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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植正在左思右想,忽聽遠處一片噪雜,接著花園裡進來了一隊燈火長龍,進來後又馬上分散成星星點點,想是分開仔細搜索了。
武植心裡一陣苦笑,這多半是大和尚鄧元覺吩咐下來的,這傢伙也是名危險人物啊。眼見那星星點點逐漸向自己這邊移動,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被發現。武植左右看看,附近根本沒有可隱藏地地方。一時間武植真有些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
燈籠火把離武植越來越近,武植悄悄向後挪動身體,腳已經觸到了小湖的水面,再挪下去自己可就要掉進湖裡了。自己可是個旱鴨子。正彷徨無計,眼睛忽然看到身旁的一塊大石頭。心中一動,射鵰中一個場景浮上心頭,不過後來可是聽說這是亂寫的,別一個不好把自己小命兒搭上。
猶豫了一下,望望離自己不過百十步地燈籠火把,罷了罷了,死馬就當活馬醫吧。輕輕撥出無金劍。把石頭削出一處提手,又把它拉進懷裡,緩緩把身子向湖邊移去,每挪動一下都要打起十二分地小心,這石頭還真夠重,也多虧自己近來每日打熬力氣,要不然還真拉不動它。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緩緩沉入小湖,小湖是人工湖。根本沒淺水區,四壁磚石壘就,武植把無金劍插入磚石,緩緩下沉。
雙足踏在湖底雖然輕飄飄地,但總算能站住,想來因為這小湖不算太深吧,浮力不是特別大,武植腿上用力,閉起眼睛,認準一處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花園裡眾莊客離搜索到湖邊還有段距離。誰又會注意到湖中水紋微微顫動。
武植走了一會兒,那種不能呼吸的窒悶感越來越強烈,漸漸的頭腦開始微微眩暈,想張嘴呼吸的念頭充斥在腦海里,武植一咬牙,狠命奔去,可是腳下卻微微發軟,速度大減,眼看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身子重重撞在一堵牆似的物事上,手中石塊再也拿捏不住,失手落地。武植不由得張嘴輕叫一聲,湖水立時湧來,喝了幾口湖水的武植頭腦反清,反手抽出無金劍,插於面前地磚石上,借劍柄狠命一躍,頭露出湖面,此時他已經不在乎被不被發現了,翻身上了護堤,大口的喘息起來。此時唯一的感覺就是真爽,從所未有的舒知,」
好半天,武植歇過勁兒來,轉眼向湖對面望去,才發現自己在水裡走錯了方向,本來想行到花園對面的小樹林躲避一下的,不想拐到了花園西邊的後院,也幸好走錯方向,路程近了很多,要不然自己怕是真要葬身湖底了。有些事情想起來容易,要做到卻真是很難啊。
下水把無金劍撈了起來,剛剛上岸,忽聽前方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武植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片平坦,只有不遠處一處二層小樓可以容身。
武植急步過去,自然是老規矩,無金劍相助,翻身上了二樓閣台,無聲無息削斷窗栓,直竄入內。
屋中陣陣花香,燈影婆娑的綽約朦朧里,隱約可見從雕著暗花地玉黃色承塵上垂掛下來幾重紗幔,把這間大房子隔成了一大半與另一小半,外間擺設十分典雅,而那重紗隱約的小半間裡,只見羅帳半挽,雖然看不十分真切,卻也隱隱可見絲餘下一佳人正在熟睡。
武植愕了一下,才猛的省起這間二層小樓可不正是金芝的繡樓嗎?也怪不得樓下沒什麼守衛,小姐的繡樓本就不能老是有幾個大男人晃來晃去,何況金芝脾氣古怪,也不容莊客在她繡樓四周巡查。
武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思索怎麼擺脫目前的困境。
「小姐!小姐!」金芝閨房的門外突然傳來丫鬟翠兒急促的叫喊聲。武植從沉思中猛地驚醒,抬頭處,一雙明亮的眸子正怔怔看著自己。
這是金芝地眼睛嗎?這是武植的第一個反應,第二個反應就是手中無金劍輕輕對準金芝咽喉,低聲道:「你知道怎麼做了?」
金芝毫不驚慌,饒有趣味的上下打量武植,嘴裡應道:「翠兒,怎麼了?」
「小姐,護院大哥說在這附近發現一處水漬,小姐您房間沒進去人吧?」聽到金芝回答,翠兒似乎鬆了口氣,語氣也不再惶急。
「沒有,睡的正好呢,別再叫我了!」金芝隨口吩咐道。外面翠兒應了一聲,接著就是下樓的腳步聲,想來是回那些莊客話去了。
武植收起長劍,又坐回椅子上。
「你?就是最近和我爹爹作對地北方人?」紗幔中一陣瑟瑟聲,金芝披了件大氅走了過來,在武植對面坐下。
武植此時才發現金芝別有一種慵懶的風情。頭髮隨意高挽,眼睛中再無白天時那種空洞,緊緊盯著自己。
武植刻意把嗓音變粗,道:「你自承身份。就不怕我對你不利?」
金芝笑笑,道:「我就是不承認又能怎樣。你早晚也會猜到,還不如老老實實承認了好,再說你如今插翅難飛,大不了用我要挾我爹爹罷了,你總不會殺了我這弱女子吧……」
武植方才也正是在想怎麼用金芝要挾方臘,看來自己這次行動也只能到此為止了,能平安離開方府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武植不敢和她多說話。怕被她聽出聲音,雖然已經不在乎身份暴露,但兩人畢竟相識一場,當場撕破臉總是不好。
「你為什麼要和我們月昔莊作對?」金芝問道。
武植道:「樹碼頭!」他為了不被金芝識破,只能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