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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員外看武植四處張望,以為他心急,解釋道:「大官人不要著急,這東京來的紅角叫梁紅玉,雖說才十四歲,現在可是紅遍京城,咱們等閒哪聽的到人家唱曲,聽說這勾欄的東家和她有些瓜葛,才會來咱陽穀捧捧場,只在咱們陽穀呆一天,明天就走了。不過這時辰也快到了。」武植聽了一呆,梁紅玉?不會是後來成為韓世忠老婆的那個梁紅玉吧?聽說她以前也是藝妓。難道離金滅北宋沒幾年了嗎?不會不會,自己這幾個月也打聽過,沒聽說遼國北方冒出什麼金國啊。武植卻不知道,現在是崇寧元年,如果按歷史正常發展,大金還有十幾年就該建國了,而離金滅北宋還有二十多年,可是因為他的到來,歷史的車輪慢慢的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林員外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也就不去打攪他,看杯里的茶水火候差不多了,就慢慢品了起來。
沒過多久,場裡漸漸坐滿了人,一些士紳也看到武植,紛紛過來打聲招呼,看林員外和武植坐在一起,也對他比平時禮敬了幾分,搞的林員外滿面紅光,覺得大有面子。
武植應付完這些士紳富商,不由得想起有段日子沒看到西門慶這個混混了,自己這段日子忙著打根基,一直沒騰出手對付他,現在終於空閒下來,要想個辦法叫他好好爽爽了,收拾了他自己也好安心去東京,去洛陽等大城市發展,老窩在陽穀也沒什麼意思。正思索間,旁邊的林員外輕輕敲下桌子,道:「大官人,梁紅玉出場了。」
武植抬眼往台上望去,就見台上站著一個小姑娘,看年紀也就十三四,俏生生的臉上還帶著稚氣,眼睛很明亮,掃視了台下一圈,福了一福,就開始唱了起來。說實在的,武植根本沒聽懂她在唱什麼,只是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脆聲聲的似乎敲在人的心頭。武植看看四周,看他們大都聽的有滋有味兒的,有的搖頭晃腦,有的閉起眼睛合著節奏輕敲桌面。武植忍不住搖了搖頭,心說就這種曲子有什麼好聽的,還沒我唱的好呢。
小姑娘一曲唱罷,眾人皆喊起好來。林員外喊著好還在那裡讚嘆,武植看的好笑,懶洋洋靠在椅子上,合上雙眼,在小姑娘清脆的曲聲中慢慢思索起怎麼去禍害西門慶。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正在想出的N條毒計中選擇哪條更加過癮的時候,感覺被人拉了一下,耳邊傳來林員外的聲音「大官人,咱們該走了。」
武植伸個懶腰,站起來笑道:「這麼快就散了?」
林員外道:「是啊,真是回味無窮啊,看來大官人還沉浸在那曲聲之中,倒是林某唐突了,大官人切勿見怪。」武植肚裡好笑,臉上卻露出遺憾的表情,道:「咳,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啊。」搖頭晃腦的也假裝感慨一番,和林員外並肩向外走去。
「武大官人,等一下……」大茶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武大官人,梁姑娘想請大官人去後堂一見。」
武植愣了一下,看看林員外,他的小胖臉上也有絲迷茫,想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武植對大茶壺笑道:「茶博士,頭前帶路吧。」大茶壺誒了一聲,亦步亦趨的把武植領進了後堂一間大屋子,然後告個罪,退了出去。
武植倒是沒想到後堂會布置的這麼漂亮,四周牆壁全是紅紗罩住,對面有一層厚厚的紗幔,後面隱約可見有人。武植笑道:「梁姑娘約見在下,卻不肯露面。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梁紅玉清脆的聲音從紗幔後傳來,「孤男寡女,為免遭人物議,還是這般最好。」
武植撲哧一笑,嘴裡嘀咕了句「小丫頭片子想法還挺多。」一邊嘀咕一邊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道:「梁姑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瞞你說,最近我挺忙的,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我也沒閒工夫和你在這裡閒扯。」武植一直以來都勉強自己文謅謅的說話,不過現在面對著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實在提不起興趣和她拽文。又見她連面都不見,話里也就不客氣起來。
梁紅玉窒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今天見大官人在台下對紅玉的曲子似乎頗不以為然,紅玉才冒昧約見大官人,實在是想知道大官人對紅玉的曲子有什麼看法?」
武植心說原來是找場子啊,這小丫頭性子倒挺傲,別人不愛聽她的曲子還不成。真是麻煩,還是說幾句好話趕緊走人的好。想到這兒武植嘆口氣:「姑娘的曲子是天籟之音,奈何在下就是一俗的不能再俗的俗人,實在是無福消受姑娘的曲子啊。」說著站起來,道:「如果姑娘沒別的事情,那在下就告辭了。」
紗幔抖動了一下,接著梁紅玉慢慢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卻是兇巴巴的,還有幾許不情願。武植倒是覺得現在她才象個十三四的小姑娘,不象在台上那種故作姿態的表情。
梁紅玉瞪了他一眼睛,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非逼的人家出來不可麼?」話里倒是多了幾分童真。
武植假裝驚訝:「姑娘這是什麼話?在下幾時逼過姑娘?」
梁紅玉向前走幾步,準備和武植理論,卻猛然發現自己好象比武植矮不了多少,低頭看看武植的腳,然後忍不住輕笑起來。
武植老臉忍不住一紅,說起來在谷陽實在沒人再取笑武植了,畢竟現在武植可以說家大業大,在谷陽也是數得著的大戶了。再加上他的狠辣更是傳遍陽穀,誰又不知道他三刀刺腿的傳說呢?卻不想今天被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姑娘取笑,偏偏自己又不能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