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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睿心裡暗道,還能怎麼辦?走回去唄!這麼遠的路,又是天寒地凍的到家不凍感冒才怪了。早知道就不跟這小表哥出來,遇上這麼些糟心的事。
儘管是上京夜裡也是很難有馬車,還好沒有宵禁,不然兩人還得被巡邏的官兵捉了去。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走回到璐子胡同,剛到門口就見林府的大門敞開著,院子裡也是燈火通明。
門口的小廝離老遠見到兩人就急忙跑過來道:“二少爺你可回來了,老爺叫你倆去書房呢。”
那小廝是林老爺平時身邊得臉的,見他這麼著急,肯定是有什麼急事,林孝澤心裡“咯噔”一下有點不好的預感,拽著張睿跑著進了院子。
第十章
兩人進了書房就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書房裡坐著兩人,一個是林老爺,另一個年歲比林承要小一些,穿著青色儒袍。林孝澤喏喏的叫了聲“陸伯父……”青衣男子點了點頭。
林老爺抬頭看了兩人一眼道:“睿兒你也累了一天就先回房吧,孝澤你在這呆著。”
張睿行了一禮從書房退了出來,還沒走遠就聽見裡面林老爺的怒聲:“孽畜!你今日帶著張睿去何處了?!”張睿心裡不由揣測,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林孝澤:“我……我不過領著睿兒……去了慕古齋談詩論道,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爹你為何這麼生氣?”
林承把桌子上的茶碗往他身上一扔怒道:“還不跪下!孽子,你可知你們今日惹上禍事了!”
林孝澤噗通跪下來道:“爹爹,孩兒只是去談詩論道不知惹了什麼禍事。”
林承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下來才說:“你哥剛剛從大理寺傳話過來,說孫家的小子,孫宏啟死了!”
林孝澤嚇得跪坐在地上,瞪著眼睛,嘴裡念道:“不可能啊,剛剛我們還在一起談詩來著,怎麼會突然死了?會不會弄錯了?”
林承嘆氣道:“誰知道那小子是怎麼死的,你哥不過是個從七品的主薄,知道的也不多,只告訴我讓你小心些,明日可能就會有大理寺的人叫你倆去問話!”
林孝澤急忙爬起來抓著林承的衣擺道:“人又不是我殺的,為何要叫我去問話?爹……不去行不?那大理寺又不是什麼好去處,會不會打板子?”
林承拍桌子道:“去不去豈是由你說了算的?!一會你去告訴張睿,明日不可亂說話,爹爹雖為從五品的太常少卿,那大理寺少卿還會給我幾分薄面,定不會為難你倆,千萬不要亂說,不然爹也保不住你倆的知道嗎?!”
林孝澤連忙點頭道:“知道了爹爹。”
林承也厭了,揮揮手讓他退了下去,轉頭對身邊的人嘆道:“讓賢弟見笑了……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誒~這次不知道要哪家倒霉了……那孫盞四十方得這麼一個兒子,寵的跟個寶貝似的,沒想到就這麼慘死在街頭,他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瞧著好了,但願這團火不要燒到我們林家和陸家的頭上……”
這姓陸叫陸勇是陸展元的爹,陸展元也是同林孝澤一起去詩會的一個少年,陸勇年紀不大卻做到正三品的翰林學士。因為跟林承是同年考生,對林承也多為扶持,林承能做到如今的從五品太常少卿,陸勇也是舉薦了多次,幫了不少忙。
林孝澤出了書房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寒顫,心裡對孫宏啟的死還是不敢相信,明明兩個人還談論了詩詞,還約著下次一起去騎馬呢……孫宏啟就是詩會中那個娃娃臉,年紀比林孝澤還要大一歲,有十四了,平時性子很是開朗,見誰都三分笑,對人也大方,若是有人求到他,他能辦到的定不會推辭,所以在這個群體裡大家跟他的關係都不錯。
張睿聽林孝澤講完心裡直突突,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作為一個刑警的知覺,這其中肯定又蹊蹺,只是還沒看到屍體他卻不敢妄下結論,既然明日要去大理寺,且走一趟,也算是提前了解一下這個朝代的司法機關了。
第二日一早果然就有官府的官兵到林家來帶人,因為林孝清的關係,官兵對兩人還算客氣,可以坐馬車去大理寺。
昨夜林孝澤在路上被凍了一道,回去後又驚嚇了一遭,早上起來頭昏腦漲,四肢無力,竟然發起熱來,林夫人是又驚又怒,急忙叫來了郎中可抓了副藥吃下去,走的時候林孝澤臉還是通紅的,抱著胳膊說冷。
林夫人心裡把張睿惱上了,若不是這小子偏要來林家孝澤又怎麼會半夜領著他偷偷去參加什麼勞什子詩會,結果死了個大官家的孩子,牽連到這麼些人,真是災星!
心裡雖惱但面上並不顯露出來,而是叫小斯把兩人都照顧好。看著車慢慢離開巷子,林夫人心是怎麼也落不到底,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秋霜,你說孝澤到了大理寺會不會吃板子?他這剛染了風寒,萬一再遭了板子,那……那可……如何是好?”
秋霜是林夫人跟前的大丫鬟,連忙安撫道:“夫人別太著急,老爺已經出去安排了,咱們大少爺在大理寺大小也是個官,定不會讓二少爺吃了虧去的。”
林夫人點頭道:“也是,有孝清在,他們也不能難為我澤兒,只可氣那徐州來的小子,要不是他,我澤兒怎麼會受連累!”秋霜不好接話,只得點頭,又對林夫人勸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