幾面之緣,或許對眼緣吧。”
林孝清:“也是,人與人之間不過一個緣,合眼緣自然對你頗為看重,就連我都要羨慕表弟運氣好。”
張睿笑了一聲沒說話,拿起案卷看了一陣突然道:“表哥,這幾日毓秀姨娘的病情如何了?”
林孝清皺眉道:“這……我並未去過後院,對此也不太了解,表弟若是擔心,晚上回府我讓鴛英幫你問一嘴。”
張睿:“有勞表哥了。”
***
學府一個月沐休到了,一大早學府的學子一個個摩拳擦掌等著夫子布置了課業後回家。
林孝民剛剛轉來甲班不久,對班裡都不太熟悉,還好蔣泰仲昕他們與他還算和氣,什麼都幫著些,只有林孝澤每次想幫他時,既覺得不好意思,又有些過意不去,都是私底下偷偷的幫忙,或者讓蔣泰他們替自己做,並不讓林孝民知道。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其實林孝民早就知道,他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很感激自己這個哥哥的,兩兄弟倒是慢慢處出了不少情誼。
一大早林府的馬車就就門口等著了,因為兩人都在甲班上課,所以這次只派了一輛馬車來,小廝見二人從學府走出來,急忙上前把包裹接過來,上了車馬車小兄弟倆一左一右都有些尷尬,這年紀正是要面子的時候,雖然都覺得自己以前做的不對,卻誰都不好意思先張口道歉。
過了一會,林孝澤抬頭瞧瞧弟弟,越看越順眼,一點都沒有以前的女流女氣。林孝民也瞧瞧看了一眼哥哥,覺得哥哥也不像以前那樣嚇人脾氣壞。
林孝澤:“那個……今日夫子留的課業說的‘伐柯伐柯,其則不遠。什麼的。’是什麼意思?”伸手撓撓腦袋,“我只聽個伐柯,其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林孝民一笑道:“那是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違道不遠。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注①說的意思是:砍削斧柄,砍削斧柄,斧柄的式樣就在眼前。握著斧柄砍削斧柄,應該說不會有什麼差異,但如果你斜眼一看,還是會發現差異很大。所以,君子總是根據不同人的情況採取不同的辦法治理,只要他能改正錯誤實行道就行。 一個人做到忠恕,離道也就差不遠了。什麼叫忠恕呢?自己不願意的事,也不要施加給別人。”
林孝澤眼前一亮道:“孝民你真聰明,我就聽不明白這些之乎者也,不知道爹爹為何要把我放在甲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