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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一聽頓時喜出望外,磕頭道:“那就有勞大人了,小的這就去把四鄰都叫來,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大夥都知道我家中的情況。”
不一會隔壁賣木活的掌柜的,前面開茶樓的掌柜的,後面幾戶人家都被叫到客棧,大夥說法一至,都道他那叔伯是個黑心肝的,霸占他這客棧十多年,等著掌柜的成親了才還給他,如今房契還握在手中不給。
張睿讓韓叔拿了筆墨,在草紙上立了房契,並註上以前的房契作廢,只以新立的房契為準,蓋上官印遞給他:“若是你那叔伯擅自賣了客棧,你便拿這個去官府,他們定不會為難與你。”
掌柜的接過新房契頓時哽咽難言,朝張睿磕了三個響頭道:“小的……小的真是遇上了貴人!若不是大人出手相助,上次在官府里就要遭了災,這次也是大人幫小的立了這字據,以後再也不用怕自家的客棧被人買了去。”
周隱道:“你且起身吧,記住以後不要再弄這些裝神弄鬼的事就好了,我們幫得了你一次兩次,幫不了你一輩子,客棧還要用心經營才會越來越好。”
掌柜的連忙點頭道;“小的明白,這回心中有了底,就不怕別的了,小的先去叫人來將客棧修繕一下。”說完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段簫白搖頭笑道:“沒想到那類似女子的哭嚎聲居然是男子發出的,真是讓人開了眼界。男子扮作女子倒是也奇了,你看看他昨日說話的模樣,跟女子一般無二,居然自稱奴家,可笑死我了。”
張睿喝了口茶道:“戲子大多如此,男做女角,聲音比女子還要婉轉動聽。”前世雖不怎麼喜歡聽國戲,但身邊不少朋友愛聽,偶爾哼唱幾句,倒是稍微有些了解。
段簫白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唱戲的那些小娘子們都是女的來著。”
湛清:“那是他們裝扮好的,若是卸了妝一個個都是男子的模樣。”
張睿放下手中的茶碗突然想起那戲子,一個裝成另外一種模樣……馬夫和屠夫……兩個模樣。
“走!我們去衙門一趟!”
匆匆趕到衙門,許昌急忙把人迎進來。這幾天擔驚受怕的鬍子頭髮掉了一大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既然都已經認定這馬夫是兇手,這大人和王爺為何一直不給他定罪啊?
張睿道:“派人去這馬夫的村子裡查探,問問他這個人平日如何。”
許昌:“這……大人,這馬夫不是已經確認是兇手了嗎?”
張睿:“可他並沒有認罪,本官懷疑其中還有別的問題。”
許昌點點頭派了兩個衙役去那村子打探。
張睿讓人把馬夫帶上來,這馬夫被關了一夜,又驚又怕上堂時頭髮凌亂,雙目布滿血絲,身上還帶著昨日的尿騷味,實在讓人看不過眼去。
“程二,本官問你,你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程二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不……不曾有別人了。”
張睿疑惑,這程二看著也老大不小,以前還是屠夫,不說別的,至少也娶妻了吧。
“那本官問你,你可曾有過妻室?”
程二沉默了半晌,拿袖子抹了一把臉道:“有過……一隻殘廢了後,她……她就跟人跑了。”
審問半晌也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退了堂,程二又被帶了回去。
兩個時辰後,派去查探的兩個衙役回來把程二的事大致講了一番:說起來這程二也是自作自受,這人典型的窩裡橫,在外面沒什麼能耐,在家裡對老婆孩子非打即罵,婆娘孩子都怕他怕的要命。早些年做屠夫時家裡還頗有點積蓄,自從他爹娘死後,家中再無人能管他了,他便開始酗酒,喝多了婆娘孩子打的半死,時日久了這婆娘自然就有了二心。
後來程二一次喝醉酒時給人宰豬,不小心砍了半隻手,從那以後便不能做屠宰的活計了,只好花光了積蓄置辦了馬車在城裡拉活。
可他不但不好好拉活,反而更變本加厲的喝酒,每日掙不來一分錢,還到處賒帳買酒,他妻子實在受不了,便趁著夜裡偷偷收拾了細軟跟人跑了。程二得知此事氣的急了差點把他的兩個孩子打死。
他的這倆孩子更是命苦,娘不要,爹不管,每日跟野孩子般,誰家有吃的就吃兩口,沒有便餓著,後來因為冬天衣服單薄得了風寒雙雙死在家中。鄰居們是開了春才知道,這程二把倆孩子的屍體隨便仍在亂葬崗上連張蓆子都沒裹。
慢慢的程二性情突然大變,有時見人一句話不說虎著臉跟誰都沒好氣,有時卻嘻嘻哈哈的,見著誰都一副熱情的模樣,大夥都覺得他可能是得了失心瘋。
張睿聽完恍然大悟,這程二的症狀不是與現代的人格分裂一樣嗎!怪不得程二不承認自己殺害那倆人,可能是他身體中分裂出兩個人格,一個強硬,一個軟弱。強硬的那個人格把這過路的兩人殺了,所以軟弱的這個程二才說自己根本就沒殺人。只是怎麼才能把他的第二個人格喚出來?
張睿思索了半晌朝周隱道:“假如你程二,你在什麼情況下會突然特別憤怒?”
周隱摸摸下巴“這個……因人而異,我不是程二,不過要是有人動你,我肯定會特別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