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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聊了半響,葉員外才告辭而去。
……
武植沒在杭州買什麼宅院,而是按規矩住進了觀察使司後院,院子雖不大,卻是五臟俱全,住下人的別院,住侍衛的外院,貴王眷屬住的內院,還有一個小花園,應有盡有。
武植回到內院的時候,四女正在院內葡萄架下聊得熱火朝天,見武植回來,竹兒趕緊起來去給武植送上梳洗物事。武植在院中天井旁隨意梳洗了幾把,胡亂擦了擦臉。竹兒看他潦草,急道:「老爺你這樣洗不乾淨的……」
武植笑道:「哪那麼多塵土可洗?」說著也湊到葡萄架下,此時正是葡萄成熟時節,那紫色的串串果實垂於綠葉之中,讓人看上去就垂涎三尺,武植本想揪幾個嘗嘗,卻怕招人話柄,自己豈不真成了不乾不淨之人?只好作罷,不過目光頻頻看過去。
金蓮在旁看的真切,笑著站起來摘了一串,想拿屋子裡去洗,竹兒急忙跟過去搶下來。
武植看著微笑,這陣子江湖殺戮,心裡確有些累了,是該在家裡休息休息了。看看七巧和玄靜,心裡有些內疚,雖說是這二女非要跟著幫自己忙,但帶兩個女孩子去江湖廝殺,終日見識那血肉模糊的場景,怎麼也過意不去。聽說二女被月昔莊的人稱為「紅黃雙煞」,自己更被扣上了「大魔王」的帽子。這些日子和月昔莊的廝殺可是驚動了整個江南的江湖,月昔莊已經折了幾支私貨隊伍了,如今江南草莽中沸沸揚揚,都在談論自己這些從天而降的人馬。自己三人也算江南有名的好漢……恩……準確點說是魔頭了吧。
「老師,你不用愧疚的,玄靜能幫老師很開心的。」玄靜微笑道。
武植沒想到玄靜的心思也這般細膩,看來自己還是不了解她們啊,看看七巧,七巧一笑道:「等哪天本姑娘為了幫你傷了人命的話,你再擺這幅表情吧!」
武植聽了輕笑,七巧還真是從不傷人性命,她都是把人打暈過去而已,不過後面可是有補刀的啊,這不自欺欺人麼?
竹兒端了葡萄出來,三人急忙不再議論這個話題,這些事情可是瞞著金蓮和竹兒的。
白玉般的盤子裡圓圓的紫色葡萄粒甚是誘人,五人邊吃邊談,武植吃了幾粒,感覺味道甚是甜美,不由問道:「這葡萄是什麼品種?」四女全部愕然,七巧笑道:「貴王千歲真是了得啊,說話也與眾不同,葡萄是什麼?葡萄當然是葡萄了!」
武植暗嘆聲真是沒知識,可是自己也不好解釋,只好悶頭又吃了起來。
……
武植走在杭州大街上,身旁四女蒙了頭紗,四周是十幾名侍衛,很久沒好好陪陪金蓮了,今日葡萄小會後,武植一提議上街,四女盡皆興高采烈,各個細細打扮的靚麗可人,就在武植讚嘆時,幾女又不約而同的戴上了頭紗,搞的武植一陣好笑,這不是打扮給瞎子看嗎?既然蒙面又何必打扮得這般漂亮。不過輕紗朦朧下,四女顏容若隱若現,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店鋪林立,端的是熱鬧非凡。
武植在一間胭脂鋪討價還價,四女在旁看得好笑,弄的店夥計直想發火,不過看到五人的華麗服飾和身後彪悍異常的護衛,也只能心裡腹謗,你們怎麼也在乎這幾個小錢?真是越有錢越摳門!
剛出鋪子,旁邊忽然衝過來一條黑影,沒等黑影接近,早有侍衛迎了上去,隨著幾聲清脆的響聲,黑影已經被按到在地,侍衛們口中低喝:「大膽刁民!驚擾了貴人你吃罪的起嗎?」
「貴王千歲!草民冤枉!草民是申冤的!」被侍衛按在地上人的雙手被剪在背後,扭曲成個奇異的弧度,顯然剛才那清脆的響聲是被扭斷了關節。他努力的想把臉抬起來,只是侍衛按的太緊,怎麼也掙不開。
武植聽他喊自己貴王,心說這還是個有心人哪?旁邊七巧湊過來小聲道:「從咱們出衙門我就注意到有人跟蹤了,原來是個告狀的,真沒勁……」
武植瞪了她一眼,怎麼如此不知道輕重,如今江南風起雲湧,處處都該小心,明知道有人跟蹤也不示警,若真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特別是身邊還有不會武藝的金蓮和竹兒。
七巧看他面上怒容,吐吐舌頭,躲在了金蓮身後。
「把他帶回衙門。」武植不再理七巧,吩咐侍衛道。第一次被人攔著告狀,心裡很是好奇,特別是這人特意來找自己這個貴王告狀,那自己更要弄個清楚了。
……
觀察司客廳。
「你叫什麼名字?」武植默默打量著跪在面前的年輕人。方才侍衛幫他續骨時這小伙子一聲沒吭,顯見是條硬漢,武植已經先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草民金大堅,蘇州人,這是草民的狀子,請王爺過目!」
武植沒有接,道:「若有冤情,為何不去蘇州府鳴冤?若蘇州府不能為你申冤,理應去兩浙提點刑獄司上告。本王這觀察司卻不是告狀申冤的地方!」
金大堅面目悲悽,忽然照地上就狠狠磕起頭來,「咚咚」聲中,腦門被青石地面撞的血糊糊一片,「請王爺為草民作主!」邊磕頭邊嘶聲喊了起來。
武植被他這烈性嚇了一跳,又有些惱怒,這不成了逼自己接狀子了嗎?「哼」了一聲拿起茶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兩旁侍衛快步過來架起了金大堅,把他按好,金大堅見貴王不理自己,更是焦急,死命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