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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用手作掏耳狀,「知道了我的父親大人,你都說了多少次了?人家花仙子如何,人家花仙子怎樣。你女兒我的小耳朵都不堪重負了!」眾人見她滑稽樣子,都笑了起來。
武植這才明白,敢情是林員外以前老拿花仙子來教訓七巧吧,所以七巧才會對花仙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剛才幾人給花仙子喝彩,七巧動都沒動。
林員外對這女兒也無可奈何,只有搖頭苦笑。不過看到和王家解除婚約後女兒又回復了以前活潑調皮的樣子,心下倒也欣慰。
此時各種酒菜如流水般被夥計呈上,不一會兒已經滿滿擺了一桌,各色菜香令人食指大動。林員外邊笑著為武植解說各種菜餚的來歷佐料吃法邊行酒布菜。
酒到酣處,葉員外正談笑風生間,二三層樓梯通道跑上來一青衣小廝,旁邊守候的侍衛急忙上去攔阻,葉員外看是自己家的下人,急忙站起身迎了過去,今日他宴請貴王,早吩咐了府里若沒有緊要事情不得過來打擾。
青衣小廝在葉員外耳邊說了幾句話,葉員外臉色馬上變了,轉頭看看武植一時計議不定,武植看得分明,笑道:「伯父若有事請便,咱們自己人無妨的。」
葉員外嘆口氣,「貴王還請海涵,老夫的兩個逆子……唉……老夫先行告退了……」說著賠了一禮,和下人去了。
武植聽他話里似乎兩個兒子有什麼麻煩事,看七巧卻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滿腹疑問,不過人家家事也不好多問。
葉員外一去,幾女放鬆下來,嘰嘰喳喳聊起了天,武植酒到酣處,興致大起,笑道:「聽我一曲行酒令如何?」也不等眾女回答,拿起筷子輕敲瓷碗,歌了起來:「人生的風景親像大海的風涌,有時猛有時平親愛朋友你著小心……」
四女開始輕笑傾聽,到武植唱第二遍的時候七巧和玄靜也拿起筷子隨著武植的節拍輕敲起來,嘴裡忍不住跟著曲子輕哼。
「一杯酒二角銀,三不五時嘛來湊陣,……是緣份是註定,好漢剖腹來參見,嘸驚風嘸驚涌,有情有義好兄弟……」武植唱著這首熟悉的「天下第一等」,腦海里浮現出以前和兄弟們在小酒館縱酒高歌后提刀去街頭拼殺的日子,似乎這樣的日子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了,現在就算出去砍人都有無數高手做先鋒,生活是夠安逸奢侈了,可是怎麼總是感覺遺失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七巧和玄靜聽到「有情有意好兄弟」不由同時互相望望,這些日子二人和武植並肩作戰,雖然敵人贏弱,談不上出生入死,但無疑三人間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情誼。或許應該叫做戰鬥情誼吧。
武植連歌三遍,嘆了口氣,把筷子扔在桌上,一時間真有些意興闌珊。金蓮見他神色黯然,輕聲道:「相公?你有心事?」竹兒三女也都關心的望過來。
武植搖搖頭:「沒什麼,心裡有些感慨罷了!」
……
武植情緒低落,接下去的酒宴自然是冷了場,武植雖有些歉意,卻實在提不起興致說話,悶悶的酒宴過後,武植令侍衛送四女回府,自己一個人去隨意轉轉散心,眾人見他一副誰勸我和誰急的樣子,也不敢多說,只好依他。
……
「穆武!穆武!」武植正漫無目的的在街頭小巷遊蕩,身後忽然傳來叫喊聲,武植開始沒反應過來,繼續低頭向前走去。身後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人匆匆追上了他。
「哈,真的是你啊!還以為我看錯人了呢!叫你怎麼不理我?」武植轉頭看去,卻是葉府的下人,和自己有撞頭緣分的葉小榮,看他一身嶄新的青色下人衣袍,因為跑的急,臉上泛出幾絲紅暈,喘著氣道:「你怎麼老是這樣子走路?就不怕再撞了人?杭州城可沒幾個我這麼好說話的!再說你知道這是哪裡嗎?可不是咱們應該來的地兒!快跟我走!」說著就伸手拉他。
武植看了看自己隨意穿進來的小巷子,兩旁都是丈多高的青色磚牆,從巷頭一直綿延到巷尾。巷子裡一個人影也看不到。「這裡住的什麼人家?」說話的同時同時閃開葉小榮伸過來的手,心說怎麼還是這樣喜歡拉拉扯扯的。
葉小榮尷尬的收回手,道:「這一帶可是兩浙路官老爺的居處,閒雜人亂闖會被治罪的,你也是運氣好遇到了我,要不然被抓進大牢怕你都不明白緣由。」
武植「哼」了一聲,這兩浙路官員好大的架子。
「你看,這邊是提點刑獄公事大人的宅院,那邊是提舉常平公事的居所,你也真能挑,這可是咱兩浙路前幾位的大員了!」不等武植髮問,葉小榮倒是把武植想知道的一古腦說了出來。說完又急急道:「咱們還是快走吧,若不是我來給老爺辦些事情,尋常可不敢來這邊一步的。」
武植點點頭,葉小榮這才放下心,二人向巷口走去,葉小榮邊走邊道:「穆武,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自從你鬧了那一場後,大富他們再也不敢欺負我了,看我這身新衣服了嗎?管家親自吩咐給做的……」
武植隨口哼哈答應著,知道葉員外斷不會把穆武就是貴王的事情泄露出半分的,不說為了自己保密之類,就說傳揚出去,貴王在葉府被淋了一頭洗腳水,就可以被重重治罪了。
「站住!什麼人?」二人剛走出巷子,迎面就走來幾名皂服漢子,為首的肥頭大耳,身材臃腫,眼睛下的眼袋腫的和金魚泡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