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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乘風破浪,倒無什麼兇險,老天似乎頗為鍾愛武植,驚濤駭浪避而不見,隨行眾人紛紛言道此是吉兆,高麗一行必然順利。
十幾日後。
武植站在巨船甲板,眼望大海深處,茫茫大海,渺無邊際,遠方地平線上,海天一色,如詩如畫。海風襲襲,吹的他衣衫獵獵作響。石秀走到他身旁,勸道:「王爺還是回艙吧,風大,莫吹壞身子。」
武植啞然失笑:「我身子骨還沒那般矜貴吧?」
石秀笑道:「王爺的身子若不金貴,咱這些人就命如草芥了……」
武植知他說的是真心話,這個時代身份決定了此人的貴賤高低,這種觀念深入人心,就是江湖草莽也不能免俗。無奈地搖搖頭,繼續扶欄觀景。
「嗤」一聲響箭,瞭望台上軍士報警,緊接著各船傳來一陣號子吆喝聲,軍士們披掛整齊,紛紛從船艙跑出,在兩旁欄板上排好陣容,密密麻麻的弩箭對準海面。
石秀立在武植身側,手中朴刀握緊,武植笑笑:「不用這般緊張!」就不信了,還能有海盜膽敢太歲頭上動土,這個時代的海盜也就幾艘小船,數十漢子,劫掠些近海商船。頂天兒有百人以上就不錯了,見到這偌大船隊還不遠遠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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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 宋人的國際地位之探討篇
宋軍編制是五百人稱指揮,設指揮使,副指揮使,百人稱一都,設都頭,副都頭,指揮是禁軍基本的建制單位,作戰,調動,屯戍常以此計兵力。武植此次就是帶天武軍和神衛軍各一指揮。
天武軍指揮使和神衛軍指揮使此時也匆匆趕到武植身邊,武植抬眼見到天武軍指揮使相貌堂堂,手中持一桿長槍,槍頭處卻有月牙彎出,宛似鐮刀。心下一動,笑問道:「徐指揮使可是單字為寧?」他只知此指揮使姓徐,姓名卻是未詳細打聽。
徐指揮使臉露喜色,躬身道:「回王爺話,下官正是徐寧!」
一旁的石秀笑道:「王爺,徐大人帶來的可是天武軍中赫赫有名的金槍班,實可算是禁軍中最強之精銳!」
徐寧連說不敢,面上卻微有得色。
武植笑笑,樞密使安公燾雖和自己不和,看來在軍國大事卻不徇私,捨得把金槍班遣出,自然是怕弱了大宋國威。這老頭倒也公私分明,武植心裡慆道。
問了神衛軍指揮使姓名,喚作程明,黑瘦模樣,也是條精悍的漢子。
遠處碧藍的海面上,漂來的黑點漸漸清晰,卻是幾條掛帆小舟,最前面是一紅色小樓船,上面所掛旗幟甚是怪異,而後面小舟似乎在追逐樓船,遠遠望去,雙方好像在用弓箭對射,呼喝聲順海風隱約傳來。
武植疑惑道:「這是什麼人?」
石秀,徐寧,程明三人盡皆搖頭,石秀轉身把一司儀官喚出,司儀官見王爺傳喚。慌忙上前畢恭畢敬報上姓名,乃是禮部奉議郎徐競,武植自然不知道若按歷史軌跡。應該是數年後由徐競乘「鼎新利涉懷遠康濟神舟」和「循流安逸通濟神舟」兩艘巨船出使高麗。使得高麗出現「傾國聳觀而歡呼嘉嘆」地盛況。自己無意間又走了別人的路,奈何。
徐競通曉東部蠻夷事宜,聽王爺詢問。手遮額頭打量遠方帆船,看了幾眼後恭敬回道:「稟王爺,對面是東方日本國的船隻,那最前面樓船上似乎是日本豪族源氏的家徽,追在後面地似乎是另一豪族平氏的家徽……」
武植皺起了眉頭:「日本國?不應該叫倭國嗎?」印象里應該稱呼日本為倭的啊?
徐競陪笑道:「王爺,歷代前朝稱呼日本國倭國,取它『和』地音而已。本無貶義,前唐時倭王認為倭字不妥,朝奉時請唐皇改倭國為日本國,改倭皇為天皇。到本朝太宗先皇,對之頗有好感,後歐陽公修《新唐書》,改稱為日本國。」
武植問道:「歐陽公?」
「就是醉翁先生,六一居士,前朝使相歐陽修歐陽大人……」徐競心裡暗自嘀咕貴王不學無術,面上可不敢表露出來。
武植恍然。點點頭,歐陽修還是聽說過地,想不到日本國名字是這般來的,更想不到宋太宗卻是中日友好人士,為日本正名的是他老人家。正想再問,卻見那幾艘船越來越近,最前面地紅色樓船似乎見到了大宋旗徽,催動船帆,箭一般駛來。
徐競道:「王爺,要不要調和一番?日本豪族間叫常爭鬥,源氏曾是數一數二的大族,近些年聽說平氏興起,被天皇把領地封到了日本國東部,把持了對我大宋的商道,大獲其利,卻不知道為何爭鬥起來……」
武植哼了一聲,攔住徐競絮絮叨叨的話,對左右道:「傳令下去,一個不留!」徐寧和程明微愕,旋即領命而去。
徐競被武植的話驚的目瞪口呆,急忙道:「王爺,這……這似乎不妥吧?」
武植面無表情的望著遠方駛來地幾條帆船,淡淡道:「有何不妥?」
徐競張口結舌,結結巴巴道:「大宋……大宋乃天朝上國……如此欺壓小國……似乎……不妥……怎可作出邊……這等強盜行徑……」
武植聽他說出「強盜行徑」不由大怒,瞪眼打斷他的話:「你待如何?」
武植京城和眾官員見面後就一直和顏悅色,顯得十分平易近人,眾官員也覺得貴王干歲平和可親。此時惱怒下原形畢露,利刀般的眼神狠狠盯在徐競身上,徐競被武植看的心裡劇烈跳動,不自覺雙膝一軟,竟然跪在了甲板:「下官……下官不敢……」在武植威勢面前。駭得嘴裡都不知道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