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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只有面南進出院子地這一處門,東西北三面就是窗子也沒有,鄧元覺眼見多日來攪得自己莊子雞犬不寧的禍根被自己來了個「瓮中捉鱉」,笑道:「還請施主放下屠刀,隨老衲去見方莊主。」
大和尚旁邊閃出了四大金剛中的老二厲天閏。他和死去的石寶交情最好,見到真兇,眼睛都紅了,悲憤的喊道:「大哥,還與這廝廢話作甚,待我生擒了他!剝皮抽筋為老三,老四報仇!」大和尚身後還有幾名好手,也是恨恨的望著武植,一陣鼓譟。
武植笑笑。忽然閃身進了佛堂,拔出無金劍,對準西面厚厚的磚牆就插了進去,半尺多厚的磚牆在無金劍面前如薄紙一般。武植快速的劃了一圈,運足力氣一腳踹去,一不規則圓形磚體被踢的飛了出去,佛堂東牆已經赫然被武植弄出來一大窟窿。
武植進佛堂時,鄧元覺一愕。雖覺對方插翅難飛。還是怕他有什麼後招,和厲天閏對望一眼,二人齊身跟了進去,等二人進了佛堂,正是武植鑽進窟窿地時候,鄧元覺眼見追趕不及,大喝一聲,手中幾粒佛珠激射而去,武植剛剛出了窟窿,後背突遭重擊。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在地,口中一口鮮血噴出,武植咬咬牙,側身躲在窟窿之旁,手中無金劍突然橫在窟窿之前,果不出他所料,一身影從窟窿中猛的竄出,撞在了無金劍上,就如同細線下的切糕,一分為二。
等鄧元覺趕出來的時候,除了地上厲天閏的屍體外,對頭已經人影不見。鄧元覺差點氣得吐血,自己平生旺負機智過人,誰知道今日本以為手到擒來的獵物,不但被對方跑掉,還搭上了二弟的性命,四大金剛只剩自己孑然一人,若不把此人活剮,自己還有何臉面在江南立足。
方府再一次如同翻天一樣鬧騰了起來,莊客們如同沒頭的蒼蠅一樣各個院子中轉來轉去,而方府內,每一處圍牆下都布滿了莊客。
武植一身下人打扮,慢悠悠來到東牆下,看了看面前十幾名彪形大漢,順手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扔出了圍牆。
幾名莊客臉色一變,其中一個馬臉大漢吼道:「小子,你做什麼?」
武植一臉無辜,道:「扔石子玩兒也不行嗎?方家家規可沒這一條兒。」
馬臉大漢見他頂嘴,怒氣重重就想過來教訓他,有識得武植地莊客急忙拉住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馬臉大漢臉色稍緩,想來是被告知這小子是大小姐面前的紅人,能不得罪還是莫得罪的好。
「穆武,你怎麼在這裡?快來!去前院。」方三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武植道:「出什麼事了?」
方三拉起武植,邊走邊道:「還不是被那惡魔鬧地,聽說今天莊子裡又死人了,老爺要盤查三個月以內所有進莊的莊客和下人,唉,這不,我剛好來了不到三個月,你還不到兩個月吧?」
武植點點頭,跟在方三身後,向前院走去。方三邊走邊嘮叨,「你說也是的,要盤查就盤查莊客好了,像咱倆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下人,能和那魔頭沾邊兒嗎?」
說著又看了看武植,道:「特別是你,看起來就一副老實樣子,咱方家你最忠厚了……」
聽著方三的一路嘮叨,二人來到了前院,院子裡站滿了形形色色地人物,下人,莊客總有四五十號人,大概都是這三個月以來進入方家地吧。被叫到名字的就要進入廳中回話。
方三嘆口氣,道:「人真多啊,穆武,今晚咱倆還去喝上幾杯怎麼樣,昨天明明你先醉倒的,你偏要耍賴,真拿你沒辦法。」
武植笑笑,這些日子和方三每日喝點小酒,吹吹牛,打打屁的日子也不錯。和他喝酒的時候很放鬆,談論些家長里短,方家幾位頂尖人物的糗事……,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禮儀規矩,這樣的日子真的很舒服。
方三早早的就被叫了進去,回來滿腹牢騷,「這是做什麼嗎?怎麼把人當犯人似的,穆武,你可要小心點,今天鄧大爺脾氣不好,可不是以前那總是笑眯眯地佛爺了,你回話的時候聲音要抵著點,還要叫鄧大爺能聽清,你瞧,我這就是因為回話聲音高了被打的……」說著指了指自己有些紅腫的左臉。
武植點點頭,道:「方三,我會小心的,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以後有機會再和你痛飲。」
方三笑道:「和我還客氣啥,什麼改日,今天晚上咱哥倆去外麵館子,我好好請你一頓。」
此時正好執事叫到穆武,武植對方三笑了笑,轉身進了大廳。
大廳里倒反而安靜得多,除了四周有二、三十名方府莊客,把守各處廊門警戒外,就見中間的一張大方桌上首坐著一個高大威猛的華服漢子,正是方臘。右邊大和尚打橫靠在椅子上。四名黑衣大漢分立兩側,這付架勢,有點像公堂開審的味道。不過左邊椅子上俏生生坐一女子沖淡了這種肅穆。
方臘奇怪的看了看女兒,不知道女兒聽說莊裡要查內奸為什麼硬要來旁觀,自己近來倒聽說女兒收了個管事,莫非是怕自己下人受什麼委屈?
金芝臉色異常的蒼白,好似大病初癒一般,看到武植緩步而入,臉色似乎更加白了,雙手緊緊抓著衣襟,貝齒咬緊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鄧元覺大聲道:「穆武,把上衣脫掉,佛爺我先驗驗你身上有無傷痕,再把方才你的行蹤詳細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