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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問了,我的確被打敗了,可你們為什麼老強調我的對手是一個司機呢?
——日本國三屆空手道冠軍朝三暮四郎先生
除非把我們的孩子送到育才,否則以後金牌全失的事情會不斷重現,我們已經不在同一起跑線了。
——新加坡散打主辦方發表在網站上的言論
以上是世界媒體和組織包括某些人對育才的評語。可以說,在他們參觀完育才以後才真正地被震撼了。不過對吉姆發表在《華盛頓郵報》上的觀點我挺納悶的,我實在想不出我哪保守了。天日可表,我對金髮碧眼的大波外國妞從不排斥。至於說幽默,很可能是指我那輛掛著鎖的金杯而言,吉姆這小子真的把我跟它的合影掛上了頭條。而且他的最後一句話給我惹來了很大的麻煩,近到育才周邊的農民遠到北美歐洲,前來求胃藥的人絡繹不絕。大家知道,胃是一個比較容易有毛病的器官,可並不見得它疼就是因為飲食不當,還有可能是胃潰、胃酸過高,當然,也有可能是餓的。除了最後一種給倆饅頭就能治以外,扁鵲的藥方並不能包治百病。他又是一個很負責的醫生,這就導致在以後相當長時間裡他只能專攻胃病,然後再導致了我們育才除了是鼎鼎大名的學校以外,治胃病也成了一絕……
還有就是,我們學校多次登上世界主流媒體後很快就成了一個旅遊勝地一樣的地方。每天,各種國籍各種膚色的老外背著包拿著相機川流不息。我想過學我們國內的某著名大學那樣關閉校門禁止閒雜人等參觀,我甚至還想過索性把校門焊死算了,反正育才里的人大部分都有躥高蹦低的本事。可歷史經驗告訴我們,閉關自守不是辦法。好在遊客雖多,並不用我們負責接待,到了飯點還得掏腰包從我們的食堂買飯吃,也算是一種創匯手段。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孩子們天天與這些人為伍,可以開闊眼界培養自信,就算是最靦腆的學生,都少不了操著剛學幾句的外語來應付老外的問題,從我們育才畢業的,英語水平都在6級以上。
其實要說秘密,我們學校沒什麼秘密。出類拔萃憑的都是真本事,這些有真本事的人才是最大的秘密。不過這個秘密是保守在每個知情人心裡的,絕不會因為你錯按了某假山上的機關閃出一道山門來,所以我才放心順其自然。
不久之後,李師師的電影在上海進行了首映式,在金少炎的強大號召力下,內地和港台的明星著實來了不少。我要不是因為脫不開身,真想領著包子也去湊湊熱鬧,不過五人組的其他成員都去了。
電影時長80分鐘,但耗資達6700萬人民幣,全片沒有動用任何一位明星,男主角甚至沒有露臉,這樣的影片不敢說絕後,但肯定是空前了。只有我心裡明白,這部怪胎之所以能出生,完全是金少炎在背後給予了強大的支持,從理念到金錢。如果拍片的不是李師師,就算國內能數得上的導演這麼拍都不會有投資方願意嘗試——一部沒有明星沒有大場面卻又耗資巨大的片子。
我雖然不能親臨現場,不過金少炎自然安排人為我和包子安排了現場直播。熱鬧的明星入場和表演之後,影片從一片混亂的婦女臨盆開始了,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開場,那個即將誕生的嬰兒就是李師師。嬰兒後來長成了小女孩兒,她的父親卻死於冤獄,李師師為妓院老鴇收養……
我是看了片子才知道原來李師師以前真的姓王。整部電影我既沒看得熱血沸騰也沒哈欠連天,它就是一個很平常的故事,甚至都沒有用特別的視角交代作為妓女的內心酸楚,像是李師師坐在我面前很平靜地在訴說她的過去。影片在金兵之亂中結束,李師師的身影一晃便消失了,那大概是說她最後的生死並不重要,總之是隱沒於這亂世了。
當屏幕上開始滾動出演員表時,包子邊吃爆米花邊擦著眼角的淚痕道:「小楠演得太好了,我幾乎都以為她就是李師師了。」
我反問道:「好嗎?哪兒好?沒有大場面就不說了,為什麼連吻戲都沒有一個?」我又納悶地問包子,「你哭什麼?」
確實沒啥可傷心的,主角最後也沒得白血病也沒被車撞死,也沒被凍僵了在愛人的注視下筆直地沉到水底……
包子瞪我一眼道:「李師師多可憐呀!」
我笑道:「哪兒可憐?盡見她吃好的喝好的在大房子裡跳舞了。」
包子道:「一個女人,沒人真正愛她,每天就是這樣活著,還不可憐嗎?」
哇,原來這些就是內心獨白啊?這包子自從成了包子鋪老闆,欣賞力見長啊!不過我可能是太熟悉李師師了,真沒覺得什麼傷感,這部片子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服裝和道具非常特別和精美——那6700萬都是這麼花出去的。
電影完,亮大燈,按說這時候掌聲就該響起來了——哪怕它拍的是屎呢,總得給金少炎個面子吧?可全場居然連一個鼓掌的也沒有。如果是一般情況,金少炎在這個節骨眼會帶頭鼓掌,可今天例外。這部電影他花的心血並不少,就像是他的作品一樣,所以金少炎也沒有第一個拍手。
李師師眼睛也不眨地看著電影演完,這時她環視了一下四周,沖金少炎露出一絲苦笑。或許這樣的結果她早料到了,只是沒想到大家反應居然如此不堪,李師師的笑里既有自嘲也有點釋然。不管怎麼樣,她想做的已經做完了。金少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