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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芝拉住還欲動手地方天定,「算了,咱們去別家就是了,不要難為人傢伙計了。」
這一鬧,茶客紛紛看了過來,靠近戲台那張桌上有人站起來笑道:「這不是方公子嗎,來,過來這裡坐下。」
武植看過去,心中苦笑,正是被自己騙了個精光的朱勔。再仔細一看。和他坐一桌的也是老相識,王越。難道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方天定笑著走過去,道:「原來是朱兄啊,今日怎麼這般得閒,想起來泉州聽戲了?」
朱勔笑道:「前日和王兄一起來泉州買些蠻夷花巧物事,不想遇到事情,耽擱了下來,明日就回蘇州了。」說著為方天定介紹王越,二人互道久仰。等方天定為二人介紹金芝的時候,兩人臉色同時大變,朱勔一臉惶恐,王越咬牙切齒。
武植跟在金芝身後,知道躲是躲不過了,對朱勔眨眨眼睛,含笑點頭。
朱勔馬上會意,趕緊放鬆心神,對金芝抱拳笑道:「朱某見過大小姐。」語氣比方才和方天定說話可是客氣多了,他見貴王千歲一身下人裝束跟在金芝之後,腦袋一轉已經明白貴王這是在玩兒微服尋美,想來是看上這位大小姐了,唉,說起來貴王也真是的,怎麼是個美女都被他盯上呢。
王越卻以為武植是在對他眨眼,想起那日葉府受辱的事情就是一肚子火,不過和方氏姐弟初見,方家勢力他也有所耳聞,一時也不敢造次,客氣的見過了金芝。
朱勔把方天定和金芝讓到上位,等三人坐下,朱勔可犯難了,貴王千歲在一旁站著,他可沒膽量坐下,眼珠一轉,對方天定道:「方兄,咱這張桌子也夠大,不如請……請……」稱呼武植可犯了難,叫「兄弟」?不敢,叫「公子」?似乎不妥,叫「小廝」?那自己不找死嗎?突然急中生智,「請貴府這位氣宇軒昂的官人坐下……」說完腦袋已微微冒汗。
方天定一愣,笑道:「朱兄客氣了,穆武是我姐姐地管事下人,無需這般客氣的。」心裡一陣自得,以為朱勔請武植坐下是賣自己面子呢,想不到侍郎公子對我月昔莊都這般看重,哼,月昔莊的勢力又豈是一群跳樑小丑可以撼動的?
金芝好笑的打量了武植幾眼,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哪裡氣宇軒昂。
武植偷偷瞪了朱勔一眼,嘴裡道:「朱公子太客氣了,穆某不過是個下人,還請朱公子莫折殺了穆某。」
朱勔嚇得差點坐地上,口中胡亂應了幾聲,提心弔膽的坐了下來。
四人一邊隨意閒聊,一邊聽起戲文,王越不時瞪武植幾眼。武植只做不見。朱勔卻老在偷偷看武植臉色。朱勔行事圓滑,在江南從未吃過虧,卻不想在貴王手下栽了個大大的跟斗。偏偏人家又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每日除了詛咒幾遍武植外就是等著朝中的風吹草動,希望貴王能倒大霉。卻不想武植鴻運連連,西北一戰名動天下,朱勔也只有哀嘆老天不公。
再聽說貴王任兩路觀察使後。朱勔更是大呼倒霉,每日唉聲嘆氣的,就怕哪天遇到貴王,本來喜歡滿江南呼朋喚友地他只好窩在蘇州不敢動彈。還好後來聞聽貴王染病,朱勔才又活躍起來,前幾日興沖沖和王越來泉州遊玩,多耽擱了幾日,誰想就那麼倒霉,遇到了貴王。
閒談間那女子已經唱罷。緩緩退下後,戲台上又走上一削瘦老者,對四方施個團團稽,清咳一聲道:「今日小老兒為大家說上一段貴王平西!」
台下眾人轟天般叫好,叫的最響亮地靠戲台桌子上地一翩翩公子,朱勔。王越奇怪的看了朱勔幾眼,平日他可是異常穩重的。
還別說,老者這段說書娓娓道來,把大夥說得如同身臨其境,說道危急時。眾人齊聲驚呼,說到精彩處。大家熱血沸騰。
武植也聽的入了神。心中一陣讚嘆,編瞎話編到這種程度,也算是至高境界了。
雖然各個版本的貴王平西都不相同,但有一個情節是相同的,就是貴王在叛軍地千軍萬馬中一劍削去阿令結的頭顱,令羌人盡皆臣服。
這個情節在老者嘴裡,更是起伏跌宕,把貴王單劍闖敵營的英姿深深印刻在每個聽書人心中……台下一片寂靜。
老者退下半天后,眾人才回過神來,震天般的喊好聲簡直要把茶坊地屋頂震破。
金芝鼓掌笑道:「好一段說書。好一個貴王,今日果然不虛此行!」方才老者講到貴王千萬軍中持劍獨行,她心中卻沒來由的想起了昨晚的刺客,不知道他此時是不是抱著那隻長劍,孤單的行走於江湖。
方天定嘆口氣,道:「貴王真豪傑也!」
朱勔連連點頭,道:「貴王千歲真是咱大宋的脊樑啊!」
王越笑道:「不過說書而已,諸位何必認真!」說著打開摺扇輕搖,大有世人皆醉我獨醒地架勢。
朱勔面色一變,道:「王兄,你此話何意?貴王千歲何等尊貴,豈是你能詆毀的?」
王越向來和他稱兄道弟,從未見過他這般臉色,被他幾句斥責弄的頗為尷尬,扇子也不搖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方天定也暗怪王越掃興,誰又不知道這是在說書了?就你機敏?不過和王越初識,不好令人下不來台,笑道:「王兄不過是玩笑而已,朱兄何必計較。」
王越一肚子悶氣,又不敢和朱勔撕破臉皮,低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