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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子爵和范妮談心的時候,約瑟夫也乘著馬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卻發現呂西安居然不見了。
「波拿巴先生,呂西安少爺出去了,好像是有人請他去吃宴席。他還給您留了一張紙。」蘇菲阿姨拿著一張紙遞給他說。
「哦。」約瑟夫一邊應道,接過了紙。
紙上說他去拉巴斯那裡去了,讓約瑟夫不要等他。
「見鬼,這傢伙自己去吃好吃的了!」約瑟夫說,不過約瑟夫也並不太想在這類場合過多的露面,所以,有個弟弟頂在前面其實也不錯的。
既然呂西安不在,約瑟夫便直接讓蘇菲阿姨弄了晚飯。吃過了晚飯,他便進到自己的書房裡,考慮關於將研究所搬到巴黎來的幾個方案。
「直接在巴黎城內?很多事情是方便很多,但是太擁擠了,地方太小,有些實驗也不好做。嗯……原來奧爾良公爵的那處莊園?距離巴黎也不算遠,而且地方也大……就是距離紅軍的駐地遠了點……還有這裡,距離巴黎稍微遠了一丁點,但是離紅軍比較近,而且各種地形也比較豐富,嗯要不就這裡吧,就是需要自己拓寬道路,要多花錢……」
正在猶豫之間,外面突然傳來了鑰匙在門鎖中轉動的聲音。約瑟夫便將那些計劃放了下來,從書房走了出去,然後就看到呂西安帶著一身白蘭地的味道走了進來。
「去這種人的地方吃飯,你還敢真的喝這麼多酒?」約瑟夫皺起了眉頭,開始考慮應該如何加強對弟弟的教育了。
「沒有沒有……」呂西安的話倒是很清楚,「不信你聞聞,酒都在衣服上。到那種老陰逼那裡喝酒,我哪敢真的喝?」
「真的?」約瑟夫走近前去,真的用鼻子嗅了嗅,的確酒味基本上都在衣服上。
「嗯,你還算是知道隨機應變。但是應該不會有人灌你酒呀?你身上怎麼灑了這麼多?」
「誰說不會?」呂西安道,「有一位參加宴會的夫人,就不停地找我聊天,喝酒,真不知道她怎麼那麼好的酒量。」
「你和女人喝酒還耍詐?嗯,那女人很漂亮?」
「是很漂亮。」呂西安說。
「那女人叫什麼?」約瑟夫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猜想。
第一百五十二章,老牛和嫩草
「博阿爾內子爵夫人。」呂西安說,「我答應幫她一個忙,所以她很感激我。」
「博阿爾內子爵夫人?等等,博阿爾內子爵?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約瑟夫道。
「你忘了,94年在比利時,因為作戰不利,被砍了頭的那位博阿爾內子爵」呂西安說。
「哦。」約瑟夫點點頭,「她讓你幫什麼忙?」
「他希望我能想辦法,幫她要回他丈夫的佩劍。」呂西安說。
「啊,是了,是了。」約瑟夫點點頭,「嗯,她丈夫死之後,她家裡還有什麼人?」
「有一個十多歲的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呂西安回答說。
「嗯,呂西安,你覺得那個女人怎麼樣?」約瑟夫又問道。
呂西安道:「什麼怎麼樣?就是漂亮女人嘛。」
聽了呂西安的毫不在意的話,約瑟夫放心了一點。其實他對歷史上的約瑟芬皇后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惡感,這麼多年生活在法國,他多少也受了一些影響。在法國人看來,腦袋上面綠一點,似乎也不是什麼特別大不了的事情。而且相比拿破崙後來的那位妻子,至少約瑟芬皇后從來不惹什麼真正的麻煩。說老實話,約瑟夫對哈布斯堡的女人倒真的是存在不少的成見。
但這並不意味著約瑟夫就覺得在這個時空里,約瑟芬就應該成為他的弟媳婦。別的不說,單單就生不出孩子這件事,約瑟夫就覺得讓她給哪個弟弟當媳婦都是不合適的。因為這肯定會導致家族內部的各種問題。
一個家族,起家的幾個兄弟,如果都有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那麼這個家族的財富結構和權力結構的傳承就都可以相對穩定。但是,如果有一個兄弟沒有合法的繼承人,那他就只能從其他兄弟那裡過繼一個孩子來作為繼承人。無論他選擇了哪個兄弟的孩子,實際上就都等於是讓這個兄弟的一支的力量突然變強了。為此,兄弟之間很可能就會出現各種明爭暗鬥,原本和諧的家族,就會出現裂痕——這幾乎是一定的,甚至是不一個人意志為轉移的。即使在第一代,靠著兄弟情誼,再加上一位有威望的老大哥能夠維持住,但一旦第一代人漸漸凋零,這裂痕就一定會爆開。
「呂西安,你知道她在丈夫死後,是如何維持生活的嗎?」約瑟夫問道。
「這關我什麼事?不對……不對呀,約瑟夫,你突然對她這麼感興趣,難不成……我應該和范妮談談,不過……」呂西安開始發起反攻。
「見鬼!我是在為你擔心!」約瑟夫道,「我擔心你這根嫩草,會不會被某隻老母牛給吃了!那個女人找你的目的真是再明顯不過了,你想想,她能出現在巴拉斯的宴會中,她和巴拉斯一定認識。要回亡夫的佩劍,這又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她既然認識巴拉斯,甚至能在這樣的宴會上得到邀請,要回佩劍便只是一件小事。這樣的事情,難道巴拉斯做不到嗎?她難道不是和巴拉斯更熟悉嗎?我愚蠢的兄弟呀,這都是套路呀。你還不明白嗎?」
「那又怕什麼?她會套路,難道我不會?當年阿芒教了我不知道多少套路呢。嗯,你也說過,『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呂西安撇了撇嘴,「再說反正咱們也損失不了什麼。說起來,都到了你這樣的地位,卻連一個情婦都沒有,你也太科西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