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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內愣了一下。轉而冷哼一聲,搖搖晃晃也進了酒樓,幫閒牽著惡犬跟入。酒樓夥計方說了句「怎麼帶狗進來了?」,已經挨了幾個嘴巴。被推到一旁,再不敢說話。
高衙內見許益站在窗邊看向外面,走過去道:「老子也最見不得貴王府的人,真是晦氣!」
許益也不接聲,他可不敢當眾說貴王府壞話。
此時就見外面長街上,首先跑過來數十名司儀軍兵,各執掃具、鍍金銀水桶,前導灑之,軍兵後,幾十面彩旗礬揚,金甲武士抬升。
又有宮嬪數十,皆真珠釵插。吊朵玲瓏簇羅頭面,紅羅銷金袍帔,乘馬搭青羅蓋在前引路。
最後是紅羅銷金掌扇遮族馬車,乘金銅檐子,覆以剪棕,朱紅梁脊,上列滲金銅鑄去鳳花朵檐子,約高五尺許,深入尺,闊四尺許,內可坐六人,四維垂繡額珠簾,白藤間花。車廂上,兩壁出欄檻皆縷金花,裝雕木人物神仙。出隊兩竿十二人,竿前後皆設綠絲絛金魚勾乎勾定。
馬車後,又有三十六騎金甲武士持金銀斧鉞長矛,列儀仗相隨。
許益看得嘆口氣:「貴王府真是好大的陣勢。」此乃親王,公主正典出遊地陣仗,若說王妃,除去被特旨恩賜的貴王府,再無別的親王王妃有這排場。
高衙內冷哼一聲,也不搭言。他身後地一名幫閒冷笑道:「什麼貴王府,也風光不了幾天啦!」
另一幫閒也道:「就是,聽聞太后有意削去貴王爵位,也就今年的事兒吧!」
許益自也聽到過太后和貴王不和的傳言,想來這些幫閒也是聽高衙內所說,但若說什麼削去爵位,那不是胡說八道嗎?就算太后想,她也做不到啊?除非貴王謀逆造反,又被坐實了罪名,若不然想動人家的王爵,只是天方夜譚。也只有這些市井潑皮無知之輩才想得出。
看了兩個自鳴得意的幫閒幾眼,許益心中一陣冷笑,人家貴王府拔出根汗毛就能把你祖宗十八代以上到子孫十八代以下搞得萬劫不復,可笑你倆還大言不慚的在這裡誇誇其談,以為有高衙內給你們撐腰麼?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全是無知鼠輩。
高衙內聽得兩名幫閒議論,卻是面色大好,笑道:「也不能這般說,更不可在這酒樓之地胡說,莫被人聽去。」
兩名幫閒笑著答應,又有一幫閒笑道:「衙內現在可是風頭無兩呢,太后都知曉了衙內地名頭,對衙內恩寵有加,更想賜衙內黃金異獸,若不是貴王他半路硬搶,太后卻不過情面,威武將軍哪輪得到貴王府?」
高衙內笑道:「這也是太后她老人家抬舉。」
正說著話,忽見貴王妃車駕緩緩停下,鑲金車廂錦簾挑起,走下來眉目如畫的一名少女,服侍說不上華麗,卻更襯托出少女的清秀可人。
高衙內看得少女眼睛馬上熾熱起來,卻聽旁邊幫閒叫道:「那莫不就是黃金異獸?」
高衙內這才看到少女懷中抱著一隻金黃色小獸,離得遠,看不太分明。
「唉,這本來該是衙內的東西才對!」有幫閒嘆息一聲。
高衙內臉沉下來,看著清秀少女懷中地黃金小獸不語。
清秀少女似乎是看中路邊攤位上一件東西,這才停了馬車,走過去細看,幾名侍衛跟在身邊,嚇得攤販畏畏縮縮躲在一旁。
一名幫閒笑道:「這莫非就是王妃娘娘,聽得貴王幾位王妃都美若天仙,看起來果然不假!」
又有幫閒道:「哼,也不見得比衙內的夫人漂亮!」
幾幫閒閉嘴不語,心說拍馬也沒這般拍的吧,就高少夫人?不過是殿帥老爺聯姻定下地親事,少夫人容貌也就中人之姿,偏生妒性奇強,高衙內幾個小妾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樣,高衙內也無可奈何,只有在外面養了幾個妾侍,不再領回府。
高衙內聽幫閒說起夫人,臉色也陰了下來,正想說話,忽見清秀少女拿起小攤上一件玉器觀看,自然鬆開了抱著黃金小獸地一隻手,黃金小獸似乎低叫了一聲,猛地從清秀少女懷中掙脫,跳到地上後極快的向酒樓這邊跑來。
清秀少女猝不及防,驚呼一聲,身邊的侍衛愣了一下後急忙向黃金小獸追來。
高衙內看得哈哈大笑,忽然笑聲止住,低喝道:「放狗!」幾名幫閒愣了一下,旋耶一名機靈的幫閒明白過來,伸手指了指正奔跑中的黃金小獸,低叱道:「去!「手撒開了韁繩。
惡犬猛地從窗口躥出,極快的向黃金小獸撲去,黃金小獸似乎根本不知道危險降臨,還是向酒樓旁一輛馬車跑去,馬車欄杆里,有幾頭酒樓剛剛買來的待宰肉豬。
侍衛的驚呼聲中,惡犬猛地把黃金小獸撲倒在地,接著黃金小獸凌厲的慘叫聲響起,高衙內低喝道:「收狗!」幫閒猛力吹了個口哨,惡犬甚是訓練有素,丟下黃金小獸向酒樓跑來。
高衙內大步走出,連聲喊:「啊,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對不住,對不住啊……」,
幾名侍衛已經奔到黃金小獸身邊,有侍衛慌忙把它抱起,向小跑過來的清秀少女迎過去,其餘侍衛把高衙內圍住,就想拿人。
跟在高衙內身後的幫閒慌忙喊道:「莫拿錯了人!這是高殿帥之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幾位侍衛微一猶豫,有人跑到清秀少女身邊回報,想是請王妃拿個主意,清秀少女看著腿上血肉模糊的黃金小獸,眼圈一紅,再顧不得其他,伸手就來接,抱著小豬的侍衛嚇了一跳,手一抖,黃金小獸「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更大聲的慘叫起來,清秀少女嗔怪的看了侍衛一眼,蹲下身把黃金小豬抱起,聽得旁邊侍衛稟告狗的主人是高殿帥之子,清秀少女看了高衙內一眼,急急轉身向馬車走去,抹著眼淚道:「夫人怕是要等急了,還是快回府給黃金小豬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