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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呢,丹東也支持了布里索派。這很奇怪,因為布里索派這會兒在攻擊丹東當初親自去過比利時,卻沒有發現迪穆里埃有叛變的徵兆,這一定是因為他收了迪穆里埃的錢。而丹東卻居然支持了他們。有人認為丹東是想要和布里索派妥協,也有人認為丹東是看到北方局面危急,認為下一場失敗難以避免,才同意讓一個布里索派的人去當司令官。
反正就是,這個叫做卡馬喬的傢伙當上了北方軍的司令。這個任命讓卡諾非常的不滿意,因為他覺得,反對波拿巴兄弟擔任北方軍司令的這幾個理由都是扯淡。
首先,波拿巴兄弟的確很年輕,但是指揮作戰靠的又不是鬍子長。當年亞歷山大大帝帶著軍隊向波斯前進的時候,才多點大呢?比現在的拿破崙還要小呢。至於說波拿巴兄弟放走了迪穆里埃,那完全是在顧全大局,因為如果北方軍失去了那些中低層軍官,就肯定會崩潰。可以說正是拿破崙以果斷的行動,挽救了整個的北方軍!
至於說自己會因此成為獨裁者?這簡直是對自己的人格的侮辱。暴躁的卡諾當眾就直接把自己的手套丟到了那個這樣說的叫做高里奧的傢伙的臉上,並且對他說,手槍、刺劍、匕首隨他選一樣,要是他還是個男人的話,那就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然而,高里奧那個傢伙居然就這樣縮了,他居然不要臉的像卡諾道了歉,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什麼的。這真是……更可惡的是,倒完了歉,轉過背,當人家嘲笑他膽子小的時候,他居然又說:「卡諾是軍官出身,決鬥的各種技巧對他來說都是專業。他提出決鬥,無論用什麼武器都是不公平的,甚至就是在謀殺……」
卡諾簡直要被這個傢伙氣瘋了:「明天我就去提出,我綁住一隻手和他決鬥!」
「卡諾先生,我覺得您不應該去和這種東西決鬥。決鬥是一件光榮的事情,至少在我們科西嘉人看來是這樣。您去向他提出決鬥,那是在給他榮耀。但是這樣的東西,配得上決鬥的榮耀嗎?我認為,他根本不配!他只配讓人用鞭子狠狠地抽一頓,就像主人用鞭子抽一頭偷懶的蠢驢一樣!」一聽卡諾的話,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呂西安立刻丟下正在演算的數學題從書房裡面跑了出來。
「明天一早,卡諾先生,您帶上我,我們到國會門口堵住那頭驢子,我拿兩支手槍攔住其他人,然後卡諾先生您就可以狠狠的揍它一頓了,就用馬鞭狠狠地抽!」
卡諾聽呂西安越說越不成話,便一瞪眼道:「呂西安你胡說什麼?你的作業做完了嗎?拿給我看看?」
「還沒呢,就只剩下一點了,馬上就好了,我做作業去了。」呂西安立刻腳下抹油,溜進了書房。
呂西安進了書房,老老實實地,至少是看起來老老實實地做作業去了。但是卡諾自己坐下來之後,卻越想越覺得呂西安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也很有可行性。於是他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拿起外套和帽子,就打算出門。
「拉扎爾,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到哪裡去?」妻子趕忙問道。
「我有急事,你們不要等我了。」卡諾一邊說,就以便出了門。
第二天一早,卡諾便帶著兩個朋友——國會議員埃斯巴,還有一個是國會議員德隆。
三個人在國會門口攔住了高里奧,卡諾二話不說,上前去撲的只一拳,正打在高里奧的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了出來。
高里奧大叫一聲,歪歪斜斜地退了幾步,一手捂住了鼻子,一手指著卡諾,用含糊不清的語言道:「卡諾……你……你這麼可……可以這麼野蠻……有話……好好……」
卡諾更不多話,又搶上前去,劈臉又是一拳,卻正打在眼眶上,打得高里奧眼稜縫裂,綠珠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紅的、綠的、紫的都綻將出來。
高里奧立腳不住,向後一仰,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周圍的布里索派議員紛紛想要上前來救援,但此時就聽見一聲槍響,只見埃斯巴一手拿著一支正在冒煙的槍口朝天的手槍,另一隻手拿著另一支手槍,指向眾人,一邊的德隆也拔出兩把手槍,攔在了那些議員和卡諾高里奧之間。
「各位,這只是私人恩怨。我希望大家不要干預。」埃斯巴手持雙槍,非常有禮貌地對大家說。
可能是因為埃斯巴的發言非常的有說服力,即使是布里索派的議員都被他說服了,乖乖地站在旁邊圍觀,還不時的發出這樣的聲音:
「哎呀,卡諾先生,有話好好說,不要,不要這樣……」
「啊……不要呀……不要這樣子啦……」
卡諾從外套里掏出了準備好的馬鞭,一鞭子就朝著倒在地上的高里奧抽了過去:「叫你在背後造謠!叫你隨意污衊人!叫你……」
皮鞭像雨點一樣的落在高里奧的頭上臉上,高里奧雙手抱頭,被打得滿地打滾。嘴裡一開始還憤怒的大罵卡諾是野蠻人,接著便告起了饒:「卡諾先生,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呸!」卡諾用鞭子指著高里奧道,「你要是硬到底,老子倒不打你了;你要討饒,老子還要打!」
罵完,便又是一頓雨點般的鞭子抽了過去。抽的高里奧一時求饒,一時怒罵,一時又哭泣。一直到卡諾一不留神,用力大了點,將鞭子抽斷了,才收了手,又指著高里奧的鼻子道:「你記住了,以後再敢在背後胡說八道,我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你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